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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菜,才是真正天下最珍贵的美食。”
这样一番话说了出来,在场的各国名厨有的赞许,有的不以为然,毕竟这胖胖的少年虽然以一道奇异的平凡小菜,让品尝的贵族们如痴如狂,但是各国名厨之中,有的人已经在这厨艺一事上浸淫了数十载的光阴,煮的也都是最尊贵王族的食物,因此对于易牙所说的,那种让升斗小民愉悦的食物,他们是不屑一谈的。
但是事情发展至此,易牙的厨艺已经得到了一致的肯定,那却是无庸置疑的。
只见得那老者姜仲轩仍然有些失神地站在长桌之前,仿佛意犹未尽地看着那盘已经空空如也的白菜。”你……你这白菜……“他缓缓地问道:“可有个名字?”
易牙想了想,露出憨直的笑容。
“我是在想,因为它是浸泡在调味汁中做出来的菜,所以我便将它命名为‘泡菜’!”
“泡菜……泡菜……”姜仲轩在口中喃喃念了几次,终于露出了笑容:“好一个‘泡菜’!此间大赛一了,我可要请小哥前来府中,再让我品尝这绝世无双的‘泡菜’!”说到此处,他转身面向齐僖公和世子姜诸儿:“老臣在此宣布,这位易牙小哥,我将他评为第一关的首席。正式进入第二关斗赛!”
此语一出,全场欢声雷动,夷羊九等人在人群中随着整个事件的起伏心头七上八下,这时候出现了这样出人意料的转折,惊讶之余,自然也为易牙欣喜不已,夷羊九更是在人群中又叫又跳,好像得了首席的人是他,而不是易牙自己。
在欢呼声中,担任品尝职司的贵族们又挑出了另外九人,总共十个人进人第二轮的煮食斗赛。
第二轮的斗赛,比的却不是烹饪的手艺,比的却是刀工。
刀工之术,在厨艺中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举凡在处理食料、素材等方面,几乎全都有用刀处理的机会,因此厨艺之技发展到了东周时期,刀工便已经成了其中一门极为精深的工夫。
其中,又以齐国“庖族”的解牛之技最为传奇。
相传,齐国的庖族本是奴隶之族,后来却因为烹煮牛肉有着独到之秘,便被齐国君王纳入御厨之中。
庖族的解牛之术,最重要的关键,便是对牛类的肢体、骨骼、筋络有着独到的了解,在常人的眼中,也许看见的是一头牛,但是在庖族的眼中,看见的却是一条条的经脉、骨骼、筋络。
据说,到了解牛之术最精深的境界,讲求的是心随意至,刀随心走,如果是真正最出色的庖族解牛高手,甚至可以蒙着双眼,独力将一只牛分解成片片的骨骼、筋肉。
但是这庖族的解牛之术毕竟只是一个传说,因为庖族的人丁极为稀少,再加上这个家族的人们喜欢悠游四海,行踪飘乎不定,自从脱离了奴隶身份之后,也许是为了弥补几代以来的不自由,庖族之人足迹遍布各国之间,很少有人长期定居在同样一个地方。
而偶然有机缘巧合的人遇上了庖族之人,传得了几分解牛神技,便足以成为当世的刀工高手。
在东周初年的时期,封国间最负盛名的刀工高手,便是来自宋国,据传曾经得过庖族之人指点的“解牛神”南宫述。
而南宫述正是与易牙等人共同进入第二轮斗赛的厨艺高手之一。
如果易牙在这第二关想要拔得头筹,最大的劲敌,当然便是这深谙庖族刀法之术的“解牛神”南宫述。
第二轮的斗赛比的是刀工,齐国司礼单位的安排自然又有所不同。
这一次他们在广场上架起了十座刀台,每座刀台旁满满地插着各式各样明晃晃的尖刀,有大有小,有粗有细,几乎是和厨艺有关的刀子,都巨细无遗地陈列在上面。
而这场刀工大赛规定要在当场宰杀处理一样活物,因此在十座刀台旁便围出了一具兽栏,在兽栏中有牛有羊,有鸡有天鹅,更有一座池子,池中养了各式的水族生物,以备十位名厨挑选出自己最擅长处理的牲畜。
第二轮入选的名厨之中,有几个是广为人知的国际知名大厨,像是以刀工闻名的宋国“解牛神”南宫述,料理宫廷巨宴最有名的郑国名厨东关常优,来自许国的“无相居”传人许恶,除此之外,还有来自纪国、晋国的知名大厨。
齐国的礼官一声令下,十名入选的大厨便鱼贯而出,在礼官手中的金盘中抽签决定出赛的顺序。
第一个抽中的,便是这次刀工斗赛中,得胜呼声最高的“解牛神”南宫述。
只见那南宫述像是个黑色巨神一般,大吼一声,摊开毛茸茸的胸膛,大踏步走到兽栏前方,略一环视,便走人畜栏,硬生生将一头小牛空手抬起,扛在自己的肩上,走回广场。
