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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福已经准备灭烛就寝,身上只剩一件中衣,看着门外的龙溟,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龙溟一进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先劝萧长风暂缓行动,不要对凌波出手。”
范福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问道:“为什么?”
龙溟没有解释,自顾自说了下去:“然后你等我的消息,届时若萧长风还没有东窗事发,你就偷偷去欧阳英处告密。”
范福彻底迷糊了:“这……欧阳英不就可以立刻把萧长风抓起来治罪?这样咱们有什么好处?萧长风要是被抓,就什么风浪都掀不起来了。他那群狐朋狗友可没有对他忠心到甘冒大不韪的地步。”
龙溟冷笑一声:“你太小看萧长风了,欧阳英真要对他动手,他会比谁消息都灵通。更何况是这种做贼心虚、草木皆兵的时候?至于欧阳英,他为人优柔寡断,他们两人谁会先下手为强,还是个未知数。”
范福皱起眉,话虽如此,可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办法比他原来的计划高明在哪里,而且,这样一来他自己也就不能再隐于幕后,危险性大大增加。
龙溟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这只是为防万一。聚在这折剑山庄之内的不乏能人,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不消几日,也会怀疑到萧长风头上。”
范福仍是一脸不解。
龙溟心里自然有底。原本他们想用欧阳倩的性命令萧家与欧阳家结下死仇,从而使得折剑山庄不得不自相残杀。不过现在他改了想法,索性让姜承拿到解药,待欧阳倩一醒,真相大白,萧长风一样不会好受。
可是范福并不知道姜承动向,只道他死马当活马医地去了苗疆。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若这消息泄露出去,龙溟自己可比夏侯瑾轩、皇甫卓等人更容易被怀疑到。是以他斟酌一二,还是决定不告诉范福此事,故作面色不豫:“怎么?你不同意?”
范福赶忙低下头:“不敢。公子既然吩咐了,属下照做便是。那……要我等的消息是?”
龙溟微微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月上中天,夜色中的折剑山庄,白雪遮去了一切喧嚣,显得那般宁静祥和,却不知有多少人无法入眠。
一道崭新的蹄印留在了蜿蜒的山道上,向着北方行去
正文 章二十一 山中一日(1)
当第一缕霞光洒在白雪皑皑的折剑山庄,天边朝霞正好,夹桃红泛澄金,远处的山,天边的云,都仿佛被勾勒进了一幅绮丽壮阔的山水画。
整个折剑山庄都仿佛沉浸在睡梦之中,安详而恬静,只有几名厨子不得不早起,走到门口泼出一盆热水,忍不住打个哈欠,又因为寒冷的空气立即闭上嘴,哆嗦几下,连忙躲回了屋内。
欧阳倩的房间里仍点着一盏灯,晕黄的光投在她恬淡的睡颜上,完全看不出正处于生死难料的关卡。
凌波叹了口气,行医之人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患者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而自己能做的却只是少许推迟死亡的到来而已。
她转头看了看天色,吹熄了烛火。瑕早被她赶去侧屋休息,自己则彻夜未眠,此时忍不住揉了揉额头,轻轻靠在床柱上小憩,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一片烟雾迷蒙,似有灰白的影子隐隐约约地在四周忽远忽近,模糊得连轮廓都无法看清。
只有一只蝴蝶,清晰而又艳丽,抖着幽蓝靛紫的双翅,优雅地向前飞去,在她眼中留下了色彩鲜明的剪影。
在意识到之前,凌波已经开始了追逐。她并不明白前路上等着她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追着它,只是心底深处仿佛有一个最原始、最本初的冲动,催促着她不断追逐,哪怕最后遭受灭顶之灾、万劫不复。仿佛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因为无可取代。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唤醒了浅眠的凌波,恍惚间竟分辨不出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愣了好半晌,才慌忙起身去开门,只是心里忽然一阵空荡荡的心慌,挥之不去。
门外站着的除了瑕,还有夏侯瑾轩。
为了避人耳目,欧阳英对外宣称姜承去了苗疆。因此他几日之内都不宜回到折剑山庄,索性在山中茅屋等候厉岩与唐海的消息。而夏侯瑾轩若是长久不回,反倒可疑,因此他虽然担心姜承,却也只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瑕说道:“道长,我把大少爷叫来了。欧阳小姐怎样?”
