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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秦风看向远方。
所谓店面,不过是一处普通的木屋,上面铺着茅草,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官道。
“对了,在外面就叫我紫衣侯,不要叫我本名。”
周迅嘱咐着。
“嗯,真人为什么起这个奇怪的称呼?紫衣侯,有什么寓意吗?”
“无有寓意,只是你不觉得这身紫衣,很衬我吗?”
秦风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也就寻常。
来时,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位真人“绘”出这么一幅画中人的。
眼下,出现在人前的,只是周迅的一个绘形化身,类似于一道真形符,较之普通分身之术高明许多。
画中人嘛,当然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画得好看那就是好看。
“紫衣侯……有点人间王侯的贵气,只是稍显凌厉了,一般公卿都是养尊处优,没多少心思用在打磨剑术上。”
“那是你不曾见过创业之主,开国之侯……这等乱世人雄,各凭气数而争龙,胸中藏韬略,腰间配长弓,个顶个的都是好武义,我这不过是学着他们三分神采。”
“紫衣侯”周迅慨然一叹,又问。
“我为上真,我为世尊,我为紫衣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逢喜事白事又是不同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面是真我?万事万物,哪一样是真实的?”
突然转换话题,秦风有些莫名其妙。
好在他也是时常与人辩论经义的,略微想想,就答上来:
“佛经有云:诸法皆空,唯心不空。以此论之,万事万物,可真可假,但归根结底都是假的,只有我是真实,是不空的,不可作假的。正因我此时有所思证,方能证明我之存在非假非虚。”
“以此引申,坚定心意,可不迷惑,不执着,就是觉者,能得自在。”
这时,店家上菜来了,果然是两人的西瓜,切好放在海碗里,端了上来,还有一碟盐水花生米,一盘新鲜的黄瓜片。
半壶浊酒,上面飘着一层绿色的如同蚂蚁般的悬浮物,这就是乡间野店能拿的出手的最好的酒了。
好在两人也不嫌弃,“紫衣侯”版周迅找出几枚细碎的银络子,大约有五钱左右,会账是差不多的。
那店家拿了银子,就去后面找钱,不一会儿就数出了六十枚铜钱,用一指粗细的草绳串着,送到桌上。
这边两人已经开吃了,秦风是真饿了,他已经一日一夜未进米水,虽然内功有成,但也感到饥饿,吃着花生米也津津有味。
倒是“紫衣侯”只是动了几下筷子,尝了点滋味,就不再继续了。
他不需要进食,可纯凭摄入天地之间的元气补充消耗。
“你说的话,点破了关窍。”
“嗯。”
“外物都可以是虚假的,难以证实,也难以证伪,唯有我,可以因为证明存在……只要我仍有所思所想,我此时就是真实,是唯一可以证实的。”
“这就是唯心不空,一切法空。佛教玩弄空色名相,与诸子百家中的名家辩手有得一拼。”
“可惜后人不肖,多有披袈裟,念佛经,做假修行,败坏西方大贤人的德行,难怪地狱门前僧道越来越多了。”
“紫衣侯”叹道。
人们都说“地狱门前僧道多”,并非虚言,而是他亲眼目睹,这些年里,公府地狱之中,类似的僧道中人,零零散散关押了也有五六百了,几乎每月都有几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千人修行,一人有成,一事无成之人也只好求点人间富贵了。”
“一旦误入歧途,死后有无人引渡,多半都会沦入地狱受苦,真是……”
秦风是感同身受,他其实也是那无人引渡的一员,好在周迅答应为他兵解,就能避免进入冥土各地地府之中过堂候审……这其实就是逃避了罪责,修士兵解转世可不就是落了地府的颜面,逃脱了地府阴律法网?
“紫衣侯……你说要等的,究竟是谁?”
