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说着说着,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高台之前,声音清脆了亮,让所有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弄玉在此对天神发誓,我此生至爱箫史不渝,不论他是人是怪,我都爱他一生一世。若是有人对我这番做法不同意,我只能说,那不关你们的事,不管你是国君,还是上帝,我这一生便是要和这箫史在一起!”
这句话很明显便是对弟弟秦穆公任好说的,此刻这位年轻的秦国国君正在台下,听见她的说话,他的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高台之上,只见弄玉巍巍站立,宛若神仙中人。
她的神情坚定,脸上带着淡淡的美丽笑容。
“箫史啊……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些过来,将我带走?”
箫史闻言大喜,跨着神龙便缓缓飘向高台。
由远而近,只见弄玉脸上的神情凄美似画,有着无尽的温柔,也有着无尽的深情。
然后,她在箫史即将接近的那一刹那,腿上一纵,整个人便像是流星一般,翩然跃下高台。
那高台足有十多丈高,本就是为了宣扬国君声威的建筑,造得更是比一般礼台更高更大。从这样的高处摔下,几乎是没有活命的可能。
箫史看见她决绝跳下高台的身影,一时间只惊得魂飞魄散,他见机极快,一个俯冲便急纵而下,但是弄玉寻死之心极为坚定,知道他会来相救,便趁他心情轻松,以为她打算登上龙背与他离去之际,决然跃下高台。
只听得“嗤”、“噗”的声音响起,箫史在千钧一发死命一捞,却只捞着了她的衣袂。
然后,弄玉纤细的身子跌入大地,摔得肉破骨折,登时毙命。
这一个变故陡然发生,众人都是惊得呆了,只见箫史身形似电,眨眼间落地狂奔,整个人情绪终于崩溃,抱着弄玉的尸身号啕大哭。
他本不是凡人,是上古时代另一种怪异的种族托生于世,对于人世间的情缘看得极淡,但此番与秦国弄玉公主相爱,却真正付出了情感,虽然两人并非同一族类,但是情深爱重,更比寻常人的情爱浓烈许多。
只听见箫史的哭声远远传了出去,众人都是心下侧然,秦穆公乍见亲姊死于非命,当然悲痛不已,但是他在悲泣之余,却仍然走到重耳的身旁,和他低声说话。
那箫史抱着弄玉的尸身,只见她脸上仍然带着清雅的笑容,眼睛却已永远闭上。
他哭了一会,只觉得世间的一切已然不复存在。
便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箫史身上的特殊本能突地运作起来。
只是,人类的情感最致命之处在于,当情感的激动到了极点,所有的身体本能使不再有什么意义。因此当那不对劲直觉出现时,箫史不愿去理它,只让悲励的情感在神志间全数占满。
也因为如此,晋国秦国的元神族人,才能在这一刹那得手,狐偃的元神“玉磐”、秦将蹇叔的元神“利刃”同时攻入箫史的体内,终于将他攻成重伤。
“玉磐”的能力是噬咬,能将肉身咬成重伤,“利刀”的能力是切砍,两人合手偷袭,却意外轻易得手,将箫史重创当场,再也无法动弹。
箫史既已受了重伤,晋国、秦国等元神族人如释重负,便纷纷走过来,将箫史围在中间,只见他依然神色迟滞,抚着弄玉的脸只是发呆。
夷羊九排开人群,看着这白衣恶神的狼狈模样,怒声道:“南斗,你这奸贼,你也有今天?我全家人被你所杀,便是你这万恶之人的主使!”
他想起家人横死的惨状,忍不住又骂了几句,突然一怔,神色却转为惶急。
“你快说!那‘水婴’罔象是不是在你那里?快交出来,也免得你犯下那么多罪过!”
那箫史本来是一副茫然的神情,听见夷羊九这样说,他缓缓转过头来,瞪着他看。
那眼神中却没有怨毒,只有很深切的同情和怜悯。
“你们好奇怪……说是有良知、有道义的‘人’,做起事来却是那样的莫名其妙。我明明叫箫史,你偏生要叫我南斗。我们族类也许有一丁点南斗的血缘,可是难道这秦国的先祖叫皋陶,现在全国的人都要叫皋陶吗?你全家死于非命,我当然知道,但那是‘玄蛛’的首领干出来的,他只不过假用南斗的名头,你们就全当真了?这世上明明早就没了。水婴‘罔象’,你却找得兴高采烈。我和弄玉一生都没害过人,也没碍着你们什么,你们却让我们遭逢这样的大难……到底是你们害我,还是我害了你们?”
