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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几人,何谡道:“现在不管从那种方面来看,这化形之术都是最好的术法,那我们不推行这个术法还要推什么?难道在推行化形之术时还任由各种术法共存,让人们自己选择?”
莫高知奇道:“就是要让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这难道有错吗?”
何谡不屑地笑道:“让人们自由选择?可是他们会选出来什么?且问,那些之前练习了别的法术的人,费尽了心思与力气练到了一个境界与威力,本来洋洋自得。可是新的修行法门一出,那些后来者只花了他们所用的不到一半的力气和时间就达到,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层次,这些人会怎么想?他们心里会不平,会不甘,会妒忌,会愤怒,因为新法门可以说否定了他之前的所有努力,证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就算此时他们学习新的法门,也不过是浪费了之前巨大的时间与精力,与后来者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这叫他们如何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办?”莫高知道。
“那就要证明自己之前的努力是有价值的。所以这些人就会极力地诋毁新的法门,诋毁修炼新法门的人。只有把新的东西诽谤成完全无用的,才能证明自己原来所做的是有意义的,才能证明自己之前所有的人生不是白费!如此一来,那更新更好更实用的术法何时才能使大众受益?”
莫高知看着何谡近乎狂热的表情,疑惑道:“但是原来的修行法术也是有可借鉴之处的,你怎么突然不懂了修行?”
何谡眼神依然狂热,狂热地微笑道:“因为你一直不懂人心。”
话题突然变化,令其他三人措手不及。只有何谡继续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生命的延续和传承?这才是世间一切生命存在于骨子里的目的。可是我们人呢?总想着不能这样过去,总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不只是一个传承生命的节点。只有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才会让人们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可是若是我们把一个新的法门传播出去,会让那些修炼其他法门的人失去了自己之前修炼的意义。而之前他们所努力过的,反而成了他们徒劳而没有意义的一声的证明,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思想基础。这就相当于,新的法门,扼杀了他们整个的前半生!为了挽救他们前半生付出的努力和后半生生存的意义,他们能够做的,就是极力阻碍,甚至破坏新法门的传播。”
三人震惊无语,就连周季山都没有想到何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一直保持默然的樊万一也不敢确信,道:“可是这只是你自己乱想,事实万一不是这样的呢?”
何谡微笑道:“是不是这样,待我们强力推行此法之后你们便会明白。到时候,我不介意用暴力的手段镇压反抗者。”
见到何谡愈发平静的微笑之下那一丝愈发浓重的狂热,莫高知怒道:“你还打算用狠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传播新术法,难道你是为了杀尽天下苍生?”
何谡更加淡然道:“世间信息自然是不对等的,你我比大众懂的更多,也只有你我才能做出更好的选择。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自己做不出明智选择的大众做出选择,让他们以后可以享受到这次选择的好处。”
“你如此做,和那些玩弄权力满足自己膨胀欲望的人有什么区别!”莫高知怒道。
“区别在于,”何谡不急不缓地道,“在我之后,会形成一个民众可以真正自主选择的环境,没有人可以再次为此事集权玩弄大众。”
三人没有反应过来,何谡更加温和地解释道:“这就是独裁者和圣人之间的区别。我所图甚大。”
莫高知沉默半天,道:“若是大师兄还在,肯定不会置之不理。你是在玩火。”
“大师兄会为这把火砌一个炉灶,而不是把这火一盆水浇灭。”
(我估计这样写下去,我的书可能会因为涉及敏感话题被砍掉……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收藏吧,不早些收藏就要错过这本书了呢!另外,从这一章我完完全全体会到了,网文是出不了什么好书的。因为在这种更新速度的要求下,根本不会给作者思考斟酌修改的时间。唉,还是收藏实在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世间一片愁云惨淡
