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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张让:“持朕金令,命隆颉将禁卫军中刘珩、刘仇旧部暂且扣押,带军进城,控制诸城门,戒严长安!但有异动者,杀!黑衣卫、御史台联合对城卫军进行清理!将武都王府与卫王府都控制住,不得走脱一人,还有奚氏!”
刘渊平淡地下达命令,声音平稳几乎没有一丝波动。
。。。。。。
刘珩被捆缚着上殿,殿门发出“嘎吱”缓缓闭上,在这黑夜极其刺耳。殿内只余父子二人,凉风阴聚萦绕于梁柱之间,气氛显得极其沉凝。
刘珩双膝着地,却扬着脑袋,目光十分平静地望着刘渊,他这一生都未似此刻这般“正视”刘渊。
“不得不说,你确是让朕感到惊讶!”刘渊终于开口了:“以臣逆君,以子反父,你还真有这胆气?”
“儿臣,只是效父皇当年之旧事罢了!”刘珩淡然应道。他这是在暗示刘渊当年兵夺单于位之事,杀呼征之事,总是流出了点外人不曾得知,但他却从刘仇口中得到些“细节”。
脸皮抽动一下,刘渊不再按捺自己的怒气:“你是效仿那挛鞮柘宇吧!”
刘珩表情依旧平静:“成王败寇,与其碌碌一生,将生死操诸于他人之手,儿臣宁愿博一博!”
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再似从前一般,刘渊一怒,他就惴惴不安。
“呵呵!”刘渊讥两声,冷眸盯着刘珩:“为一己之私,不顾大局,悍然行夺位之举,你可考虑过此事的影响。你可考虑过大夏江山的安定?长安不稳,大夏必乱。汉中还在鏖战,赵、魏等国就等着大夏出问题,好将我等胡夏攻灭!”
“不谋全局,权以己重,有何资格承继大夏,染指江山!你以为,夺宫成功,就真的能掌控长安,掌控朝廷?幼稚!”刘渊忍不住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刘珩跪在下方,迎着刘渊的质问,眼睛都未眨两下,等刘渊安静下来,方才悠悠然反问一句:“若是父皇处于儿臣的境况下,会如何抉择?”
刘渊脸色顿时更难看了,面皮隐隐泛燥热,若是他刘渊。。。。。。
“你是真无一点悔过之心呐!”拾起案上的墨砚朝刘珩怒砸而去。
正中胸膛,刘珩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硬生生扛住,闷哼一声。语气间再难保持之前的平稳,空咳几声:“儿臣,何须悔过?”
就这么,刘渊质问一句,刘珩回顶一句。刘渊的怒气值已经快封顶了,他发现,他是完全无法“压制”这个儿子了。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里!”又过了好一会儿,刘渊好像已经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了,幽幽地问道。案侧虽有烛灯照耀,但从刘珩的视角望过,根本看不清刘渊的脸。
“卫王叔有一言!”刘珩昂首沉声:“事败则死,如是而已!”
刘珩这副态度,更令刘渊不爽,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不畏死”的豪情,管你是不是发自肺腑,成全你!亲子又如何,叛逆就当死!
再者,刘珩究竟是不是自己亲生儿子?刘渊眼神之中满是阴骘之色,有些猜忌与疑惑,他可一直藏在心底的,这个时候,有翻涌出来了。
虽然刘渊没有出声,但刘珩明显感觉到了刘渊的态度,面上露出点惨然的笑容:“儿臣与卫王行篡逆之举,卫王既卒,儿臣亦愿授首伏诛杀。只请陛下,饶恕府中妻子!”
刘珩拜倒,费力地磕了三个头。
“这个时候,想起妻子了?”刘渊淡漠应道,并不表态。
闻言,刘珩嘴角的苦涩意味有些浓了,也未继续向刘渊求恕。
沉默一会儿,方对刘渊道:“临死之前,儿臣再劝父皇,太子,不足以承继大夏社稷,此肺腑之言!”
其后,干脆盘腿坐于地上,静等刘渊发落。
“来人!”冷漠地俯视着处之泰然的刘珩,刘渊对外高喝一声,顿了顿,方吩咐道:“将刘珩。。。。。。押入诏狱,严密看守!”
哪怕心有杀意,真让刘渊亲口下达“杀子”的命令,刘渊发现,他还是有些开不了口。
刘渊,心软了?
“启禀陛下,太子与周王殿下,再拜求见!”
