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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面对这个问题,赵三刀淡定了许多。
“我也是那天早上听说的,我那天一大早就开车去老板家了帮忙了,就是接送老板一家子的亲戚朋友什么的,我是听于小姐的朋友说起的,说什么前一天晚上她们还在一块玩,这不就说明她是晚上而且很可能是后半夜死的吗?。
不过,具体是谁说的,我可记不清了,那天那么多人,乱哄哄的。”
接下来的询问便再无收获,只好请徐行二提取了赵三刀的dna检材。
赵三刀离开后,闫儒玉有些愤愤然,“竟然被他钻了空子。”
转念一想,他又将自己砸进沙发,淡定起来,“试探一下也好,或许他的同伴会因此露出马脚。”
吴错道:“可他的解释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是无法验证,毕竟路面监控没拍到杨秀的车子,所以,有人跟踪也就只是赵三刀的一面之词,你不会要去跟死者家属询问那种问题吧?”闫儒玉又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杨秀才死了几天,你就去问人家丈夫,妻子是不是有外遇,不跟你拼命才怪。”
“当然很难问出口,但你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既然我有这个职责,该问的我就得问。”吴错往门外走,闫儒玉也起身跟着他出门,看样子是对询问死者杨秀的家属有了兴趣。
吴错又转身道:“打赌!”
“啊?”
“我跟你赌。如果你对了,我答应你的条件。”
“哪儿来的自信?”闫儒玉挑挑眉。
“那你别管。”
“不赌。”
闫儒玉紧走两步,想要开溜,被吴错一把揪住,“我说,你不会是已经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吧?”
“开什么玩笑,”闫儒玉拍开吴错的手,“不过,我倒是意识到,跟你打赌没有意义,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上次你答应去教人家散打,最后还不是人家明辉去的……哎,某人啊,还自我感觉良好……谁稀罕跟你打赌。”
“你……”
………………………………
第三四三章 赏金猎人(8)
资料显示,杨秀的老公名叫刘正平,已经年近五十,两口子白手起家,创业打拼,积累了现在的财富。
他们的独子来得很晚,杨秀三十二岁才怀上了这唯一的孩子,和所有努力打拼事业的夫妇一样,他们错过了孩子的童年,又和所有而立得子的家长一样,用宠溺去补偿孩子。
也因此,他们的孩子格外顽劣些,成绩一塌糊涂,处于半辍学状态——反正家里有钱,偶尔去学校混两天,不想去了连招呼都不打。
他敢在市厅乱窜,偷听对赵三刀的询问,足见他想法活泛,与那些一切全听警察的叫干什么干什么的被害人家属不同。
此刻,刘正平的手正搭在儿子的肩膀上,他沉默着,那是父子之间特有的安慰方式。
他的儿子在哭,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他刚刚听人诋毁母亲,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莫大的悲伤,可他极力克制着,想让自己的腰杆直一些。
显然,他没将刚才的所闻告诉父亲,他选择独自承受,不给父亲增加伤悲。
或许,就在选择隐忍的时刻,一个少年开始成长了。
吴错向刘正平敬了个礼,“很抱歉。”
刘正平的鞋子很干净,指甲也修剪得很平整,他的声音是沙哑的,眼圈很红,就连隐约裸露的头皮也有些红,不知是何原因。
他鬓角的白发有种簇新之感,似乎是一夜之间白下来的。
毕竟,他正在经历妻子惨死的打击。
“我只想快点抓住那个人!”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闫儒玉突然绕过吴错,几步跨到刘正平面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拥抱。
在场的人,无论是重案一组的刑警,还是受害人家属都惊呆了。
刑警还提供拥抱安慰?
那……至少是明辉这样的漂亮的女刑警吧?
一个糙老爷们儿……算什么?
就在众人蒙圈之时,闫儒玉又恢复如常,握着刘正平的手,连道了几声“节哀”。
转身就出了询问室的门。
5秒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吴错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个……”
太奇怪了!亘古未有!就连刚刚还哭得脸憋红了的少年,都暂时止住了哭,跟众人一起看着闫儒玉离开的门。
吴错第一次词穷,他甚至觉得这就是闫儒玉在故意捣乱。
“呃……说说你妻子的案件吧,”吴错摇了摇脑袋,一来是不相信闫儒玉会干出故意捣乱的龌龊事,二来,干脆翻过这一篇儿。
“也……也好。”刘正平道:“我只希望快点抓住杀她的凶手,她……死得亏啊!不甘心啊!不找到那个凶手……我……”
“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穷尽所有可能,但是,我接下来的问话,您可能会觉得……不那么友好……”
“我懂。”刘正平一脸的大义凛然。
“您懂?懂什么?”
被吴错一问,刘正平也有点懵,语气变得不太确信,“你们……不是怀疑我吗?”
“我们?怀疑你?”
“我……我看警方办案的时候,不是会从……呃……关系亲近的人查起吗?”
这大概是从推理或影视剧里得出的结论。
其实,这说法并没有错,在没做出嫌疑人推定的时候,警方通常会先从死者的人际关系查起,锁定与死者有矛盾的人。
这很好理解,大多是情感矛盾或经济矛盾。
排除了有矛盾的人,则调查获利者,就是说,谁能从死者的死亡中获利,曾有一名银行行长遇害,警方调查可能因此而升职的几位副行长,果然从中发现了凶手。为了骗取保险赔偿而行凶的,也有不少案例。
如果仇家和获利者都排除了嫌疑,那么就要细细筛查一遍与死者最亲近的人。因为亲近,他们或许与死者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矛盾,暗戳戳就下了杀人的决心,此类案例也有不少。
在杨秀死亡案件中,小白已提前调查了案发当天刘正平的行踪。
那一整天,他几乎都在公司开会,除了上厕所,其余所有时间都有人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他是清白的。
可他自认为会被盘问的反应,还是让吴错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做为受害者家属,最最正常的反应显然是巴不得警方这一秒就立马破案,哪里顾得上其它?
担心自己会被怀疑,且提前做好做为怀疑对象被询问的准备——显然,刘正平有准备——这是凶手才会有的思维。
但这一细节说明不了什么,顶多影响刑警的办案直觉。
吴错虽看出了一点端倪,却也不点破,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
“您妻子是在8月31日白天遇害的,直至9月1日上午被发现,中间她没回家过夜,您也不担心?”
“这两年我已经……习惯了。”刘正平苦笑了一下,“我忙于公司的事儿,孩子又渐渐大了,她可能真的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吧,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迷上麻将了。
小赌怡情嘛,一开始我是不管的,甚至,我还支持她。
可谁知道她对那玩意……一发不可收拾啊,孩子也不管了,交给一个全职家教带着。
没白天没黑夜地在外头打麻将,我是不满意的,可也不想过多干涉,毕竟,当年我们白手起家的时候,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最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她在菜场里捡烂菜叶回来我们吃……现在好不容易条件好了,她想要享受一下,我凭什么不答应?
所以,说实话,挺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各忙各的,对她夜不归宿的事……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她不回来我也不问。”
这一通描述,倒是说明了不少问题。
吴错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必须得问。”
刘正平又苦笑了一下,“没关系,您尽管问,还能有什么更坏的事呢?”
“你们的关系……可以称得上冷淡吧?所以……您妻子,有没有可能外遇?”
刘正平一愣,“不!绝不可能!”
………………………………
第三四四章 赏金猎人(9)
“您凭什么确定?”
“我……”显然,刘正平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趁着沉默的工夫,明辉和小白将少年带离了询问室,他们不希望这个少年被父母的婚姻情感问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