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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对这位世子的个性极为了解,听见他这样说,心知大大不妙,于是惶急大叫:“万万不可!如果你不愿前去父亲处解释,也可出亡他国,等待日后再回来厘清冤枉啊!”
申生凄然地笑道:“重耳,我们这个国家,需要你远比需要我多,是以我走后你要多加保重……”
说着说着,他二人的对话过程中,满山遍野的军士却无人敢出声说话,在众人的静默中,申生不再说话,只是幽幽地唱着一首歌。
“仁爱的人,不怪罪君主,有智慧的人,不被同样的困扰所惑,而真正大勇之人哪……不会惧怕死亡,也不会逃避死亡……”
在他幽幽的歌声中,众人眼睛都像是要突出来一般,眼睁睁地看见一袭白衣在高台之中随风飘曳,世子申生气定神闲,脖子上束着一道长索,纵身一跃,便在众人的失声惊呼中跳下高台。
下坠之势,迅如流星,长索转眼而尽,世子一身白衣的身影,便像是脆弱的娃娃一般,在空中猛然一顿,下坠之势瞬时而止,申生顿时气绝,整个身体便悠悠地荡在半空之中。
看见这突来的变故,在世子府中的晋国群臣放声大哭,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公子重耳脸色铁青,他虽然早知道申生有必死之心,但是眼睁睁看着这个贤明和善的兄弟死在眼前,却仍然伤心万分。
这时候,围住世子府的军士们也觉得索然无味,原先高昂的情绪无影无踪,眼见世子死得如此绝决义烈,人人心中都极不是滋味。
重耳的眼神中带着泪光,森然地从高台上俯看逐渐散去的队伍,有人不经心抬起头来,看见他冰冷的眼神都吓了一跳,重耳的眼光中带着极深重的怨毒,彷佛要将眼前这些军士的面容全数记得清楚,有不经意和他目光相接的,都是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来,生怕被这位晋国公子记住面貌。
大军散去之后,公子重耳的家臣们前往解下申生的尸身,在高台下祭拜痛哭,便由魏牟揹着尸体,一行人哀伤地走回重耳府第。
在重耳府中,申生的尸身便暂时安置在大堂之上,此时重耳的众家大臣狐偃、赵衰、魏牟、颠颉、介子推等人都群聚一堂,不一会儿连世子的门人也悲愤地前来商议,说起骊姬的谗害,晋献公的昏庸,众人都是气愤不已。
过了午后,那拥有“顺风耳”元神的颠颉却突地脸色大变,眼神不定地倾听一会,大声叫道:“不好!大大的不好!”他的耳朵朝向虚无之处,脸上却一下子变得煞白,“宫中有变!”
公子重耳眼睛神光一闪,望向手下的第一智士狐偃,而狐偃却是沮丧地摇摇头。
“不行了,最糟糕的态势终于发生了!”
便在此时,从大门口惊惶万分地奔进一人,看看却是狐偃的弟弟狐毛。
打从变故发生之际,重耳便派了狐毛前去宫中打探消息,此刻他张皇地奔了进来,一身大汗,喘息已极。
“主……主公,他……他……”狐毛气喘未定,急忙说道:“主公听了骊姬和‘二五’的谗言,深信两位余下的公子会挟怨为世子复仇,已经点拨大军,要缉拿二位公子,公子夷吾已经得到消息,亡命出城了!”
听了这样的噩耗,重耳嘿然而笑,脸上却是悲怒不定,神情至为复杂。
“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字,彷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叹什么,“连我们也不放过了……”
那狐偃却是个一等一的沉稳将才,只见他毫不耽搁,当下便对众臣高声说道:“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世子申生虽然身死,但是主公却是不会罢休,”他说着说着,便向重耳躬身说道:“唯今之计,只有逃亡他国,他日再回来徐图大业!”
