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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啸鸣!”
“到!”
“武安邦!”
“到!”
。。。。。。
“张文书!”
“到!”
向前进喘息着,轻轻念着自己最为熟悉的这些战友的名字,每念到一个,他们都低低地答应一声。当他最后念到张文书时,营长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句含含糊糊的“好”,就又下令出发。这样的一队人马,在营长的带领下,直像是黑色的幽灵,在旷野里慢慢寻游,移动着身子。
现在的速度变得很慢了,除了在草丛中的缓慢的脚步声,这里的寂静真的有点可怕。
向前进伸出手去,触不到前面的人的后背,只能辨识着轻微的脚步声,大家一个一个跟着走。黑暗中人的思想好像是特别自由奔放,在担心踩上地雷和遭受伏击的紧张惊惧中,脑袋里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胡思乱想着。
不知这里在七九年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血战?发生过的话,有多少人在这里血染疆场,壮烈捐躯?
如果当年曾在这里进行过生死较量,那么这地方应当是个可怕的地狱,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年轻的亡魂后,在异域他国,也许时至今日都还在四处游荡,找不到回乡的路。
现在他们来到了这里,可不是来接引那些人的,他们很可能还会步入那些人的后尘,牺牲在异域。而那些年轻的亡魂,会不会在冥冥中帮助着他们?
在侦察兵看来,越是常人感到可怕的环境可越是他们的最爱。对鬼神的敬畏并没有像对死亡的恐惧那样来得强烈,这句话是真的。
由于周围什么也看不见,赶上了前面的人后,跟着营长这个主心骨,向前进此时的心里轻松多了。他跟捕俘二组的人断后,走了一程,他停下来叫保持好距离,千万别跟丢了,而后继续往前,去找营长。
大家成一条线,间距几乎不到一米,后面的都是听着前面的细微的脚步声和草丛的触动声,借以跟着走。向前进从旁边往前过到第八个人的身边时,他感觉到营长就在身边了,于是低低的叫了一声:“营长!”
营长被他吓了一跳,站出队列,停下来问什么事。向前进也站住了,低声回答道:“营长,我担心前面的路上会有伏击,或者踩上地雷什么的。要不要等我们往前去探路,给出了安全讯号后大家再走?”
营长突然间也醒悟过来,说道:“你说得对。前面是敌人的活动区域,大路上很可能会用地雷之类的进行晚间封锁。喂!前面的停下来!后面的保持距离,尽量拉开一点!”
一些人半蹲了下来,营长说:“我们这样是很不安全,那就这么办,你依旧带着渗透组的人往前探路,到了溪流边以后,尤其要注意地雷这东西。地图上他们没有探明雷场,我们可不能马虎,大意不得。”
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大家差不多花费了两个钟头的时间才真正进入到山里。值得庆幸的是,这保证了行进路线上的充分安全。
进山后,山里阴森,夜虫唧唧凄凄的声音显得很冷清,猫头鹰在夜间的响动也很特别,听起来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恐惧。
山里丛林中的能见度太差了,营长每走一阵就得要躲进雨衣里用手电筒来看指北针。
大家无声无息地在林连走带爬,用去了四五个钟头。
天擦亮
,热带雨林独具恐怖特色的高山地晚间淡去,大家松了口气。能见度依然不好,眼前白雾如昨天般茫茫一片,没有什么改变,除了高地的轮廓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向前进趴在草间,由于夜里很冷,趴得两脚都要失去了知觉,现在爬了好几米仍还没有缓过来。
刚才看到天终于亮了,而前面的敌情却还没有摸清,他不免心中焦虑万分。昨夜耽搁的时间太多了,他们一共在途中探出了两个雷区,经过了一个驻兵点。
此时渗透组的战友在他卧着的地方后面一点那快很大的石头旁,那块石头凸出地面的部分几乎要占去了整个结合部,他刚才沿着右边爬过来时,看到那上面有被炮弹爆炸崩落剥离的碎石,一些散布在周围的草丛里。
