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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从旁劝慰道:“朱温既亡,你虽不曾亲手杀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又何必耿耿呢?”
秦弓长叹道:“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原来一个人为了权力竟可这般的不顾一切……”
“如果我真的一统魔界,大权在握,是不是会一样的将自己的欲望不断扩张呢?”秦弓心中想着。
白泽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旁道:“朱温此人天生便是好色贪婪,有此果报也不足为奇。若身居高位者可以心存仁厚,当可福泽一方。”他顿了顿又道,“一个人能耐越大,责任就越大,然不管如何都是用自己的心来做主的。”
秦弓半晌方道:“此事不提也罢,我们且去别处打听存孝大哥消息罢。”心中想道:“用心做主?我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正要出发,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军马前来,定睛看时,正有十数骑人马急急而来,真个是马似游龙人如猛虎,当先一人金盔赭袍,手提金刀,眉宇中隐三分帝王之气,正与走出亭子的秦弓打了个照面。他口中轻咦一声,却勒住马缰,停了下来,口中道:“这个难不成是秦小哥来的?”
秦弓看了此将军一眼,觉得似有数分眼熟,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来。只是点头道:“在下正是秦弓,将军是……”
“果然是我那十三弟的结拜弟弟!”那将军哈哈一笑道:“我唤作李嗣源,秦小哥可曾记得我?”
秦弓听得他道出姓名,顿时想了起来。这李嗣源正是晋王李克用帐下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他口中的十三弟,自是指李存孝。
秦弓大喜上前道:“原来是大太保,不知道我存孝大哥可好?”
李嗣源听得存孝两字,脸上神色微黯,当下一挥手,着手下众人先行。自己却跳下马来,拉着秦弓的手道:“好兄弟,亏你还惦记着十三弟……”话到一半却觉喉头哽咽,几乎说不下去了。
秦弓惊道:“是不是存孝大哥出事了?!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李嗣源拍了拍秦弓肩头道:“这事已过去近两年了,你也无须再伤心,十三弟他早已不在人世了。”他口中叫人不要伤心,自己却已忍不住红了双眼,虎目微微蕴泪。要知道存孝向来寡言,然在十三太保中,却与这大太保最为投契,存孝身死,李嗣源偶有念及,依旧唏嘘不已。
秦弓心头狂震。他见到李嗣源脸色时便已猜到九分,然亲耳听到李存孝死讯依旧大是震撼。只觉金星过眼,头中一阵眩晕。若不是白泽一旁扶持,怕早已摔倒。
“他……他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秦弓强压心神,抬头问道。
李嗣源拉着两人入长亭坐下,将存孝之死道来。
原来李存孝屡有奇功,而遭四太保李存信嫉恨。李存信借存孝在沁州之时,在晋王面前谗言道存孝有勾结朱温,谋反之心,骗得晋王相信,将李存孝传回宾州。更不待晋王与李存孝相见,便乔传旨意,将李存孝五牛分尸。
“啊!”秦弓听得五牛分尸四字,只觉血气上涌,眼前一黑,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白泽与李嗣源倒慌了手脚,将秦弓又是摇又是掐。过得半晌,秦弓方悠悠醒转。
李嗣源续道:“听得当时在场之士兵说,我那十三弟果然是神力惊人,五牛力挣,竟不能撼动他分毫。”
白泽奇道:“既不能撼动,那何以……”
“据说十三弟与五牛僵持不下之际,空中忽有惊雷滚滚,天外似有呼啸之声。在场之人皆说听得十三弟依稀道得句:‘兄弟,我来了!’便见十三弟胸口现出光芒万丈,七彩奇丽,直向云外飞去。再看他时,已被分作五块。”李嗣源道,“我等皆以为十三弟乃天人下凡,而今上苍见召,又复回天上。只将那逃去的李存信及其帮凶一并抓回枭首,也算帮十三报了这仇。”
秦弓静静而听,这回并不曾再晕倒,脸色却阴晴不定。白泽亦越听越奇,心中略一思忖,也猜出几分端倪来。
李嗣源见秦弓似是心绪不宁,又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过太介怀。”
秦弓霍然站起,左拳在亭中石桌上大力一拍,口中叫道:“大哥!”一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支箭来,只见那箭乌沉沉的,箭身上隐约有光芒浮动。
他恭恭敬敬的将箭放于亭内石桌上,纳头便拜。口中喃喃道:“存孝大哥,此箭若真是你精魂所铸,便应有灵,让兄弟我见上一面。”话音刚落,箭身上的光芒竟自渐渐凝住,在半空中依稀幻出个人影来。
李嗣源一旁看得分明,那人影宛然便是当年李存孝的模样,那嘴边的一抹如寒铁般的坚毅,依稀如旧。李嗣源不由大惊道:“这、这……真个是十三弟!”