晋国的公子重耳此时脸色沉重,微一沉吟,便大步走向府第大门,他的步履如飞,一转眼便已走出门去。
余下的晋国众臣也不再迟疑,纷纷夺门而出,世子申生的尸身仍然让魏牟揹着,一行人便从侧门逃了出去。
此时,从远方已经可以隐隐听见军士的呐喊追击之声。
在慌乱中,狐偃快步走到夷羊九和易牙等人的身旁,微带歉意地说道:“真是万分的对不住,本以为可以引见你们和公子相会,却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内乱,现在你们也被我们连累了,主公不会放过你们,只好与公子一起逃了。”
夷羊九点点头,慨然说道:“没关系,你们是我们的好友,朋友之间本就应该相互谅解。”
狐偃大喜,激动地腾出手来,握住夷羊九的大手。
“夷羊兄弟果然是人间豪杰,不枉我狐偃和你知心交往,”他的声音坚定,眼神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焰。“他日我们若能助得公子复国,必将……”
他话还未说完,却猛然听见一声大喊,在队伍前方的魏牟怒声吼叫,却从侧边巷道涌出大批来追捕的军队。
这军队来得突然,重耳一行人登时便被冲散,但是晋国家臣都是能力高强之士,纵使被大队军士围住,但是左砍右冲,却还是让他们冲出了重围。
但是,这样一来队伍便已散去,众人便在络邑之中纷乱地逃窜。
正文 第三章 吃人从不留骨头
在混乱中,夷羊九和易牙等人也失散了,与他一起的却是狐偃和介子推等人,一行人在绛邑中且战且退,且逃且走,到得北城时,看见北城的城门开了一缝,却是北城守门人壶叔感佩公子重耳之贤,开了个缝便于让他逃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重耳逃往他国。
狐偃和夷羊九等人远远看见城门开了一缝,狂奔大叫向城门处奔去。
“且住!且住啊!”
便在此时,从侧方涌出一支军队,阻在夷羊九等人和城门的中间,看见这支军队出现,狐偃一颗心便直往下沉。因为这支军队无声无息出现,人数却是极多,至少也有上千人,此刻围成了人墙,纵使他和夷羊九、介子推的元神能力再强,也无法对抗这样多的敌手。
只见队伍之中,缓缓踱出了一个容色森然的老将军,看见他的脸,狐偃更知今日已无幸理。
那老将军名叫里克,是晋国当朝重臣之一,但是平素却和狐偃的父亲狐突不和,两人是泾渭极为分明的政敌。眼前落入了此人手中,狐偃更是绝望到了极点。
那老人里克冷冷地骑在马上,眼神冰冷地环视了这几个年轻晋臣一眼,突然大声说道:“胡闹!这里没有人!到别的地方搜去!”
他所带领的军队是自己的亲信,当下毫不犹疑便快步行进,让出了逃出北城的通路。
狐偃惊疑不定地望向这名对他狐家极不友善的老臣,却看见里克瞪了他一眼,脸却朝向虚无之处,大声说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晋国,为了重耳!他日让我见着了你,你狐家还是我的仇人,我还是照样要你的小命!”
狐偃脸上表情极为复杂,突然之间,他箭步向前,便在里克身前叩头为礼,额头碰在地上,砰砰作响。
里克脸上突然现出温和的神色,但那神色却只是一眨即逝,只听见他大声说道:“我什么人都没看见!你要死要活,都与我无关。只盼日后国家复兴,你要多加十倍力气!”说着说着,竟不回头,一拍马便快步而去。
狐偃不再迟疑,便和夷羊九等人奔出北城。那北城是晋国的边境之地,向北而行便是戎狄的国度,狐偃想起重耳的母亲就是狄国的公主,料想此番巨变之后,公子重耳投靠狄国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一行人脚下迅速,便往北方边境而去,那晋国和戎狄交界之处地属蛮荒,一片黄沙远远地望不着天也看不到边际,几个人奔行不久,却听见身后兵马声音杂沓震天,一回头,却看见一支晋国军队从后方追杀而来。
这支军队却和老臣里克的亲军不同,远远便感受得到那股疯狂的杀伐气息,而且人数要多上许多,几有数千人之众。
狐偃脸色一沉,远远望去,便“啐”了一声,又是生气,又是不屑。
“又是‘二五’这两个小人!”
早在申生遇害之时,夷羊九便听过“二五”这个名字,但是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二五?”他笑笑道。“好奇怪的名字。”
“二五不是一个名字,是两个人,”狐偃摇摇头说道。“其中一个你见过的,便是在世子府第前带兵前来的梁五,另一人叫做东关五,都是主公面前的谗臣,这次世子的死就是他们勾结骊姬惹出来的祸事。两人一般奸诈,一般小人,因此大夥便称他们‘十狗’,意思便是两个五加起来,比十条摇尾巴的谄媚狗还要厉害。”
他们几人走时极为仓猝,驾的是轻车瘦马,虽然极力奔逃,却无法和精壮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