他回过头去,看到武安邦正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于是用手势叫大家继续原地待命,不要乱动。而后自己又在草丛中悄悄爬动了几下身子,尽量减轻草叶的哗啦声,往前挪动,向着一丛灌木接近。
他爬行得很慢,很小心,头不时抬起,期望着眼睛能尽量透过草丛和灌木丛往两边和前方看。由于不敢确定敌人会不会早起巡逻或着是有暗哨之类,他爬一阵就停下来听一阵动静。
这样爬行,远比做贼的要小心多了,也困难多了。他只能是这般一点一点的蠕动,像是一只吃饱了的慵懒的虫子,是那种毛毛虫或者浑身白的长肢节类。
他的进度是以厘米来计算的,有时候要快一点,这得要借着风吹草动的声音作掩护。
时间在不停的逝去,他也在一厘米一厘米的往前进。
终于近了,那丛山谷间的灌木越来越近,直逼眼前。
山谷间的草叶上露水太大,由于觉得雨衣穿着碍事,他早已脱下来放进了背包里。现在这样在草丛里爬,浑身已经湿透,左手臂上衣袖变了色彩,一瞥眼间只看到绿色很深。
爬行中他注意看到自己左手背和指头皮肤已起了皱,一片乌青,有些地方还泛着苍白。右手似乎要好些,但湿漉漉的,枪在手里,感觉不是很好。
一个优秀的战士,他手中的枪是用来杀死敌人并保护他自己的。然而开枪杀人,射击是要讲感觉的,尤其是在紧张关键的时刻,遭遇或突然在近距离看到敌人时起手一火,打得准打不准,讲的就是个感觉。
现在他觉得两手臂膊缺乏活动,瞬间起手开枪时的那种灵活的感觉一点都还找不到。
这里两山结合部的地面上散布着弹坑,不过泥土已经不新鲜了,估计得有好几个月的样子了吧。弹坑里隐伏着一些战友,他们伪装得很好。山谷里除了渗透组,其他的战友们散开在他身后两边的缓斜坡上。大家都悬着一颗心,看着他慢慢地往前那样挪动。
此时黎明的第一声鸟叫还没有听到,他在那从灌木前靠右的一个弹坑边上趴了一会,而后爬下去,再往上爬,继而趴着。
这里视线很好,目标就在前方!但是有多少人他还是看不到。他用左手肘往前带动身子,右手在腰部拿着枪,心里跳动得有些厉害。继续爬行过去,抵近侦查是必要的。前面的哨卡房内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山上越军的工事配置也不知道怎么样,这是两个最实在而潜在的威胁,一定要弄清楚!只有弄清楚了,才能因应对付,做好火力部署。
到现在为止,这里一直都没有其他人出现过。其他人指的是自己人,一同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兄弟部队战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在的确是不幸的,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
不大一会的功夫,他往前爬行了五六步远的距离,准备绕到灌木丛右边,靠着斜坡再做打算。眼前高地上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只能模糊看到半山腰以下情况。
望远镜无疑也起不到什么效果,不过这样子很不错,他们在下面看不到上面,那么在上面的也很难发现到他们。
可谁又知道此地天气的变化等会将如何?要是偏在行动时来一阵风将浓雾吹散,那上面的轻重火力一起打响支援下面的话,大家可都得要吃大亏了。这种可能是有的,战场上意外的事情太多了,而常常是意外,改变着战局的发展和战场的态势。
看不到那山头情况并不表示他白来一趟,他还得要往前爬,抵近侦查。离山脚下的哨卡房还有二十来米,一定要过去弄清楚里边的越军兵力,估算好他们的战力。
鸟儿终于迟迟醒来,在它们还认为是黎明的时刻里发出了第一声鸣叫。噗的一声,浓雾中不知哪里又发出了扑翅的声音,很近,听得很分明。枝头哗啦一声,显然是掉下来雨珠。向前进静静地趴着在地,借着难得的响动声掩护,轻轻地扒开灌木叶子,透过前面的草尖往前看过去。
哨卡房依旧是用原木搭建的,这很常见。但相当低矮,背靠着前面的山坡脚,外面罩着树枝草叶,远处乍一看还真难发现。
山谷到那里后就往两边分,所以哨卡房的射口除了正面的,左右两边应该都有。这是个交通要点,敌人兵力配备应该不会太少。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