秦弓见得存孝模样,思及当日点滴,禁不住虎目中泪光闪动。须知他心中从来就把李存孝当做是自己的亲兄长一样。两人虽是聚少离多,然那份兄弟之情却深烙于心。而今能见得却只是这般依稀的魂魄,又怎叫人不黯然?!
存孝的人影见到秦弓,却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展出个微笑来,光影浮动,便不再得见。
秦弓愣愣的看着那箭,口中只道:“若不是我要召动天狼箭,大哥就不会死了。没有想到是我害了大哥!”
白泽一旁拉住秦弓胳膊,将他扶起道:“秦兄弟你先不必自责,那存孝既是天狼箭魂所化,如今又还作天狼箭,那也是天意而已。”
秦弓茫然点头道:“是么?”
白泽又道:“是啊,何况现在他不是正长随你身么?这又何尝不是好事?你又何必耿耿呢?”
秦弓听得这话,蘧然一醒道:“不错,白大哥说得对,从今往后,存孝大哥便能长与我并肩作战了!我确实不该有泪!”伸袖将双眼一抹,“怪不得当初见到存孝大哥时我便觉得我与他这般亲近,原来我们早在前世便曾同生共死,现在我们又可如以前一样,我应该高兴才对!”说罢复将天狼箭收起。
一边的李嗣源见此情形又惊又奇,问道:“秦小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弓微微一笑道:“我那存孝大哥原本不是凡人,现在不过是恢复他的本神罢了。”
李嗣源点头道:“十三弟那一身本领原也不是我等世俗之人可比。不过据此说来,你们两位难不成也是天上之神仙?”
白泽接口道:“李将军果然聪明,猜得丝毫不错。”那天界魔界之事白泽并不愿与之多说,随口应得一声也便是了。
李嗣源顿时肃然起敬,拱手道:“在下凡夫俗子,不识两位仙体,冒犯了。”
秦弓摇手道:“大太保哪里的话,实在是太多礼了。”转头又向白泽道,“白大哥,此地事情已了,我看我们还是走罢。”
白泽哦得一声,却朝李嗣源道:“承蒙将军告之存孝之事,在下送个消息给将军也算酬谢。”却将朱温被杀一事说与李嗣源听了。
李嗣源听得这消息大喜道:“原来那厮竟是死了,实在是个天大的喜讯!我须即刻回营将这消息告之各路人马。”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复将手一拱,道声多谢,快步上马,绝尘而去。
秦弓望了望他身后留下的尘土,叹了口气道:“这人世看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之处了!只是那魔界,大抵也是一样的厮杀纷争罢?”
白泽正色道:“这人世间眼下是一片纷乱,但总会有一个人可以将这纷乱荡清,造就一个太平盛世。那魔界也是一样,而魔尊你,既然不希望看到杀伐和乱离,何不亲手来缔造一个平安喜乐的净土呢?”
秦弓抬头,头顶一片清空。
“神也罢,魔也罢,人也罢,我,要的只是个可以安守的净土罢?”他如是想着,“我可以缔造出一个没有战争与杀戮的净土么?”他轻声的问自己,一瞥眼看到的却是白泽那满是期望和信赖的目光,不由心头一热,那百年前的豪情和傲意似乎又充满了胸膛,在心尖徘徊激荡开去。
“如果没有净土,那净土就由我来创造!”
他深深地看了白泽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间,却如同许下了一个承诺或者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作为活着的生灵所存在的意义。
白泽重重的点头,以作回应。
阳光下,两人的身影在这一时空里暂时的留驻,宛如在某一个历史的石碑上刻下一道深痕。
“我们回去!”秦弓畅意道。
白泽摇头道:“我暂时不回魔界了。”
秦弓一愣道:“这是为何?”
白泽笑了笑道:“你忘了么?我不只是魔界的白泽,还是人间的钱王的儿子。”
秦弓听这一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要回钱塘?”
“正是,人间事一了我就立刻回魔界辅助魔尊!”白泽点头道,“人间日短,最多一、两个月我便能回来了。”
秦弓一沉吟道:“也好!”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