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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知道?太好了!那就交给你了,马上去给我买酿皮子,还有虾,要西湖的喔!”
“款?!西……西湖的?喂,小妹,你这就太超过了喔,我怎么可能……”
“十六阿哥要吃的,你敢说不?”
“……不敢。”
“好,那就快去,给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你还是叫十六爷砍了我的脑袋吧!”
片刻后,曹玉奇匆匆忙忙地窜出水厅,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而满儿则开开心心地走出来,快步朝厨房而去,嘴里还喃喃叨念著——
“瓜姜、瓜姜,得著人去买瓜姜!”
直到她人影不见,水厅侧廊檐下才徐徐走出两个人。
“乌尔泰。”
“是,爷?”
“我的嘴真的很刁么?”
“……是,爷。”
“……扶我回房吧!”
于是,高大的乌尔泰搀扶著行动蹇滞的胤禄侵吞吞地走回寝室。
“乌尔泰。”
“是,爷?”
“我为什么一定要吃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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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凤鸣轩原创网 原创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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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禄,你希望这胎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因为想要跟她一样的女儿吗?某人忍不住窃喜不已地偷笑。
“为什么?”
“因为四哥没有女儿。”
笑容瞬间冻结。
“请问阿哥爷这是什么意思?”
“四哥想要女儿。”
“叫他自己生!”
“他的四个女儿都死了。”
“那就继续奋斗呀!怎么,他已经‘不行’了吗?”
“四哥想要女儿。”
挫牙磨齿的声音,
“请某位不知死活的阿哥爷不要告诉我,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伟大的十六爷大人要把她卖掉!”
“我不是要卖,是要给。”
“出清存货大赠送?”
“这不是存货。”
“那你还免费给人!”
“四哥想要女儿。”
“你是鹦鹉吗?”
“不是。”
“……我不给!”
“我要给。”
“不给!不给!打死也不给!”
“这是我的女儿,你无权置喙。”
这是他的女儿?
那她是什么?孵蛋的母鸡?
“你……你去死!”抓狂的尖叫。
“……你真的要我死么?”
“当然是……”
门外的塔布和乌尔泰听得心惊肉跳,差一点点就要撞门进去跪求福晋饶了爷一命了。
“……算了,我跟女儿一起死好了!”愤怒的尖叫。
“……你想要女儿,这个生下来给四哥之后,我会再给你一个。”
“不是我要女儿啦!”哭笑不得的尖叫。
“那是谁要?”
这家伙聪明到极点变笨了吗?
“我懒得跟你说话了!”
紧贴在门上的塔布与乌尔泰尚未意会到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房门便已“砰!”的一声被撞开,两个男人各自惨叫一声,连退好几大步。
“咦?敢偷听?”某人冷笑。“好极了,就是你们两个,看紧爷,别让他跟著本福晋,否则本福晋就叫他去死!”
说完,“本福晋”便扬长而去,留下塔布与乌尔泰面色发青地面面相觎。
看紧爷?
怎么看?
可一瞧见主子真的跟出来了,两人便不约而同抢上去挡在主子跟前“护驾”。但是……
呜呜……这张脸色更不好应付呀!
“你们想干什么?”胤禄的神情很冷,声音更冷。
“那个……”塔布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福晋说……说如果爷您跟著她,她就会叫爷……叫爷……”
“去死?”
塔布撇出难看的苦笑。“爷,其实……其实……”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塔布一咬牙,豁出去了!
“其实爷您只要肯说两句好听的,福晋便什么都好了呀!”
“好听的?”胤禄冷笑,阴森森的。“你要我对福晋说两句好听的?你不想要脑袋了么?”
“可是……”塔布嗫嚅道。“可是福晋想听嘛!”