他这番话说下来,只听得夷羊九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晓得是真是假,他直觉回头看看斐影子司,却发现斐影子司的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
一时之间,夷羊九只觉得思绪紊乱,也突然间想起,从头到尾,他对南斗族的看法与观感,都是来自斐影子司和桑羊歜银的转述,自己却从未真正接触过南斗之族。
难道,这整个事件,自始至终都只是个骗局?
一想到“骗局”二字,又想到纪瀛初,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几乎便要晕了过去。
夷羊九定了定神,正想再向箫史问个清楚,却发现他的神情肃然,口中却不住地嘿嘿冷笑。
他这笑声极为森冷,像是一柄尖刀,晃在人的心口上,随时都可以刺死任何人。
众人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却听见一旁的斐影子司恍然大悟,急声大叫:“快逃,大家快逃!”他的声音惶急,简直便像是在哭吼,“他要‘神形俱灭’了!”
夷羊九也不及细想,扛起斐影子司转身狂奔,众人大惊之下,动作有快有慢,登时四散奔逃,有动作迟一些的,却摔在地上。
而夷羊九也因为扛着斐影子司动作不便,跑了几步便滚倒在地,大急之下,便像是蠕虫一般,手足并用地向前滚去。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伴着箫史尖利的笑声,只见白色的微光一闪,所有人的眼界便陷入了一片无可救药的纯白。
那是一片将所有事物吞没的纯白。
一切的发生,都是无声无息。
夷羊九的眼睛,一直到许久之后才勉强看得见一点点东西,恢复部份视觉后,只见自己离开箫史所在之处大约有十数步的距离。
而以箫史所在之处为圆心,直径十步左右的地方画一个圆,在这个圆圈之内,只剩下一片空无一切的纯白。
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灰烬,没有残余,只有一片彻底而纯粹的白。
晋秦的元神族人们个个东倒西歪,有的人不住呻吟,有的人……不,那不应该算一个人了,因为在地上剩下的,只有几支腿,半片脑壳。
这种情形,便和当年的“幽冥”一模一样,身处白圈之中不及逃出之人,便被那片“神形俱灭”的纯净之白吞吃消失。
便在此时,身后却传来狐偃惶急的声音。
“夷羊九,快来!斐影前辈要归天了!”
夷羊九一惊,连忙奔过去,却看见斐影子司身上被“神形俱灭”在腰际切了一道口子,伤口血肉翻出,却不晓得为什么没有喷出鲜血。
只见他眼神涣散,口中却只是叫着:“小九……小九,我要找小九……”
夷羊九连忙过去,握住他仅剩的手,低声说道:“我在这里。”
只见得他气息短促,眼神空洞,显然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拼着全力,斐影子司嘶声说道:“小……小九,我对不起你,桑羊也对不起你,因为我们骗了你。”
夷羊九低下头来,声音低沉。
“我也想到了,听见箫史的说话,我也想到了。”他的群音有着深沉的悲哀。
“没有罔象,一切都是徒然,就是找到再多元婴也没有用,还不如在鲁国死了就好。”
“不……不是那样的,”斐影子司艰难地说道。“你的妻子还是可以治好的,我们骗了你,是因为我们都想借用你的能力,来秦国消灭南斗。”
“瀛初还是可以治好?”夷羊九急道。“怎么治?”
“……她的病,除了‘土婴’之外,只要任何一个纯属元婴都可以治好,不需要五个元婴都找齐。当日桑羊在她身上用上‘土婴’贲羊,只是要让你们更相信,其实只要有金、木、火任一个元婴,都可以治好她……不过……那半年之期是真的……我们因为私心,便要你找齐所有元婴,最后可以让你到秦国来消灭南斗,其实你光是用鲁国的那个‘金婴’便可以治好你妻子了……只因上古之时,大家都吃了南斗太多的苦头,这才对他如此忌惮。而且他又在封神时代企图复活,更是让人惊惧害怕……也是大家都犯了‘宁杀错不放过’的错误,这才会有这样多的误会啊……却没有想到,我们错了,原来箫史不是南斗,连百年前的箫神也不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