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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羊九一惊,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因为这一耽搁,那“吞噬”的黑色诡云便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后。
然后,有一道黑色触须使往两人的方向疾伸而来。
此时夷羊九是背对元神“吞噬”的,但是纪瀛初却从他的肩头后方看见了黑色触须的狠恶来势,大惊失色之下,他抱着夷羊九便是一纵,两人狼狈地滚在一旁。
突然之间,密林的光线陡地一亮,眼前的树木“隆隆隆隆”地整排消失,露出空旷的一片天空。
从树木缺口中走进来的,便是那肤色蜡黄的中年男人“蜥王”梁丘子兵。
在他的身后,狰狞的黑色元神静静地飘浮在空中,似乎已经准备好,片刻间就要将这两个俎上的肉吞入腹内。
梁丘子兵看着夷羊九和纪瀛初,声音却是出奇的温和。
“还要怎样的逃呢?反正注定就是逃不了了,为什么还要花这样的气力呢?”
夷羊九对梁丘子兵怒目而视,虽然对他的元神极为忌惮,但是夷羊九天生便是一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纵使在这种性命交关的时刻,心中却反而坚定起来,少了几分惧怕之感。
一旁的纪瀛初此刻仍然颤抖个不停,夷羊九皱了皱眉,转头向他看去,却发现他原先戴的面罩已经在方才的慌乱中摘了下来。
看见他的面容,夷羊九却有些发征。
没戴面罩的纪瀛初看起来面目相当的清秀,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实要比寻常女孩还娟秀。
男孩?女孩?
这时候夷羊九突地想起,从头到尾,纪瀛初从不曾提过自己是男是女。
但是此刻绝对不是研究纪瀛初长相的好时机,梁丘子兵在那儿自顾自地说了一会话,本来要将夷羊九两人奚落一番再将他们吞噬,但夷羊九这种无畏神情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这个凶残的元神族人当然不是那种识英雄便要重英雄的好汉,此刻夷羊九这样的态度,只是让他觉得有点意兴索然。
在以往,有些被他吞噬的元神族人在临死前会对他苦苦相求,而梁丘子兵最喜欢干的勾当,便是疾言厉色地对他们羞辱,警告他们“下次不要落在我的手中,否则……”
通常在这个时候,那些元神族人会产生梁丘子兵将会放过他的错觉,以为只要捱过他的羞辱便会没事。
但是,梁丘子兵却会在他们误以为有活命机会的时候,再毫不留情地出手,笑嘻嘻将来人消灭。
因此,夷羊九此时的坚毅神情,的确让梁丘子弟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纵使如此,他的元神“吞噬”还是要将夷羊九和纪瀛初的元神吞吃入腹的。
便在此时,在夷羊九和梁丘子兵的中间,这时候却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胖嘟嘟的绿色身影。
夷羊九的植物元神——“萝叶”。
说时迟,那时快,和萝叶的天真情状不同的是,“轰”的一声,那巨大丑恶的黑色元神“吞噬”便已经张开狞恶大口,快如电光火石地向夷羊九席卷而来。
看见这恶神如光如电如火的来势,夷羊九自知已然无幸,想要闭上眼睛,却仍然圆睁着大眼,仿佛手脚表情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
这时候,原先一副傻呼呼模样的萝叶却陡起张开双手,“波”的一声,便在这最惊险的一瞬间,像是产丝能力最丰沛的蜘蛛结网一般,在林木间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像是一张最紧密厚实的绿色巨网,暂时地将夷羊九和梁丘子兵阻隔起来。
这种把戏,夷羊九在卫城的时候便常常在玩,他常指使萝叶做出这样的奇异行为,有时还能帮自己解围脱困,但是此刻长出来的藤蔓之多,速度之快,却是前所未有的。
便是这样一阻,“吞噬”在绿网后面大声咆哮,萝叶结出来的藤蔓越长越多,不只将夷羊九的面前阻住,而且还兜头兜脸地包裹住梁丘子兵,将他牢牢地定在原处。
夷羊九看看情势陡变,不及细想,再一次拉着纪瀛初的手往后便跑。这藤蔓的阵式虽然出奇不意,将梁丘子兵和“吞噬”攻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吞噬”的能力毕竟要比萝叶强上太多,这样的奇计只能阻得它一时,却没能将它完全挡住。
