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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坛是哪坛?邵化海不知道,但也没有问。
他可是知道陆准嗜酒如命的,越是好酒就越是藏不住,放在他这儿都过不了夜的。宅子里哪还有什么真称得上好酒的东西?无非就是自酿的迎风倒,陆准平日在家中里喝的大多是这个。
萧赞似乎真的是来蹭饭吃的,席间除了跟陆准明里暗里的抱怨没事情可做,手下都不怎么听招呼之外,其余的时间眼睛都盯在菜上。
俗话说:酒逢知己饮。
萧赞这疏离的态度,陆准跟他没什么交情可言,也就不太想跟他喝酒。再加上萧赞也不太喜欢喝,所以这一顿饭,酒喝得极少,还没有陆准平日里兴致好的时候一个人一顿饭喝得多。
但菜过五味之后,萧赞却突然话锋一转,扫向了陆准手下的买卖。
“我听说,陆大人最近出资做买卖啊!是在城中开了个什么当铺吧?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公平当,是吧?这还是宁叔告诉我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
陆准听到‘宁叔’两个字,眼皮子就是一跳。但他还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就不方便表态,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静待他的下文。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萧赞看上去很不满意,他挑起眉毛,瞪着眼睛,语气冷了下来,“陆大人,我朝规矩,军户是不得操持他业的。陆大人是不知道规矩,还是明知故犯呐?”
“规矩?我当然记得。”陆准此时已经认定萧赞是借故找茬,当然不会让他抓了把柄,听罢便说道,“的确,管理当铺的人曾在我宅中住过,但那是因为我当时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不过,他并非是孝陵卫军户,住在孝陵卫辖地内总归不太妥当。而且既然他现在想有做生意的意思,我当然就让他自己去折腾喽。那当铺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买卖罢了。”
陆准这么说,是因为孙桥现在是入了黄册的人,有根有底,并不怕查。而且,孙桥并非是军户,自然无需去遵守军户不得操持他业的法度。
但萧赞却依旧不依不饶。
“那依陆大人的意思,就是孝陵卫并未有人掺和进去喽?哼,宁叔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萧赞说着,眼神开始变得难以捉摸,“据我所知,陆大人手下可有军户掺和进去,难道陆大人对此是一无所知吗?”
陆准想了想,虽然不明白萧赞为什么突然揪住这件事情不放,但他却对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应当不会出事情的吧?
于是,陆准继续否认道:“大人说的什么?卑职听不明白。”
“好!要的就是陆大人这个不明白!”萧赞拍了下桌子,笑道,“前一阵或许是我处事太过焦躁,也没有掌握好方法,所以,总是把事情弄砸。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身为孝陵卫指挥使,下面如果有人不干不净,不规不矩,那是自然要予以惩处的。宁叔这几天教了我不少的东西,也让我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一句话来,萧赞便起身告辞,“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多谢陆大人的款待了。当然,最让我舒服的,还是陆大人的态度。我本以为陆大人对犯错的属下会加以包庇,但没想到,是我误会了陆大人。那既然如此,如果抓到什么人的话,我可就不再通知陆大人,直接处置了。”
威胁?警告?还是试探?
萧赞两次提到了‘宁叔’,想起那个从前总是不声不响藏在老爷子身后的人,陆准心里有些没底。
“化海!”陆准叫了一声,邵化海赶忙上前,“你去告诉李贺,给我查清楚,萧赞到底在干什么。另外,再通知阳九一声,高有法还有那两个亲兵,马上给我撤回来!”
“爷,用得着这么……”
“小心无大错!”陆准强调,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否则……”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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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打草惊蛇
当夜,指挥使衙门。
宁叔急得火上房的时候,萧赞才带着淡淡的酒气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儿了?”宁叔听说他回来便跑了出来,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顿感不妙,“你喝酒了?跟谁?在哪儿?”
