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夷羊九被那声响震得耳中有些发痛,他搓了搓耳朵,低声吁了口气。
“哇!好大的嗓门!”
桑羊歜银见状,微笑低声说道:“那是我们羊城巧匠发明的‘扩声之筒’,他是拿来壮自己声势的,没有什么了不起。”
那老者见他不只不理会自己,还侧头和身旁人交头接耳,心下不禁一阵无名火起,大声说道:“桑羊歜银!当年你如此辱没了羊城的名声,你还有脸回来么?”
桑羊歜银冷冷一笑,朗声说道:“别人也许可以这样说我,可是只有你!日炎伯父,偏就是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
那青脸老者桑羊日炎是桑羊歜银父亲的同族哥哥,在羊城中辈份极尊,羊城众人听见桑羊歜银这一番无礼的言语,都是怒容满面,纷纷怒视着他。
桑羊歜银冷眼看着那几名羊城人众,细看之下,突然“咦”了一声。
夷羊九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因为在那些人之中,除了原先与他们同行的桑羊静、桑羊晴姐妹之外,其余当然都是陌生没见过的人。
但是在其中三个人的身后,却幽幽地飘着色彩有红有青的元神。
“桑羊前辈,”夷羊九低声说道:“您不是说桑羊家的人没有出过元神族吗?怎么眼前就有三个?”
桑羊歜银脸上也是略带疑惑,摇摇头。
“那三个人不是桑羊家的人,面生得很,应该是外边来的。”他低声说了几句,声量突然加高:“请怪小侄多口,却不知道羊城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外人来来去去的游览之地,这三位面生的朋友,想必是日炎伯父的嘉宾啰?”
没料到他会将话题转到这儿上去,桑羊日炎老脸一红,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三个面生人之中有个红脸的胖子,身后元神却是朵泛着惨青色泽的大花,红脸胖子干声一笑,大声道:“这位,想必就是羊城那位传奇人物桑羊歜银兄吧?失敬失敬,在下司空侯扬。”
他的声音尖利,像是阉过的寺人一般阴阳怪气:“听说你行事与常人大不相同,人家不敢干之事,你却勇气十足,创了那不甘与世人流俗相比的典范,当真是佩服啊佩服!”
他这话里听似客气夸赞,实际上却颇为阴毒,桑羊歜银早年因为与弟弟桑羊紫玉夫妇间的情仇纠葛痴缠不清,几乎等于是被逐出羊城,这件事羊城中人大多知道,现在胖子说了这番话,几个羊城中人便纷纷点头,表示他并没有冤枉了桑羊歜银。
桑羊歜银脸色微微一沉,不悦道:“日炎伯父,这便是你找回来的客人么?我离家这么多年,却不知道现在羊城内是不是改了规矩,改由外边的客人作主了呢?”
桑羊日炎瞠目结舌,楞了一会才勉强说道:“我们羊城当然没有改了规矩,当然还是我们桑羊家的人说了算。”
桑羊歜银环视众人一会,心中一动,便笑道:“却不知道众位叔伯们这些年来好不好,怎么就你们几位出来和我说话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桑羊日炎却是身子陡地一震,站在他身旁的红脸胖子司空侯扬却是乖觉不已的精明角色,他不着痕迹地在桑羊日炎的腹际一顶,示意他不要露出可疑的行止。
桑羊日炎警觉,咳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不肖子弟,这回紫玉不幸过世,羊城内情势不稳,你又偏偏凑巧回来,他们不愿你回来横生枝节,所以才闭关起来,商讨万一你回来的话,该如何制止你的狼子野心。”
桑羊歜银笑道:“很好很好,我又是狼子野心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总算回来了,难道还要让我在这城外枯站,和您老人家隔空闲聊吗?”
桑羊日炎森然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桑羊歜银摊开手,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此番我回到鲁国的确是有重要大事,”说到此处,他望了望夷羊九,继续说道:“但是我本来却是无意回到羊城的,要不是紫玉那两个女孩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他过世了呢!”说到此处,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不管如何,我们总是亲兄弟一场,纵使多年前有过什么恩怨,人死之后一了百了,难道还要计较什么吗?因此,我这次回来,只是要祭拜紫玉,别无他图。”
桑羊日炎眼珠子一转,厉声问道:“真的别无他图?”