只听见森林之中传出震耳欲聋的怪吼,藤蔓阵中散出狂野的黑气阴云,不一会儿,那似乎能够遮蔽天空,数量无穷无尽的藤蔓同样也被“吞噬”吃了个干干净净。而且它的追踪速度好快,一个前纵,大口便咬到了尾随在夷羊九身后的绿色元神“萝叶”。
一张口,便咬掉了萝叶的一支手臂。
夷羊九和纪瀛初在林木间死命地奔跑,向着原先透出微光的方向而去。
就因为逃得太急,夷羊九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奇异微光。
不过没有多久,两个人便知道了。
但是知道的时候,当然已经太迟。
在林中的微光处尽头,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
巨木森林的地势到此而绝,前一脚还踏在实地上,后一步却已经悬空。
吓的一声大叫,夷羊九和纪瀛初却已经纵落在半空之中,往那万丈不见其底的深谷掉落下去。
而在这惊魂摄魄的一瞬间,夷羊九却只觉得左臂一阵没来由的剧痛,那痛楚来得好快,迅雷不及掩耳,让他忍不住狂呼出声。
但是那黑色元神“吞噬”却是天下最死缠烂打的惊人妖异,方才它追上了萝叶,一口便将这植物元神咬掉半支手臂。
元神一物虽然并不和本体黏附一起,却和拥有人的身体神志息息相关,其时夷羊九虽然已经掉落深崖,但是萝叶受创的那一瞬间,也让他出现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便在此时,元神“吞噬”的眼前霍然出现断崖深谷,看见夷羊九两人不及停住,直直地坠下谷,但是这贪食的黑色邪恶元神却仍不肯轻言放弃,“刷”的一声散出漫天的黑色触须,长驱而下,便要攻向崖下的夷羊九二人。
这时候,触须的势子快到令人咋舌,后发先至,转眼已经抢到了纪瀛初的身前,但无巧不巧,便在这极度惊险的瞬间,夷羊九在剧痛中手脚不住挣扎,却在半空中抱住了纪瀛初。
“噗”的一声轻响、年来要缠住纪瀛初的触须,此刻却被夷羊九的身子挡住,“吞噬”的力场划过,便在他的背上带去一大片血肉。
这一切说来冗长,却同时在转瞬间发生,“吞噬”的黑色触须没能抓住纪瀛初,这一个错失便捞了个空,转眼间,坠下山崖的夷羊九二人便即刻在谷底的云雾间消失了身影。
巨木森林边缘的山崖上,此刻已经被“吞噬”啃咬出一个长长的甬道,在缺口的边缘上,“吞噬”的本体梁丘子兵静静地站在崖边,神色却有几分怅然。
这两个元神族人居然硬生生从他的手中逃离成功!
虽然他们坠下这万丈深崖,同样也死于非命,但毕竟不是送命于自己和“吞噬”之手。
而且“吞噬”也错失了吞食两个元神族人,得到能力滋养的大好机会。
正文 第九章 只有两个人的天地
沉静的睡眠,迷蒙的梦境。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夷羊九并不晓得自己身在何方,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人,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许久。
不,不只是睡了许久,而且像是还要更深长悠远地睡下去。
有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回到了少年的时光,常常梦见走在毫无止境的荒原,回首四方,没有一个人和自己作伴,看着那光线昏暗的大漠,只能衰哀地啼哭。
距离自己上一次哭泣,已经是多久的时光了呢?
仿佛是要回答他这个疑问,眼前却陡地浮现大哥夷羊清少年时代的脸庞,那时候,夷羊九才八岁,仰着头看着大哥清雅的脸庞,听见大哥温和的语声说要带他到卫城城郊看热闹,却和几个哥哥恶作剧地将他丢在那边的荒郊野外,任他在那儿啼哭悲泣,足足迷路了三天,才被路过的樵夫捡了回来。
从那次之后,夷羊九便暗地里发了普,发誓再也不要哭给任何人听。
有时候,他又觉得回到了母亲的故乡西域。在午后醉人的春风中,听着蓝眼珠的母亲唱那不懂的摇篮曲,窗外的天空中,有着西域特有的尖顶圆顶古怪房子。
但是这样的景象,他自己是不可能记得的,因为当初爹爹将他带回卫国时他才只有两岁,不可能会记得这样的情景。
连母亲的模样也只听过爹爹的叙述,却不晓得母亲长的是什么模样。
有时候,又好像不是在作梦,迷迷蒙蒙张不开眼睛,隐隐约约看见的却是纪瀛初的脸。
秀美的面容,长长的头发放了下来。
原来他果真不是男子,而是个年轻的女孩。
在夷羊九模糊的意识中,看得到的影像,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