早上开始,周迅就拉着秦风一路步行至此,说算定了一人会经过这里,又说是故人。
“你不是怨恨被人算计吗?算计你那人也落入我算中,此时已经是彻底迷失了心智,沦入邪道了。”
“我就是顺路,带你远远看他一眼,让你也好出口气,然后咱们还有咱们的事情要做。”
紫衣侯只是化身,周迅本尊在书院内,早就打好腹稿,要去清水真人那里寻摸一点家底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进城
一队官兵,披甲牵马,走在前面,后面间隔十几步,是走成纵列的刀盾手,再往后,是弓弩手。
大约有五六百人左右,沉默地走在官道上,严谨有序,只听见脚步声跟马蹄声。
“紫衣侯”跟秦风就眼见着这样一大队人马豪不停歇地从茶馆不远处经过。
“这里虽然是偏远的小城,可还不是边境吧?为何突然有边军经过这里?”
眼尖的秦风辨识了一会儿,从这些官兵的马匹,服饰还有装备样式,大致地判断其来自边境,属于边军的行列。
“你怎么认出来的?”
紫衣侯自然是早有所知。
秦风说了几个注意的细节:
“一看军服样式,县兵和府兵装饰有所区别,不过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他们都没有盔甲,即便有,也不能每个人都有,只有军官才有配置。”
“二看军容,县兵一月操练三次,每次两个时辰,也就你排个队列,哪能这种气势。府兵稍好些,可也强得有限,也就是样子货,可这队人马行军已久,还是在这么热的正午时分,竟没有一个抱怨的,光是军容上就显得难得……大夏承平日久,也只有边军才能维持这样军容。”
“最后,就是那走在最后的军官,我曾见过的,他有个妹妹,曾经拜入道院,我与他照面过一次,他送妹妹上山修道……”
“后来呢?”
“紫衣侯”猜到了什么。
秦风低沉着声音,说:
“后来她失踪了,我从此再没有见过他,只听说他在山门跪了三天,但还是没能找到他妹妹的尸骨。”
“紫衣侯”笑着说:
“于是他就苦练武艺,加入边军,现在混到了校尉,奉命前来剿灭乱党……以及伙同乱党犯上作乱的某些黑心道人。”
“他这是报仇来啦!”
秦风摊着双手,似乎要从掌心里面看出朵花儿来。
“你说说,你们玉清道,都做了些啥?”
“人家好好的富家公子哥儿,把宝贝妹妹花大价钱送去你们那儿学点东西,你们随便就给随便敷衍了事,给了部男子练的道法,这不是坑人呢嘛!”
“为什么说尸骨无存,还不是你们根本不敢让人见到她的尸身,怕人家查出是你们草菅人命!”
“黑心呐黑心!收了学费不教真东西已经算是顶顶黑心的了!你们还教错的,专门害人不是?”
“难为人家一个富家少爷,为此破家灭门,把个惯会吟风弄月的嗓子都给毒哑了……就为了有朝一日来寻仇来了……”
“紫衣侯”哈哈大笑,灌了一口绿色的酒汤,顿时皱着眉头,呸了一口,吐出点碎末。
“什么东西!”
秦风低头沉默了,这件事他是有所耳闻的,事后那经手的几位执事都被打发去了偏远的地方,负责一些杂活。
当时他也是曾打抱不平的,可终究事情是道院做错了,而且压下了此事,为了摆平后续麻烦,的确弄得那家人家破人亡……
现在人家来寻仇,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对啊?我现在不是已经除名了吗?
“这跟我没关系的,要知道,那时候我也才是在干杂役的活儿,哪能说得上话,还不是上面的长老们一言而决。”
秦风解释了下,不过不想继续再说,转过话题。
“可这里为什么有边军?”
“你说的故人又是哪位?”
“紫衣侯”不紧不慢地喂了自己一粒花生米,道:
“不是说了,剿灭乱党,甄家就是乱党,跟甄家混在一起的你们玉清道也是乱党。故人,可不就是顶风作案的宋长老喽,别急,你会见到他的。”
“紫衣侯”的目光望向远处,似乎看到了什么:
“别说玉清道还不是国教,就算是,插手夺嫡也别想逃得了好。当然,只是一个下院卷了进来,还不至于一下子打死整个玉清道,这算是一场警告。”
“毕竟,玉清道牵涉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