桑羊歜银哈哈大笑。
“日炎伯父,我只想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与你一样,看这羊城之主的宝座像是心肝宝贝似的,恕做侄儿无礼,您也已经七八十岁的人了,几十年前没法子做到的事,难道您还没有放弃吗?”
桑羊日炎身子陡地一震,眯着眼睛,眼神中却露出怨毒的神采。
“那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我早已忘了,”他说着说着,将手放在身旁一个白胖少年人的身上:“况且祖制难改,现在大夥儿几乎已经决定,要让德文接任城生了。”
那白胖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神态有些迟缓,看见桑羊歜银盯着他打量的眼光,忍不住便侧了侧身子,躲在桑羊日炎的身后。
“德文?”桑羊歜银淡淡笑道:“您的孙子德文?”
桑羊日炎有些自傲地抬高了下巴,冷然道:“便是我的孙子德文。”
原来,桑羊家族从上代以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传有一个“一代无二主”的祖制,那也就是说,每一代的子孙之中,只能有一人出任城主,如果现任城主退位或过世,接下来便只能将城主之位传给下一代。
桑羊家的人丁向来旺盛,人口开枝散叶,除了在羊城内居住的族人之外,外出打天下的也不计其数,像夷羊九便是桑羊家旁支之一的后代。
桑羊歜银的父亲一辈也是人丁极旺,光是住在羊城的这一支便有数十人,但是这一代在年轻的时候,却因为羊城内一次研究行动的意外。几乎全数受到波及,这次意外的后遗症极为严重,因为到了这些人论及嫁娶之后,才发现大多无法生出下一代,即使生出了婴孩,也大多无法养活。
因此,几十年下来,长大成人的第二代便只有桑羊歜银和桑羊紫玉两兄弟,另外还有一个活到了十六岁,那便是桑羊日炎的儿子桑羊铎石,而桑羊铎石也总算赶得及在过世而成婚,生下了第三代唯一一个男孩桑羊德文。
“嗯!就光凭桑羊家现在的情形,就算是国君之位,也只好让德文做了,”桑羊歜银笑道:“那您老人家还在担心什么?”
“我只担心……”桑羊日炎瞪着桑羊歜银,森然说道:“有什么不肖贼子硬是不让德文坐上这个位子。”
“很好很好,我想你又觉得我便是那‘不肖贼子’吧?”桑羊歜银鼓掌笑道:“老实说,只要德文自己坐得称,便是天塌下来他也坐得住。但是如果他应付不来,庸庸碌碌,便是先祖无欢公复生,只怕也没有办法保得了他一生一世!”
桑羊日炎脸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司空侯扬连忙接口说道。
“你家侄子不是请你招待他进羊城去奉茶吗?”司空侯扬堆着满脸的笑容说道:“你不想被人取笑你这做伯父的亏待小辈吧?走走走,有什么话进了城再说。”
桑羊日炎一摆衣袖,还想说些什么,却冷不防城门口一个扫地的老者经过,扫地的劲大了些,扬起了一些灰尘。
这脾气不佳的桑羊日炎早已积了一肚子的火气,老者一过来打岔,他便将气全都发在老者身上。
“你这老不死的作死吗?”桑羊日炎大声骂道:“没看见你爷们在谈正事吗?扫个什么劲儿?平日也不见你这么认真!”
那老者却像是耳聋眼花似地,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迳地弯腰打扫。
桑羊日炎更是气得大吼大叫,一伸手便抢过了老者的扫帚,“嚓”的一声拦腰折断,便气冲冲地领着众人进羊城去了。
桑羊歜银一皱眉,连忙快步走过来,看见老者的容貌,不禁喜悦地大声叫了出来。
“龙公!”
原来,这老者是羊城中一个年资极老的家人,从桑羊歜银的祖父辈便已在羊城当杂役,人从年轻时便是耳聋目茫的,彷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不晓得为什么,桑羊歜银却和他极为投缘,年轻时代便常常拖着他说话,虽然这龙公一年说不上十句话,便是说上两句也常常言不及义,但是他却也和桑羊歜银极为投缘,从年轻时便常常听着他叙述自己的心事。
离开羊城多年以来,除了那个魂牵梦系的纤美身影之外,桑羊歜银想念最多的,反倒是这个不太说话的龙公。
桑羊歜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折成两截的扫帚,歉然说道:“我那日炎伯父真是不好,等待会我有空了,再给你换支新的。”说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