那小牛在南宫述的肩上不住悲鸣挣扎,却仍然无法挣脱地的神力束缚。
南宫述大喝一声,便将小牛重重地放在台上,手上明晃晃地亮出一柄尖刀,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法,那小牛的颈上便是血光进现,鲜红的热血像是涌泉一般地溅洒在一个大木盆里。
等到血放得差不多了,南宫述闭目凝神,过了半晌,他圆睁怒眼,便以迅疾如风的手法开始支解那只热血已然放尽的小牛。
夷羊九在人群之中张大了口,看着这难得一见的解牛神技,看见南宫述的刀光如雪,雪花过处,小牛的肌肉一片片地无声无息卸了下来。
看来,这个“解牛神”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样迅捷的刀法,便是围观众人生平仅见。
夷羊九看得正出神的时候,冷不防耳旁和传来一个熟悉的语声。
那语声声量并不高,但是却离他的耳朵极近,因此虽然人群中有着议论纷纷的声响,那语声说的话却还是一字一字清晰传人耳中。
“不行不行,这样的刀法哪算得上是庖族的神技?无神无心,无形无意,当真是丢了庖家的脸面!”
夷羊九一惊,连忙转头望去,却看见一张满是油污和尘灰的脸,那张脸庞虽然污秽,但是笑容却开心而爽朗,嘻嘻而笑的大嘴需出不搭调的干净白牙。
看见这个人,夷羊九又惊又喜,不自觉便叫了出来。
“子司前辈!”
这个在他耳旁低语的人,居然便是在齐国边境荒郊,和夷羊九等人畅饮肉汤的奇人斐影子司!
一旁的坚貂和开方听见夷羊九的叫唤,也诧异地回过头来,看见斐影子司,两个人也睁大眼睛,露出欣喜的神情。
当日夷羊九等人和斐影子司虽然只有一夜的深谈,但是几名少年却对这个学识深远的奇人有着极好的印象。
而斐影子司对夷羊九等人的元神有着极为精辟的了解,虽然他在次日清晨便不告而别,但是夷羊九几个仍然对他十分好奇,也常常在言语间讨论他说过的奇闻异事。
这时候,站在刀台上的南宫述已经快要将那头小牛支解完毕,刀台满满排列着他切片下来的牛肉,像是折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一般,肉归肉、骨头归骨头地依序排列,煞是好看。
人群之中,这时响起了一阵一阵的赞叹声,有的人更是用力地鼓掌。
但是斐影子司却仿佛并不欣赏南宫述的神技,只是一径地摇头。
“肤浅!肤浅!”他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砂砾当作珍珠,牛粪看做猪肉!”
看见他的神情,竖貂忍不住低声问道:“他这刀法如果称不上一流,那还有谁能称得上是一流呢?”
斐影子司还没答话,身边却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
也到了这时候,夷羊九等人才发现斐影子司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留了一脸的大胡子,形貌看似粗豪,但是却有一双澄澈的眼睛,仔细一看,没有胡子的部分轮廓清秀,如果没留这样一部大胡子的话,也许还是个容貌斯文的书卷中人。
那人轻咳了一声,开始说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还有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微妙感觉。
“庖族解牛,最重要的神髓并不是蛮力,最注重的是心随意走,刀随心到,用最少的力气,做最多的事,才是庖族解牛最精髓的技巧。你们看看那宋国的厨子,刀法快则快矣,用的却全是蛮力,他天生膂力颇强,用在这解牛之上是有些占便宜,但是真正的解牛之技,纵使你的力量弱似妇幼,也能将一头牛轻轻松松支解成功。想想看好了,那牛肉是要吃的食物,一个解牛之人,杀头牛便这样满身大汗,若是吃肉的是一般小民也就罢了,换成是贵族的话,看了你这样汗汁四溢,又有谁敢吃你的东西?”
夷羊九远远望过去,看见南宫述果然已经冒出了一身油亮亮的汗,那中年人不说还好,照他这样一说,果然真有几分恶心之感。
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