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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送这种位置信息困难吗?”
“这倒不困难,因为我们只需掌握有限的恒星位置构图就行了,现在想想,以银河系外旋臂平均的恒星密度,有三十颗恒星的位置构图就足够了,甚至还可以更少,这只是个很小的信息量。”
“好,现在我问第三个问题:太阳系外其他带有行星的恒星,你们好像已经发现了几百个?”
“到目前为止,五百一十二个。”
“距太阳最近的是?”
“244J2E1,距太阳16 光年。”
“我记得序号是这样定的:前面的数字代表发现的顺序,J、E、X 分别代表类木行星、类地行星和其他类型的行星,字母后面的数字代表这类行星的数量。”
“是的,244J2E1 表示有三颗行星,两个类木行星和一个类地行星。”
罗辑想了想,摇摇头:“太近了,再远些的呢,比如。。。50 光年左右的。”
“187J3X1,距太阳49。5 光年。”
“这个很好,你能做出这颗恒星的位置构图吗?”
“当然可以。”
“需要多长时间?需要什么帮助吗?”
“只需要一台能上网的电脑,我在这里就能做,按三十颗恒星的构图吧,今天晚上就可以给您。”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是晚上吗?”
“罗辑博士,我想应该是早晨吧。”
林格到隔壁的电脑室去了,罗辑又叫来了坎特和张翔,他首先对坎特表明,想请行星防御理事会尽快召开一次面壁计划听证会。
坎特说:“最近PDC 的会议很多,提出申请后,您可能需要等几天。”
“那也只好等,但我真的希望尽快。另外,还有一个要求:我不去联合国,就在这里通过视频系统参加会议。”
坎特面露难色:“罗辑博士,这不太合适吧?这样级别的国际会议。。。这涉及到对与会者的尊重问题。”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以前提出的那么多离奇古怪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这一个不算过分吧?”
“您知道。。。”坎特欲言又止。
“我知道现在面壁者的地位不比从前,但我坚持这个要求。”罗辑后面的话压低声音,尽管他知道悬浮在周围的智子仍能听到,“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切都与以前一样,那我去联合国也就无所谓了;但如果另一种可能出现,我现在就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我不能冒这个罗辑又对张翔说:“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这里很可能成为敌人集中袭击的目标,安全保卫工作一定要加强。”
“罗老师您放心,这里处于地下二百多米,上面整个地区都戒严了,部署了反导系统,还安装了一套先进的地层检测系统,任何从地下向这个方向的隧道掘进都能被探测到,我向您保证,在安全上是万无一失的!”
两人走后,罗辑到走廊里散步,不由想起了伊甸园——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地名,但仍在心里这么称呼它——的湖水和雪山,他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在地下度过余生。
他看看走廊顶部的那些太阳灯,它们发出的光一点也不像阳光。
互联网中的虚拟三体世界。
有两颗飞星在缓缓地穿过星海,大地上的一切都处于黑暗中,远方的地平线在漆黑中与夜空融为一体。黑暗中有一阵私语声,看不到说话的人,这语声仿佛本身就是黑暗中飘浮的无形生物。
锵地一声轻响,一个小火苗在黑暗中出现,三个人的面孔在徽弱的火光中时隐时现,他们是秦始皇、亚里士多德和冯·诺伊曼,火光来自亚里士多德手中的打火机,几支火把伸了过来,亚里士多德点燃了其中的一支,然后几支互相点燃,在荒原上形成一片摇晃不定的光亮,照亮了一群各个时代的人,他们之间的私语仍在继续着。
秦始皇跳上一块岩石,举起长剑,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主发布了新指令:消灭面壁者罗辑。”秦始皇说。
“我们也接到了这个指令,这是主对罗辑发出的第二道诛杀令了。”墨于说。
“可现在杀他不容易啊。”有人说。
“不是不容易,是根本不可能。”
“如果不是伊文斯在主的第一道诛杀令中附加了条件,五年前他就死定了。”
“也许伊文斯有道理,我们毕竟不知道真相。罗辑也真命大,在联合国广场又让他逃过一次。”
秦始皇挥剑制止了议论:“还是讨论一下怎么办吧。”
“没办法,谁能接近那个二百米深的地堡?更别说进去了!那里防守太严了。”
“考虑过用核武器吗?”