凌波回答:“欧阳小姐状况还好,瞳仁仍在扩散,但速度十分缓慢。二位请进来说话吧。”
说话间,她把两人引到外间就坐。夏侯瑾轩暗暗想到,看来欧阳倩已不需她时时刻刻守着,这总是好现象,随即问道:“道长找我有事?”
凌波为他们倒上两杯茶水,说:“我请夏侯少主来,是有一事相托。”
“道长请讲。”
凌波看着他,斟酌片刻,说道:“我想请夏侯少主去寻一位蜀山前辈。”
夏侯瑾轩眼睛一亮,自行演绎了下文:“是道长上次提到的医术更高明的草谷前辈?太好了!我替姜兄、欧阳世伯谢过道长!”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凌波连忙止住,欲言又止地说道:“夏侯少主,请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要去。少主可还记得前次在朝云观附近见到的几株桃树?”
夏侯瑾轩点点头,眼里露出兴奋神色:“莫非前辈就在那桃林之中?”
“正是。”凌波回道,“但那桃林遍布机关,需要精通阴阳五行术数之人方能破解。我不精于此道,纵观折剑山庄,也只有夏侯少主堪当此任。”
瑕立刻露出担忧神情:“机关啊……会不会有危险?”
凌波垂首不语,这让瑕不禁更加担忧:“道长,你能不能写封信让咱们带着,让前辈通融通融?”
凌波摇摇头:“若不通过机关,信交不到前辈手上,也是无用。”她迟疑了一下,转向夏侯瑾轩说道:“其实……其实少主去了,对欧阳小姐的病情……未必会有太大助益。”
夏侯瑾轩抱拳一礼,笑道:“多谢道长指点!只要能有一丝希望,就值得一试。”
“嗯,没错。”瑕也附和道,“总比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好。”
凌波看着他,问道:“此非儿戏,夏侯少主当真决定好了?”
夏侯瑾轩毫不迟疑:“是。”
凌波轻轻颔首,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师伯说的没错,夏侯少主并非缺乏勇气,他需要的只是理由。他生性淡泊寡欲,飘渺仙境、无数财宝、甚至无尽的知识,都不一定能吸引得了他,但若是为了挽救朋友的性命,纵然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瑕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答案:“乌鸦嘴,咱们这就走吧。”话音刚落,就已经转身朝外走去。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瑕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了?”
夏侯瑾轩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嘴角的微笑似乎带着一种极悠远、极飘渺的意味,让瑕的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安,只听他云淡风轻地说道:“瑕姑娘,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正文 章二十一 山中一日(2)
夏侯瑾轩的声音依旧是温润和善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
瑕半晌才想起来反驳:“你一个人怎么行?万一出了事也没人照应……”
夏侯瑾轩笑眯眯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瑕姑娘可不要抢我乌鸦嘴的名号啊!”
瑕一呆,不禁气得跺脚:“哎你这人,谁要抢了?”
夏侯瑾轩仍是笑着:“凌波道长说过,阵法需要懂得阴阳五行之人方能破解,瑕姑娘去了,于我并无助益。说不准还会成为累赘。”
一针见血到不留情面的话,顿时让瑕涨红了脸,却无法反驳,“我……可是……”突然灵机一动,“那要是遇到豺狼猛虎……”
“瑕姑娘,我的功夫就算再稀松,些许猛兽还是应付得了的。”夏侯瑾轩不为所动,“瑕姑娘安心留下,照顾欧阳小姐吧。我定会带着前辈一道,平安回来的。”
“可是……可是……”瑕支吾半天,虽不知该如何说服他,却始终不想让他一个人涉险。
夏侯瑾轩的笑容渐渐淡了:“瑕姑娘,世人都不信我能做到,连你也不信我么?”
此言一出,瑕顿时怔在当场,千般不愿,却也只能作罢,眼睁睁地看着夏侯瑾轩告辞离去。
凌波将她的茫然与失落都看在眼底,她觉得自己能够理解瑕的心情。当他们做出了决定,她们总是无法更改,也不能更改,甚至连想为他们出一份力,都做不到。至于担心,只能独自吞下。
正在凌波想要安慰几句之时,瑕忽然上前几步拉住夏侯瑾轩的袖口:“你等一下!”说着从颈间解下那枚护身符,郑重地交到他手上:“这个你带着。不是说朝云观的平安符很灵吗?多一个肯定更灵!”
夏侯瑾轩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锦囊,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