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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的,”夷羊九轻轻地说道:“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却可以听你说。”
文姜一双妙目凝视着他,过了良久,才幽幽地摇头。
“你说得没有错,其实你是不可能帮我的,这世上也绝不可能有人帮我。”她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来,“我该走了,你也该离开,否则被人见到,你就有麻烦了。”她的口气中有着与几年前截然木同的成熟与威严,也到了这个时候,才让人忆及她身为鲁国夫人的尊崇身份。
夷羊九默然地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而文姜也坦然地受了这个礼。
两人身体一离开,又变成了身份相差许多的贵族妇人与平凡卫兵。
文姜缓缓地转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回过头来。
“喂!”
夷羊九一怔,睁大眼睛远远看着她。
文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其实,困住我的,还是同样的事情,我始终解不开自己心中的结,永远,永远也解不开。”
说着说着,她取出一幅丝绢,纤手轻放,那丝绢便轻飘飘掉落在地上。
“是‘他’派人送我的,我回了‘他’的诗,却觉得不应该送还给他,只好请你帮我收藏起来。”
然后,她便长叹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去。
不一会儿,也就在河边消失了踪影。
夷羊么沉静地看着那方排落地上的丝绢,想了许久,才过去将它捡起来。
丝绢之上,有着两行字,仔细一看,一行字的字迹斧凿秀伟,显然是男子笔迹,另一行字则是字迹娟秀,显然是女子所写。
看了两行字的内容,夷羊九忍不住深深地皱了眉头。
第一行字,男子的笔迹写上:“桃树上长了美艳的春花,像彩霞一般的灿烂,桃花开在我的门边,我却没有将那机会把握,将她摘下,岂不令人悔恨轻叹?”
而女子的笔迹却是一行回信,娟秀地写上:“桃花有着美丽的花蕊,像人一样有情有灵,今天你没把握时机摘下,但是明年春天桃花依然开放,这便是我对你的嘱咐与叮咛……”
夷羊九常有机会在宫中出入,偶尔也见过几次这个男子的笔迹。
写那第一行求爱诗的,便是当今的齐侯襄公,也是文姜的异母亲哥哥。
“……灿烂的桃花开在我的门边,我却没有将那机会把握……”
而写下回信的,当然便是文姜。
“……你没有把握时机摘下,但是明年春天桃花依然开放……”
这一对亲兄妹的乱伦恋情,夷羊九当然仍是记忆犹新。
却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的时日,文姜已经嫁给了鲁桓公多年,两人之间却仍然如此地牵扯纠缠,藕断丝连。
不晓得为什么,四周围的空气这时仿佛森冷了不少,隐隐然之间,已经可以意识到那场将要出现的可怕风暴。
事实上,这场夷羊九已经预见的风暴,来得却比预期要早上许多。
第二日清晨,夷羊九一大早来到王宫旁的司礼院落,却发现院落的四周围已经喧扰震天,闹成一团。
他挤进人群之中,好奇地想要一看究竟,却看见别官宫门的外头,有一群甲胄鲜明,全副武装的外国军士正在和守宫门的卫兵们拉扯对峙。
再仔细一看,那群外国军士居然便是鲁桓公的亲兵部队。
此刻鲁桓公的卫队队长正在那儿和卫兵大叫大嚷,再看看鲁军后方不远处,居然看见了鲁桓公的车辇。
不晓得为什么,鲁桓公居然亲率了自己带来的军士,来到齐国别宫前大吵大嚷。
按理说,鲁桓公来到临淄是客,在这齐国的首善之城带着本国军队横行,是一件犯了国际大忌的事,这种事可大可小,小则会爆发争端,如果闹大了起来,则可能酿成国际间的兵戎相见。
虽说鲁桓公当年和齐僖公在纪国曾经交恶开战,但是齐襄公即位之后,齐鲁两国致力于改善两国关系,加上两人又是姻舅之亲,这几年来,齐鲁两国的关系算得上是极为融洽的。
但是这融洽二字,用在此刻鲁国卫队和别官传队的争吵上却是不搭调的,除了纷乱之外,更增几分蹊跷。
夷羊九在人群中环视四周,看见管仲夹杂在卫队之中,脸上露出困惑焦急的神情,他推开人群,走近管仲的身旁。
此时管仲的脸上已经满头大汗,急得什么似的,他是公子纠手下掌管司礼的重要人员,此番鲁国和齐国部队起了争端,便是他的责任范围,但是这样没头没脑地争吵,也着实让他头痛万分。
他一个转头,看见夷羊九的身影,却像是见着什么救星似地,大声叫道:“九哥儿,快过来!过来!”