萧赞拂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道:“去陆准家里蹭了顿饭……”
“陆准?”宁叔惊叫道,“你没事去找他干什么?”
萧赞没有回答,径自进了屋中,坐在圈椅上,吩咐下人上茶。
宁叔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少爷,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现在的做法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今晚!好不容易布置了一个月,才总算到了收网的时候,千万不能吃岔子!你怎么……你没事去找陆准干什么?”
“行了!”萧赞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我这一个月里事事都听你的,难道就不能让我自己做主一次吗?我也没干什么啊!不就是和陆准之前对宋瑞堂的时候一样吗?下个战书而已,免得他觉得我胜之不武!”
“下战书?”宁叔的脑子里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萧赞自从知道了左千户所的练兵方法之后,就闹着要做大事。宁叔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他,并且帮他规划,徐徐图之。
趁着陆准受伤,不可能事事注意到的这段时间,宁叔制定了很周全的计划,只要掌握住陆准让孙桥开的当铺里面有军户参与的证据,顺便抓几个人,双方谈一下,陆准向来护短,有很大的可能会稍稍妥协让步。
今晚,尹沧带人去了城内,就是为的抓住高有法等人作为谈判的筹码!
萧赞这一个月来一直被宁叔派人盯着,只是今天是动手的日子,而且萧赞这段时间以来都很安静,宁叔才稍稍放松了对他这边的警惕。可事到临头,怎么……怎么就出了岔子!
“你把计划跟他说了?”宁叔不得不追问一句。
“计划?”萧赞嗤笑一声,“是你的计划,还是我的计划?”
“什么?”宁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萧赞得意的扬起眉毛,“我已经命令过尹沧了,今晚抓到人之后,就地格杀,不留活口。宁叔,兵法云: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你的处事方式太温和了,对付陆准那样的家伙是没有用的!非得要让他吃到苦头,他才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不能……不能……”宁叔失魂落魄,反应过来便连忙往外跑,却冷不防被两个家丁钳制住。宁叔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便停下了挣扎,摇着头,默默流下泪来,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不会的!”萧赞走上前来,眼中满是狂躁,“宁叔,你跟了我爹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放心,我以后还要重用你,不会动你的,你只需要委屈一个晚上而已!我是萧崇德的儿子,我身上流着萧家百战建功的血脉,我不比陆准差!他能拿下宋瑞堂,能让宋瑞堂怕了他,我也能让他怕我!不过是比他更狠而已,我以前没有想通,也没有机会,但现在有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宁叔,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宁叔恍若未闻,依旧摇着头,固执地重复,“完了……全完了……”
萧赞不耐烦地摆手,吩咐家丁将他押了下去。
嫉妒是世上最恐怖的东西,能引人不知不觉的走向深渊,直到葬身地狱,依旧不悔。或许从萧崇德决定不再出手的时候开始,萧赞就已经注定了会走到这一步。
狠,这是掌握权力的要素之一。但光有一个‘狠’字却是注定不但什么都做不成,反而可能会死得最惨。
※※※
陆宅,相较于萧府的折腾,陆宅的气氛就显得十分沉静了。
花园里掌了灯,陆准坐在桌前,对着一盘棋独自打谱。
身旁,邵化海躬身对他汇报刚刚收集回来的消息,“李贺的人已经查到了,今天萧府并未大规模动作,只是出动了几个家丁,由尹沧带着往城中去了,进城后与一伙混混有短暂的接触……另外,阳九那边传来消息,傍晚时分,高有法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急匆匆的离开了当铺,只说有事情要跟您说,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府上。派去的两名亲兵其中一个跟着他,也没了音讯。另外一个留在铺子里,落板后听到外面有很奇怪的异响,出门查看,就再没回来。阳九的人在后墙的地方发现大量血迹,但据孙桥等人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声音。”
“有血迹?那人呢?找到没有?”陆准的声音不缓不急,平稳的语调让人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