“十六爷我这辈子没说过那种话!”胤禄更是不屑地嗤之以鼻。
“有!”塔布脱口道。
狂厉的煞气立刻杀过来,骇得塔布登登登又退了三大步,可是为了不让爷冤死在福晋的“话”下,他不能不硬著头皮继续说下去,就算要额外来个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当……当爷是……是金……呃!”可惜他还是没能说完,胤禄随便两指点出,他就啥事也干不了啦!
胤禄哼了哼,连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同样扬长而去了。
只留下两尊姿势怪异的门神守在洞开的门口,眼泪快掉下来了。
这是胤禄与满儿回京的半途上,可说是回京,胤禄却先带著满儿绕往杭州这儿来,问他,他只道:有事儿。
废话,不是有事儿,难道是有小老婆留在那儿忘了放进口袋里了吗?
满儿恨恨地咬牙切齿,却也拿他没辙,谁教她只能跟著他呢!
再说,自八月中秋过后,胤禄好不容易终于完全康复了,连口气都还未喘过来,他就忙著先把弘升差遗至江西办事儿,然后就急著上路要“回京”去,也不会体贴一下,先带她上哪儿逛逛,慰劳一下她三个多月来的辛劳之后再回京去,她心里头正闷著气呢!没想到他们却“回”去了杭州。
嘿嘿,捡到了!
这时候去吃桂花粟子羹、糖桂花正是时候。
不料,早上才刚下榻杭州,下午伟大的十六爷大人就说要把她女儿给卖……不对,送人了!
她偏要再给他生个男的,看他能怎样!
挺著六个月大的肚子,满儿一路气呼呼地走著,也不晓得自己走在什么路上,更不知道自己往哪儿走去,只知道因为心烦,下意识往没人的地方去,直到她听得一声余韵四荡的悠扬钟声,她才惊讶地停下脚步,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走入一座葱笼苍翠的树林里,而那钟声正是自山麓问传来的。
再转眼一望,夕阳正西下,暮色苍茫间,那响彻西湖上空的钟声似与山谷引起了阵阵共鸣,令人遐思无限。于是,挑著了一块扁平的白色石头,她坐了下来,双手托腮静静欣赏著这难得的美景与感受。
未几,最后一抹火红熄灭在沁凉的西湖下,夜幕悄然降临,她却仍然一动也下动地坐著,连双手都保持托腮的姿势下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黑林中,蓦然响起一声压抑不住的啜泣。
“可恶,人家是为了你才心甘情愿忍受这种怀胎的辛苦和生产的痛苦,你居然嘴巴一张就把一切都抹杀掉了!什么女儿是你的,我无权置喙,这难道是从你肚子里进出来的吗?”
一把恨恨地抹去泪水,哭声更大了。
“亏你这么聪明,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说说如果女儿像你,你才给人,如果像我,打死你也不给!我宝贝儿子宝贝的要死,因为他像你,为什么你就不会说想要一个像我的女儿?”
又抽鼻子又哽咽。
“可恶!可恶!可恶!你这个大笨蛋!要是你真敢把女儿给人,我就带儿子离开你,反正你也不希罕儿子,更不喜欢女儿,那生他们的我就更没什么了不起了,你就一个人去亲你皇阿玛的屁股,舔你四哥的脚丫子吧!”
愤然起身。
“不对,我才不会让你把我女儿给人,你不要,我要!等一回京后,你一定会先忙著去谄媚你皇阿玛,讨好你四哥,那时候,哼哼!我就乘机带儿子逃得远远的,你就拿两颗鸡蛋去给你四哥吧!”
语毕,她粗鲁地又擤鼻涕又横臂抹去泪水,这才摸黑离开了树林,悄然地,一抹黑影也随她身后离去……
翌日一大清早,满儿又单独走出了房门。
“福晋,您……又要自个儿出去了?”塔布忐忑地问。
“没错!”满儿傲然扬起下巴。“一样,你们两个给我看紧爷,别让他跟著本福晋,否则本福晋就叫他去死!”说完,她再次扬长而去。
塔布与乌尔泰面面相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