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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铁面无私之人,监狱上下不论是狱警还是犯人,私下里都称呼他为阎王!
马鸿彦已经6岁,马上就要岁了。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可马鸿彦这几年不但一点没见老,反而有越活越年轻的趋势。再加上他每天神秘兮兮的念经,弄得李爱国都差点跟他皈依,以求长生不老!不过像他这个岁数,还在普通监室参加劳动的犯人的确很少见。据说监狱里面已经在研究,如果最近几个月马鸿彦的减刑积分能够达标,就把他转到老残队去服刑。
变化最大的要数李尕娃了。能弹会唱的他,被选到监狱的演出队。每天和一些入狱之前有音乐基础的犯人编排歌曲节目。据说他们编唱的歌曲已经入选司法部宣传厅编发的《监狱改造歌曲大全》。李爱国一直在想,等到李尕娃出狱之后,会不会也像迟志强那样,变成一个红遍全国的大歌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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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干热!自从五一劳动节那天,天上飘下了零零散散的几滴小雨之外,一直到八月份,佳州市一滴雨也没有下过。8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蒙古高原上干热的季风,夹杂着滚滚的沙尘,纵横的肆虐在屹立在戈壁滩上的佳州监狱里。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1996年8月13日,星期二,农历七月二十九。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近日来,我国黄河、海河流域普降大到暴雨。全国平均降雨量104毫米,较常年偏多二成多,列1961年以来第二位,其中西北地区局部、东北部分地区偏多一倍以上,江南大部、华南东部北部、西北部分及东北大部地区偏多三成至一倍。“
新闻联播里传来了全国各地发大水的消息。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监狱里面依旧是酷热难耐。李尕娃光这个膀子,用水龙头里面的凉水擦了把身子,做到李爱国的旁边,说:“爱国哥,你说这大雨咋不下到咱们这个地方呢?这天气真是要热死人了!我听说二监区那边,已经有好几个犯人中暑昏倒了。”
李爱国那着块毛巾,一边擦着脑袋上的汗,一边说:“这地方都是大沙漠,哪能下这么大的雨?哎,哪怕不下大雨,下点小雨凉快凉快也好啊!”
监室之中没有任何的通风设备。酷热难耐的犯人只好时不时的用水管里流出的自来水来降温。可是,经过一天的暴晒,水管里淌出来的自来水,也微微的有些发热。但是,就连他妈水管里流出来的热水,也在新闻联播结束之后,逐渐的干枯,再到再也没有一滴水淌出。
“水!我们要水!”不知道从哪个监室发出了绝望的怒吼。所有的监室都被这声怒吼撩拨起来!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在这个燥热的夜晚响彻了整个佳州监狱。
“快点来水!快点来水!”
“热死了,活不下去了!”
“管教,管教,有人热的晕倒了!快来人啊!”
管教狱警也热的受不了。值班的刘管教手中提着一根电棒,满头大汗在监室楼的甬道里大声喊道:“喊你娘个隔壁啊!你们这些狗日的热,老子就不热吗?都他娘的别鬼叫了,已经派人去修水泵了。谁要是再叫,就给谁关禁闭!”
