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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他喊出那个许久都不记得的称呼,眼底氤氲开淡淡的水光。
他想起来,她最后的笑容。
“好啊,带走你的儿子,带走他!”他记得她笑得那么疯狂,推出站在她身后的自己,他记得自己用有些惊慌失措的好奇看着母亲的泪水。她从来不哭,却第一次如此疯狂地哭泣。
“他是你的父亲,莫然。”她俯身,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记住,不能忘记。”她的声音透出当时的他无法理解的狠厉,目光却越发飘渺起来。
他还记得在他被带上车的最后一刻,她冲向了院前那棵随他一起成长的槐树。树干在变成了紫红色的瞬间,他惊恐地睁大了眼。
……
他丢失了这么多的东西。
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一样!
从一开始,他来到肖家的第一天起,所有人都在骗他……他的父亲,他的爱人,甚至,甚至是他自己!
默燃的唇角勾起笑容,透出的森冷寒意一瞬让人无法直视。
肖默燃只是生活在童话里的孩子。即使他受过那么多的委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莫然,你是刃。你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欠你的,统统都应该十倍百倍要回来!
让肖默燃就这样死去吧,从今以后,世上只有莫然。
他的周围重新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最后,连同他冰寒的笑容一起,归于沉寂。
“欢迎归来。”默燃睁开眼睛,看到流光的笑容。
他的眼睛淡淡扫过流光的脸,无声无息地勾起一个笑容。流光看着他,笑意更浓,“默燃,你确实让我惊讶。”
默燃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能感觉到,身体中充斥着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以我现在的能力没办法和安陌阳抗衡,已经快十年了。”他的身体柔韧度和反应度大大不如从前。
“送我回去。”默燃下床,拿过床边的衣服,像是无视流光的存在一般穿戴整齐。
“你想好了?”流光看着默燃的眼睛。
默燃的目光淡淡地在流光身上扫过,流光微笑的同时,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森冷的颜色。“别想以前一样的试探我,流光。”他站在对面的镜子面前,下一秒像是变了脸一样,眼中充满了空洞的恐惧感,唇瓣微微颤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轻轻眨眼,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他机械般地,慢慢地颤抖着微笑,像是将要破碎的布娃娃。
流光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完成自己的表演,复又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走吧,默燃。”
默燃跟着流光的脚步走出门外。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黑暗中他的笑容像是以剧毒为食的罂粟。
肖默燃,你总算还有最后一点价值。
这场空前盛大的表演,将会以安陌阳的一败涂地结束。
入戏太深,难舍难分
☆、假戏真做
默燃坐在流光的车后座,带着黑色的墨镜,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带出一个倨傲的弧度。
流光通过后视镜看到默燃被墨镜遮住了大半脸,“你真的想好了?”
默燃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放松地靠在后面。他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能取得安陌阳的信任就好。那个人也许是真心喜欢肖默燃也不一定。他在心里冷笑着想。人这种生物说白了就是贱,所谓喜欢不过是荷尔蒙作祟而已。况且他已经不是口是心非的肖默燃,安陌阳喜不喜欢他,结果都是一样的。
“流光。”他懒懒地开口,“等我到安家以后,你就作为心理医生来看我吧。”
“安陌阳会允许?”流光下意识地反问一句,唇边泄露的笑意却已经代表他相信了他。
“我当然有办法让他允许。”默燃的眼睛里闪烁着针尖般大小的光,看起来诡异而神秘。他手下微微用力,一拳捣在自己的左腹上。
血腥味在车里弥漫开来,他看着自己的衣服上渐渐渗出的血,脸上露出的笑容显得越发妖魅起来。他看着流光的目光淡淡瞥过他的伤口,“这是要让我背黑锅么。”
默燃的笑容更像是恶作剧,“不过是剧情需要。”他顿了顿,“可以把你的手给我么,流光。”墨镜遮掩着的眼后闪过一抹飞快的狡黠,流光没有迟疑,直接将手伸给了默燃。
默燃看着流光的手。同样骨节匀称,白皙修长。不过没他看起来那么透明罢了……他一点点掠起流光的袖子,自己的手就握着他的手,却依旧冰凉冰凉。
默燃静静微笑,张口就咬了下去。
流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早就料到默燃会这样做。他只是微微扫过默燃的脸,笑容依旧温和。
默燃放开了他,血顺着流光的手腕留下来滴滴答答的。他面无表情地抹去唇边的血迹,“真冷啊,流光。”
流光微笑着回应,“我们都是一样的。”
默燃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安陌阳接到流光的电话时,迅速命令手下人做好准备。
他是要要回默燃,但是流光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如果因为默燃而提出什么要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料到了傅斌若的异常,却不曾想那个女人会如此的疯狂……经过这一次的变故,他隐约明白,也许肖默燃在他心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一文不值。
他有点恼怒,又有点无可奈何。
“安先生,流光带着肖少爷到门口了。”
“知道了。”安陌阳站起身,从窗外向下看去,那辆银白色的跑车有着漂亮的流线型,里面就坐着那个人。
他心下一动,走出门去。
安陌阳想象过无数次默燃的反应,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默燃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侵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他的伤口已经迸裂开来,血迹染红了白色的衣衫,他的唇边甚至还有血迹,他皱眉,看着这样狼狈的他,不动声色地扫了身后的流光一眼。
“默燃,下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抗的冷冽。默燃一怔,向着相反的方向缩了缩,脸上的警惕还是没有消失,似乎他再向前一步他就会扑上来一样。
安陌阳皱眉,回头看向流光。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流光苦笑着叹息。“我把他弄上车就费了好大的力气,从昏迷后醒来,他几乎就是这样的状态。”安陌阳的目光渐渐下移,看到流光的手腕上流下的血,“你的手怎么了?”
流光微笑着看了默燃一眼,没有说话。
安陌阳转头,“黎叔,你带流光去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流光微笑着拒绝,“比起这个,安先生还是先安排人看看肖少爷怎么样了。”
安陌阳也不再坚持。他转过身去,默燃依旧蜷缩在那个角落里微微颤抖着,忽然间他就不忍起来。
即使他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对待过他,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弱势的一面。肖默燃真的已经被摧毁了吗?被这样的自己?
不,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默燃,听话。”他稍稍探下身子,向默燃伸出了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像是大提琴的低鸣。
默燃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扑上去,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安陌阳被这毫无预警的袭击打的措手不及,疼的挑了下眉,索性就着这个姿势用另一只手将默燃抱了出来。
默燃一边死死地咬着他的手,一遍从喉咙中发出不明意味的哀鸣声,像是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小动物一样。他发了疯地挣扎着,在安陌阳怀里一点都不安分,最后因为用不上劲了才放开。
安陌阳的手此刻已经鲜血淋漓,比流光的伤口看起来要触目惊心地多。
“先生,您还是先……”黎叔上前,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手。
安陌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不要动。默燃还在他怀里死命挣扎着,终于在他一个疏忽间脱离了他的控制,向流光的方向冲去。
“肖少爷!”
“默燃!”
安陌阳和管家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流光不闪不避,看着默燃扑向他的方向——扑到他的怀里。
死一般的沉寂。
默燃勾着流光的脖子,在他的胸口轻微地磨蹭着。他的发碰触着流光的脸上,痒痒的。流光有些惊愕地看着怀里这个忽然扑上来的人,犹豫半晌,还是抱住了他。
安陌阳的脸色微沉。
默燃在流光的怀里还是轻轻颤抖着,半晌,他回过头来,带着警戒意味地看了安陌阳一眼。看到他愈渐阴沉的脸色后,又迅速将脸埋在流光的怀里。
像是被欺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