自从王三除了铁算将军府之中的水皮尸,他便从下人居住的通铺房间中搬了出来,住上了单独的客房。所有人都在外面忙活,只有王三在这边的房间之中发呆。
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在所有人的面前,在所有时刻,王三表现出来的状态和他真实的心情永远是不一样的。得意时要沉稳,失意时要淡定,需要笑时心中滴血也要开怀,需要哭时无边狂喜也要落泪。遇见别人白痴,自己明明腹诽得不得了,却要表现出更加白痴的模样凸显对方的英明神武,看出他人睿智,自己确实心悦诚服,却要极尽讽刺打压气焰以期不被他人看出自己的底牌。虽然自诩自己最大的本事是人情世故察颜观色城府深沉表里不一,可长此以往,真的好累。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起来容易,可是真的做起来呢?那些自诩为人正直表里如一心直口快没有算计的人,有谁做得到八面玲珑不着痕迹?不过是自己做不到而找的心理安慰罢了。
很幸运,或者很不幸,王三就是那为数不多的真正能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不着痕迹的人。对自己的亲人,他要隐瞒自己的身世,对自己的敌人,他要隐瞒自己的本事,对与自己共事的人,他要隐瞒自己的故事,对自己的意中人,他要隐瞒自己的心事。这本来都是王三行走天下最倚重的能耐,是王三最自傲的求生本领。可是在这个时刻,一切完美的伪装和面具,王三引以为荣的东西,竟然突然成为了他生命当中的负担,令他心中无比惆怅。
这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不远处,将军府的家宴还在继续。隐隐传来的引论声觥筹声仿佛是跨越了漫长的时间而来,虽喧闹,却更让此时的王三有与世隔绝之感。曼曼洒下的下弦月光,为大地万物披上了柔柔白纱,而黯淡了满天星斗,虽静谧,却更让此处的王三有格格不入之感。身周的青瓦白墙,沉默而带有将军府中特有的肃穆,可为漂泊之人提供身心的庇护,虽安稳,却让此地的王三有无根浮萍之感。
草稞虫鸣,树梢律动。这似寻常的声音却时刻提醒着王三,一切不过往常。产生变化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心境。每个人都会有莫名的疲惫与迷惘之时,不需要理由,只是单纯地为感怀而感怀。虽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但王三此刻仿若旁观一样审视自己这般异样的情绪,不愿脱离。或许,只有此时,他的心情和外表才能够肆无忌惮地统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静*坐发呆的王三一眼瞥见,歪歪扭扭地李素摇晃着两坛而来,一屁股倒在自己身旁,手中的酒坛直接塞在了王三怀里,喃喃道:“干!”
李素的飘飘白衣虽依然清洁如新,可前胸的点点酒渍却说明了,这酒他不知已经喝下去多少坛。那个素来温文尔雅,笑容恬淡,举手投足比贵公子还要优雅的李素,此时竟是化为狂生一名,白净俊美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侧卧在地,鲸吞龙吸。
王三无奈地摇了摇头,呷一口坛中厚醴,道:“饮酒失态,可不是李大哥的风格啊。”
一阵清风吹来,却吹不得李素更加清醒。放下手中酒坛,李素道:“在三将军手下,在帝都之中,此时不醉更待何时?”
“我什么时候成了三将军了?”王三嘴上打趣,脸上却罕见地没有摆出用来打趣的神情。
原来,这逢人说话,已经成了习惯。
“跟你说,”李素再饮一口,道,“三将军是几位将军最年长的,但是最后却拍在第三。当年几位将军排大小,竟然就是摆了场大擂,赢家当老大,输家就往下排!你说,其他的八拜兄弟之间,怎么可能有这等心胸和趣味?”
“拳头大的说话,又不是什么稀罕事。”王三也干脆躺下来,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李素道:“是啊,拳头大的说话。这些年来,不仅各位将军练习不辍,不愿弱了身体这个拳头,还要培养势力勾心斗角,建立党羽这个拳头,就是为了能说上几句话,不要被人随便压制。可是,每天都在和明里暗里的拳头较劲,这日子,难道就这样过了?”
灌了一大口酒,李素叹道:“疲惫啊。人这一辈子就要在拳头之中度过?”
侧过头去,看李素怅然的神情不似作伪,王三无力地扯着嘴角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在这里感叹人生,原来又来了个同好。”
而李素看着王三那张神情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