“让他们进来!”刘渊语气间还是那般淡漠。
在殿周围,甲兵林立,宿卫军士严密地将宣室守备着,方经大变,每个士卒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终于得到刘渊的召见命令,刘瑞顾不得身体的疲乏,理了理衣衫。刘珩被押出殿,与其对视了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深深地刺痛着刘瑞的自尊心。
刘珝在刘珩身侧也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化作一声低叹。从小就属他们两兄弟争得最凶,最狠,可是到如今,面对此时的刘珩,刘珝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一进殿,二人便靠近拜倒,见着刘渊苍白的面庞,刘瑞立刻表现出关切之意。
在二人身上不断扫视了一会儿,这二人此前率军入宫,是为救驾,还是。。。。。。尤其是刘瑞,冲击宫门?这般急切?
刘渊的目光,令二人极不自在,尤其是在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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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收尾处置
子夜早已过去,本该是夜深人静之时,帝宫之中,却是灯火通明,气氛极其压抑。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众妃都忍不住往宣室跑,被全数挡了回去。刘渊下诏,所有人各居其所,不得擅动。
各处宫殿之内,宦官、宫娥们也都老实地将主人的居室清查一遍。宫中的宿卫巡视力度明显加强了不知一筹,宫室之间,各种搜查,保证不会再发生点什么意外。
从宣室至白马门,再至北司马门,尸体已经清理一空,被全数运往宫外。数百名宫娥宦官,默默地清洗着厮杀留下的痕迹,血迹能够被冲洗,但密布的刀剑划痕却深深刻在帝宫的石阶砖墙之上,轻易抹去不得。
刘珝与刘瑞算是同进同出,望着依旧笼罩在夜空之下的帝宫,心中生起些感慨。刘瑞满脸阴郁,脚步匆匆地往宫外而去。
想想方才殿内,刘渊对刘瑞的态度,刘珝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刘瑞这个蠢货,当了几年太子,还真有点认不清身份了,分不清形势。在刘渊面前,大数刘珩之罪,问其如何处置,竟直言当依国法杀之,丝毫不顾“兄弟之情”。
刘瑞被刘渊怒斥的场景历历在目,这可是头一遭。
刘珝对刘瑞,一样极为不屑,回首望了望紧闭的宣室,面上还有点对刘渊的嘲弄。养于深宫,就是养于深宫,不知父皇,此刻有多后悔立刘瑞为太子。
不过随后表情稍凝,以刘珩之叛,父皇极度敏感,对刘瑞与自己都有所猜忌,方才对话,暗含机锋,满满都是质疑刘瑞何自己率众入宫的目的。刘珝感受到了。
那自己的目的是救驾吗?刘珝扪心自问,找不到答案。刘珩的逆举,勾起来刘珝某些冲动,但是。。。。。。
一直到天微微亮,张让、高顺、还有进城的隆颉,入殿拜见。
刘渊身上披了件厚袍,伏于案上小憩,可惜没睡着。
“都处理好了!”眉宇间满是疲惫,刘渊淡淡问道。
“回陛下!长安城内皆已戒严,诸府闭户,宫中也安定下来,二王府也悉数控制住!”
“随太子、周王攻城救驾的有多少大臣?”刘渊抬眼盯着张让。
“大小勋爵臣属,有二十三家,都已遣散,各归其府!”
“全部拿下!”刘渊是对高顺讲的。
“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道,转身出殿。这种时候,刘渊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半点迟疑,照其命行使便是。
刘渊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发红,看得几人面露担忧。张让连忙唤人请太医令苏勖,被刘渊止住。
待刘渊面色稍缓,张让继续禀道:“陛下,中书令与诸大臣,想要入宫觐见!”
“不见!”刘渊直接摇摇头:“让他们都给朕安生地待在府中!”
看向隆颉,刘渊严令道:“这几日,真要长安,安稳如初!”
“诺!”
几名年轻的宫娥,极其小心地换下即将燃尽的红烛,殿内再次变得亮堂堂的。张让见刘渊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不由劝道:“陛下,您熬了这一宿,还是休息休息吧!”
胸口有些闷,刘渊下意识地揉了揉,见状,张让赶紧跪到刘渊身侧,替他揉动缓解不适。
“郑王呢?他这一夜在干什么?”刘渊随口问道。
这一夜,黑衣卫暗探全数激活发动起来,监视着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