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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松见到她这样漫不经心的神情,心中却又出现了惧怕,宛如又像是当日在登天阁揽光给她那种毫不在意的高高在上的威压。眼中的眼泪水也就是巴巴的被收了回去,她也变得更加乖顺一样,默然垂着头在一侧。
“拿去。”
直到削好了果子递到了宁松的面前,她愣了一愣,再抬起头将正是揽光递过来,终于眼睛一酸放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宁松哭得好看,哭得能让人心软,忍不住要去哄着她,只要她不哭什么都能满足她。这种神情揽光也曾偷偷钻研过,不过,她为的是在宁祜南的面前示软示弱,让他也能心软罢了。
揽光不知道不知自己这招用得好不好,但他的这个女儿哭得倒是好,哭得能让自己心疼。
这样想着,她直直的盯着宁松,看得凝神看得专注。
宁松在这样的注视下抽抽噎噎着稍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姐、姐姐……你这么了?”
揽光又怎么能直白的告诉她自己这是在……观摩她哭时的神态呢?她抿了抿唇,才声音低软的开口道:“哭够了?”
“呜呜……”宁松抽咽着,听得揽光这样的发问,面上更是大窘。“只有姐姐才对松儿这么好!”她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说道。
好?这话到了揽光耳中,却成了何其尖锐的一句嘲讽!
裴揽光今时今日哪里会对旁人无缘无故的好?她一面心中讥笑,一面掏出手帕擦了擦宁松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
能够容忍宁松这样粘着自己……也不过就是因为她极有可能是詹春口中的药人罢了!她从来都没有一个姓“宁”的妹妹,也从来都不能有!
……
到了晚上,望去仍是宽阔的水域,不见尽头。夜幕低垂,而天上悬挂着一轮清冷弦月。月色溶溶,映照得东湖湖面上波光粼粼。桨楫击水,激起湖面一层白色浪花。东湖中特有的怜飞鱼受惊,不断飞跃出水面,光洁的鳞片在月光下反耀着银光。
之前又人来回禀过揽光,大约明日一早,就能到白猊丘了,而越过白猊丘就到了勒州了。
不过,揽光只是略微依靠着身躯,眯着眼打盹,就是连着身上的衣物都没有褪下一件。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夜……并不会平静。他们从京都行到此处一直是顺畅并无出什么岔子,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越是觉得有事将要发生。
……
“溶溶月,浸湖色。”
“归帆渡,背城楼。”
“波纹碧皱,画舫游进梦时湖。”
……
不知何时起,隐约传来个歌声。那歌声虚无缥缈,若有似无的萦绕在耳边。揽光所在那行船似乎嘈杂声渐起,一时船上灯火通明了起来。
元八翻身入内,立即在她面前回禀道:“公主,后头有条船追上来了。”他说时,紧蹙着两道剑眉,似乎还有怎么遮掩不曾坦白。
“说……”揽光睁开眼,眼中透出股清亮,口气也是果断干脆。
“回公主,船老大和船员都很畏惧……说这事冥船。”
☆、78,随,冥船
轻微的响动。
揽光坐直了身子;她半垂着眼帘,俨然是在思付着元八的话。原本飘渺得不可触碰的歌声也越来越近,声线柔软而又不显得过分甜腻,几乎能唱入到人的心坎中;叫人不自觉的想要去窥探到底……这唱这歌的是何人。
而不过是这片刻的功夫;元八也似乎是被这声音蛊惑了一样;脸上神情有些呆滞起来;往日的警觉一分分褪去。
“咚咚咚”。
这时;下层有人顺着木梯急促而上,来的人是白日里那个给揽光说那些古怪传闻的汉子。他跑得气喘吁吁,却又不像是体力不支;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所致。
“姑娘。”他声量奇大;比之前还都要洪亮上许多,震得二人耳膜都在不断颤动着。“快拿这个塞在耳朵中。”
他摊着的手掌上有着两团米白色的棉花,见揽光迟迟不接,由不得急躁起来。顾不得其他,情急之下竟是跨前一步欲要自己亲自动手将那棉絮塞入揽光的耳中。
“哐”的一声,元八猛然醒悟,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横亘在他的面前,叫这船员不能再靠近一步。
那人不防会有刀剑亮出,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但此时情势紧急,“后面的东西靠歌声勾人魂魄,你们还是快将耳朵都给堵上的吧!”