第七十章 早知道
狱警的警告并没有平息犯人们的怒火,难捱的酷热让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极为暴躁。一监区所有的犯人都大声的鼓噪起来。一时间,喊叫声冲破霄汉。不单单是一监区,佳州监狱的其他监区,在停水的同一时间,都发生了犯人喊叫的事件。如果说大喊大叫的事情放在平时,管教狱警肯定会把带头喊叫的人抓出来关禁闭。可今天这个天气,只要稍稍一动就浑身是汗。狱警们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发生自残自伤的事件,也就随他们去了。
法不责众的观念,在中国人的心目之中根深蒂固。别人都在大喊大叫,如果你不跟着一起喊,就好像吃亏了似的。李爱国他们监区里的犯人,也跟着外面的犯人一起大喊起来。尤其是李尕娃,仗着自己有一副好嗓子,喊出来的声音尤其的高亢、明亮。唯一没有跟着一起大喊的,只有李爱国和马鸿彦两个人。
“尕娃,别喊了。嗓子都快喊劈了!你没事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在这个监室里面,李爱国不好意思直接说别人,只能拿李尕娃开刀。
李尕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走到李爱国的身边坐了下来,说:“没事,爱国哥,我就当早晨起来练嗓子了。原来我在家的时候,我爷每天早晨都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逼着我到河边对着河面大声喊。哎,进了监狱这些年,再也没有这么痛快的大声喊过了。不行,我还得再喊两声。”说着,李尕娃站起身来,又向监视门口走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马鸿彦忽然从穿上坐了起来。只听他大喝一声:“都他妈别叫了!你们叫破了天,也不会来水的!”马鸿彦在这个监室中还是有些威望的。一是他年纪最大,二是他总是沉这个脸,监室里的犯人都有些害怕他。这不,马鸿彦喊了一句,监室里面立刻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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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鸿彦这一喊,虽然让监室里平静下来,但是也把气氛弄得十分尴尬。李爱国心说:老马啊老马,你喊了一句是痛快了,可这擦屁股的活儿,还是得我替你干。他心中虽然无奈,但还是开口说道:“老马说的没错,喊破了大天,修不好水泵,水也不会来。刚才管教不是说了吗,监狱里面已经派人去修水泵了。大伙儿先歇一会儿,没准马上就来水了呢。”
天气酷热,是谁也无法解决的问题。任凭李爱国说的天花烂坠,也说不出来一滴水。犯人们兴趣缺缺的坐了下来,眼神空洞的望着铁窗外的夜空。有几个不死心的,还围在水龙头的旁边,时不时的敲打敲打水管,拧开龙头的开关,看一下到底来没来水。
李爱国知道,如果今天晚上停上整整一晚的水,犯人们很可能会被这种酷热的天气逼疯。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尕娃,你不是想喊吗?你也别瞎喊了,给大伙儿唱个歌吧。反正今天晚上,你就算把野狼招来,狱警也不会管的。”
李尕娃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能够随心所欲的唱歌,是他最快乐的事情。他一路小跑的来到李爱国的身前,笑着问道:“爱国哥,你要听个啥歌?”
李爱国想了想,说:“我无所谓,什么歌都行。不过你那个警察护送我来到大沙漠的歌就别唱了,省的又让人家告咱俩的黑状。”
李尕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不唱那个歌了。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听过别人唱过一首歌,叫做《早知道》。讲的就是黄河水干的故事。要不,我给大伙唱一个《早知道》吧?”
李尕娃从桌上拿起一个塑料杯,在监室铁门的栅栏上打起了节奏。苍凉的歌声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虽然没有音乐的伴奏,但监室内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歌声吸引住了。李尕娃的歌声穿透力很强,两句唱出来,整个一监区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早知道黄河的水呀干了
修他妈的那个铁桥了是做啥呀呢
早知道尕妹妹的心呀变了
谈他妈的那个恋爱了是做啥呀呢
早知道黄河的水呀干了
修他妈的那个铁桥了是做啥呀呢
早知道尕妹妹的心呀变了
谈他妈的那个恋爱了是做啥呀呢
谈他妈的那个恋爱了是做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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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哪是讲什么黄河水干的故事,完全是一个失恋的傻小子,在黄河边上边哭边唱的既视感。歌词翻来覆去只有两句,但歌曲的曲调婉转幽怨,让人听上去仿佛能从心底产生一种悲凉的感觉。李爱国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想到了陈妍。陈妍早已经结婚,现在连孩子都应该已经很大了吧?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会不会也像我这样,傻乎乎的望着窗外,想起和自己曾经相恋的那个人?
一首歌终于唱完,一监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这声音,惊得连管教狱警都跑出来一探究竟。看到唱歌的人是李尕娃后,管教狱警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说不要再唱了,又转身钻回到值班室里面吹电扇去了。
“尕娃,你不是说黄河的水干了吗?怎么又弄到尕妹妹的身上去了?你老实说,这个尕妹妹是哪一个?是不是你在家里的相好?这天气本来就热,让你这么一唱,弄得我心里痒痒,惹得更难受了!”同监室的犯人,开始拿李尕娃开涮。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