夷羊九依言走到他身旁,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搞成这样大的阵仗?”
“唉!那就别提了,”管仲唉声叹气道:“也不晓得为了什么大事,今天一大早鲁桓公便派人围了别官,已经吵了好一阵子啦!”
“为什么要带兵围别宫呢?”夷羊九奇道:“他们又有什么理由?”
“这理由说起来啊!倒真是没头没脑的,”管仲没好气道:“只不过昨晚上文姜夫人前来拜会咱们主公,除了一叙兄妹之情外,也顺便回来探望当年宫中服侍她的宫女,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也不过是留宿一晚,却不知道鲁桓公在那儿紧张个什么劲儿,一大早就在这儿吵吵闹闹。”
夷羊九一听,心下便雪亮了起来,眼睛圆睁,不自觉便长长地吸了口气。
如果换了是别人,这样的“兄妹相叙”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今却是文姜和齐襄公诸儿“相叙”一晚,那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一想到事情的厉害严重之处,夷羊九的脸色也不禁微微变色。
那管仲却是个绝顶精明之人,此刻他看见夷羊九神色有异,眼珠子一转,便沉声问道:“九哥儿,你可是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紧张。
“此事事关重大,一个处理不好,便要血流成河了,你可不要瞒着我什么哪!”
夷羊九知道这管仲虽然平时行止轻浮浪荡,但是在公事上却是个一等一的干练人物,平素见识、阅历也凌驾常人之上,他只思索了一会,便决定将文姜与齐襄公的私情一事告诉给管仲知道。
管仲细细听了夷羊九的讲述,知道了这场惊世骇俗的乱伦之恋的来龙去脉,听着听着,脸色便苍白了起来。
惊骇归惊骇,他毕竟是个行事镇定的能人,此时他的脑中不住地思索,不一会儿便已经想出了因应的对策。
“九哥儿,这事实在关系太大,我们是办不来的,我看我们得找个法子去弄清楚状况,然后看看有什么方法能躲得远远,不让这档子事牵扯到身上来。”
两个人悄悄混入人群之中,从侧门进了别宫,本想要找别宫内相熟的卫兵问问究竟,却看见文姜让几个宫女扶着,云鬓散乱,匆匆忙忙穿上衣裳,坐上车辇,缓缓离开别宫。
管仲心念一动,便和相熟的卫兵首领打个招呼,与夷羊九混入保护文姜回到鲁桓公别馆的队伍。
别宫之外的鲁国卫队看见文姜的车辇已经走出,便不再喧嚷下去,鲁桓公铁青着脸,看着文姜的车辇走出别官,眼睛却像是冒出火来一般,忿忿地一摆衣袖,便坐进了自己的车辇之中,也不去理会文姜,便径自转头离去。
这时候,一场气氛诡异的喧闹这才平息了下来。
只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极为短暂的宁静,真正最大的变故,就要在不久后席卷而来。
正文 第十章 杀个国君像杀一只鸡
夷羊九和管仲混在卫队之中,随着各国的车队回到别馆,只见鲁桓公不等车辇停下,便怒气冲天地跳下车来,大踏步跑到文姜车前,大叫大嚷,也不顾一旁满脸尴尬的随从卫队。
不一会儿,文姜低着头,又羞又怒地从车中走出,也不去理会鲁桓公,头也不回地往馆内便走,鲁桓公跟在她的后面大声怒吼,但是文姜却一点也不理会他,她在未出嫁前也是个颇精骑射的健壮少女,脚步极快,倒让后面追着她叫嚷的鲁桓公有些跟不上。
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扰攘纷乱地走进别馆。
而一旁随待的齐鲁卫队军士们却吓得闭口供声,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在行伍中,管仲悄悄地拉了拉夷羊九的衣袖,两人趁旁人一个不留神,便在别馆的假山树木间消失了踪影。
这别馆原来便是管仲管辖的地点之一,他对这儿的地理位置极为熟悉,在假山树林间,他带着夷羊九一拐一绕,没多久便已经走到了一栋华丽大宅的角落,还没走近,便已经听见窗内传来鲁桓公发怒大叫,文姜低声解释的声音。
从对话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