揽光见他耳朵中确实是塞了两大团碎棉,堵得严严实实,难怪乎眼下说话的声音会这般响亮。
歌声勾人魂魄?她微微上翘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样,可眼中却是亮闪闪的,没有半点惧意。
这世上……哪里会有鬼神?
若真是有鬼,她也要将之抓出来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鬼!
揽光蓦然一笑,她红口白牙,在此等情形还能泰然自若的发笑,却是真的叫人觉得……不同寻常。若是胆小些的,恐怕这时候都要怀疑她现在是不是……被后头紧追不放的那东西附了身了。
“公主……”元八踌躇着,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紧皱着眉头,心中渐生不安。这歌声能饶了他的心神,的确是不同寻常。他仍再想说上几句,可却见明月公主已经起身去到了外面。
外头,那歌声入耳果然又清晰了许多。
揽光走到楼船第二层最边上扶栏处停下,底下甲板上的船员和他们的随行之人……似乎都被这古怪的歌声弄得焦虑和紧张了不已。
偌大的布帆被风灌得鼓鼓的,这楼船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许多。饶是如此,身后的那艘船上也能死死的跟着,更甚至是两船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的缩短着。
萧淮也正在下头,与船老大站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似乎能感应到揽光的目光,他抬头看了上来。可目光才一接触,就又突然挪转了开来,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察觉或是发现她出现在此地一样。
揽光拧了下眉,扭头朝着后面看去。然而,她乍一看过去,什么都看不见……茫茫然一片,漆黑的夜色让苍穹和湖水如同一块毫无缝隙的黑色幕布。
可那歌声……却是实实在在随在后头……
不过是这站在外面的片刻功夫,揽光觉得……歌声近了许多。
“溶溶月,浸湖色。”
“归帆渡,背城楼。”
“波纹碧皱,画舫游进梦时湖。”
……
入到了耳中,也细说不出到底时候什么感觉。但这歌声却是宛如……是活着的一样,它会顺着人的耳朵爬进心中,死死的拽着心,随着那道声音起伏而起伏,就好像,喜怒都要随着那曲调了一样。
“啊!啊……啊啊……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这下一层甲板上顿时嘈杂喧腾了起来,揽光不知不觉中也受这声音蛊惑,被这声音一闹顿时回转过神来。她脸上带着不解,摇了摇头想要驱散心中怪异一般,等她顺着那道声音看过去之时,只看见一道灰身影跃入了湖中,顿时就被湖水吞没了。
陡然变故,让甲板上忙碌的船员手上的活计都停了下来。
除了那如影随形的歌声,就只有楼船划破水面而激起的浪花声,但却两道声音混杂在一起,却更加叫人……心生绝望。
“都愣着做什么!”船老大大喝一声。他大跨着步子上前,伸手重重地拍打着那些停顿动作之人的后背,催促他们动起来。“还愣着做什么!”
仿佛受了他的点醒,众人也都明白了眼下他们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让船飞快行,快到能将后头的东西甩掉。随即,又都各自闷头,手下活计的动作也愈发快了起来。
“公主……”元八紧随着揽光,小心劝道:“公主还是回舱中去吧。”
揽光拂了拂被风吹得乱飞的鬓发,将那几缕发缓缓的绾了而后。她的动作显得淡然从容,仿佛方才的一幕也并没有让她有任何的畏惧。
“避?”揽光微微开阖着唇,“避就能避得开了?”她的话说得轻轻柔柔,这口气从她这样瘦弱单薄身形中说出倒也相称。
但这话的内容,却又叫人生出股荡气回肠的锐气来!
诚然是这个道理,元八语滞,他再也说不出其他宽慰的话。却又似乎也被这声调柔软的话语打动了一样,叫他也想会一会到底后头的是何方神圣。
二人在这楼船上,不同于旁人的慌乱,镇定得很。
萧淮忍不住又瞄了一眼,见到揽光这样的神情,心中无端的烦躁了起来。他长眉紧拧,声音又低沉的厉害,“按照原计划。”
那与之挨在一处船老大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