“见鬼!那地方就是上世纪冷战时的防核掩体。”
“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派人渗透到警卫部队内部。”
“这可能吗?这么多年了,有谁成功渗透过?”
“渗透到他的厨房!”这话引起了几声轻笑。
“别扯淡了,主应该告诉我们真相,也许能想出别的办法。”
秦始皇回答了最后那人的话:“我也提出过这个要求,但主说这个真相是宇宙中最重要的秘密,绝对不能透露,当时同伊文斯谈起,是因为主以为人类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就请主传递技术!”
这个声音得到了很多附和,秦始皇说:“这个要求我也提了,出乎预料,主一反常态,没有完全拒绝。”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兴奋的骚动,但秦始皇接下来的话平息了兴奋:“但主在得知目标的位置后,很快又拒绝了这个要求,它说就目标所处的位置而言,能够向我们传递的技术也无能为力。”
“他真有这么重要吗?”冯·诺伊曼问,他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妒忌,作为第一个成功的破壁人,他在组织中的地位迅速提高。
“主很怕他。”秦始皇说。
爱因斯坦说:“我考虑了很久,认为主对罗辑的恐惧只有一个可能的原因:他是某种力量的代言人。”
秦始皇制止了在这个话题上的进一步讨论:“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主的指令吧。”
“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一个无法完成的使命。”
秦始皇用长剑铛地敲了一下脚下的岩石:“这个使命很重要,主可能真的遇到了威胁,况且,如果能够完成,组织在主眼中的地位就会大大提高!这里聚集了世界上各个领域里的精英,怎么会想不出办法?大家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把方案通过别的渠道汇集到我这里,这事要抓紧做!”
火把相继燃尽,黑暗又吞噬了一切,窃窃私语仍在继续。
行星防御理事会面壁计划听证会两个星期后才召开,随着泰勒的失败和另外两名面壁者的冬眠,PDC 的主要工作重点和注意力转移到主流防御方式上。
罗辑和坎特在视频会议室中等待开会,会议视频已经接通,大屏幕上出现了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会场,那早在安理会时代已为世人所熟悉的大圆桌旁还空无一人,罗辑早早来到这儿,是为了多少弥补一下不亲临会场的失敬。
在等待中罗辑与坎特闲聊,问他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坎特说他年轻时就在中国生活过三年,对这里很适应,过得还不错,毕竟他不用像罗辑这样整天生活在地下,这些天,他那很生疏的汉语又流利起来。
“你听起来好像感冒了?”罗辑问。
“只是染上了轻流感。”坎特回答。
“禽流感?!”罗辑吃了一惊。
“不是,是轻重的轻,媒体上都这么叫。是一个星期前在附近城市流行的,感染率很高,但症状很轻,不发烧,就是流鼻涕,部分患者可能嗓子疼。不用吃药,三天左右就自动痊愈了。”
“流感一般都很重的啊。”
“这次不是。这里的很多士兵和工作人员都传染上了,你没发现房间里的勤杂工换人了吗?她也得了轻流感,怕传染上你,但我这个联络员一时还换不了。”
屏幕上显不,各国代表开始陆续进入会场,他们坐下后低声交谈,似乎没有注意到罗辑的存在。行星防御理事会轮值主席宣布会议开始,他说:“面壁者罗辑,在刚刚结束的特别联大上经修正后的联合国面壁法案,您应该已经看过了。”
“是的。”罗辑回答。
“您一定注意到,法案加强了对面壁者调用资源的审查和限制,希望您将在这次会议上提交的计划能够符合法案的要求。”
“主席先生,”罗辑说,“另外三位面壁者都已经在自己的战略计划执行过程中调用了大量的资源,对我的计划的这种资源限制是不公平的。”
“资源调用权限取决于计划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