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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瑾轩百无聊赖地数着路边经过的田垄,目光漫无目的地四下游走,忽然看见隔了几匹马之外,两名折剑山庄的弟子正同范福说笑谈天,郭成仍是一脸木然地远远跟在一旁。夏侯瑾轩心念一动,突然想起来那天唐海的建议,不如去找范福问问北方部族的真实状况。心随意动,他当下提了提缰绳,向前赶去
正文 章十一 一鳞半爪(6)
蜿蜒的山道上拖着长长的队伍。夏侯瑾轩越过几辆马车,眼看就快赶上范福等人,他们的说话声已先一步传入了他的耳朵。
“……那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呀!怎不令人欣羡?”范福挤眉弄眼地笑道。
一名折剑山庄弟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夏侯瑾轩记得此人似乎名叫徐杰。
“哦?”范福奇道,“折剑山庄还有比姜少侠更出挑的青年才俊不成?”说者是否有意不得而知,但这话一出口,不服气的人可就冒出来了。
“那当然!”一个和徐杰眉目肖似、但年纪更轻些的少年说道,“四师兄上面还有大师兄呢!”夏侯瑾轩眯起眼睛看去,他应该就是徐杰的胞弟徐世。
“你是说萧长风萧少侠?”范福回道,“萧少侠的自然也是英雄了得,不过我看这名气上……”
徐世和徐杰对看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范公子不是外人,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要不是师父偏心,把那些个出彩的任务净安排给四师兄,他哪有今天这么风光?”
这两人的话音太低,夏侯瑾轩没有听到,只听得范福打圆场道:“哎,姜少侠能完成这些任务,总要些实力才成……”
“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徐世说道,“就比方说这次比武吧,要不是人家皇甫少主让着,他也赢不了。”
夏侯瑾轩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家伙自己武功低微看不出门道也就罢了,凭什么诋毁他人?而且还是自家师兄呢!
那边徐杰又帮腔道:“可不是?师父还总夸他有习武天分……咱们折剑山庄不让私下比武,他和大师兄谁强谁弱,还不好说呢!”
范福嘿嘿一笑:“听二位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好奇了。”
“比实力我不敢说,要是比人品,那大师兄可就强多了。”徐杰又道,“大师兄待人和善,平日里常常指点咱们练武。不像四师兄,爱搭不理的,和他打招呼也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摆什么架子嘛!”
“和贼人倒是和颜悦色有说有笑的。”徐世阴阳怪气地接口。
越是听下去,夏侯瑾轩心中愈发不快,想要辩驳一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这两人神情,自己就算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会放下心中成见,反倒显得刻意,害姜兄落下个逢迎权贵的骂名。
越想越是有气,夏侯瑾轩一抖缰绳,连招呼也懒得打,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
“夏侯少主什么事这么急?”暮菖兰出言唤道。
闻言,夏侯瑾轩减缓了马速,等暮菖兰赶上来,才摇了摇头:“无事,只是心中憋闷。”
暮菖兰了然地笑笑:“这些时日可苦了少主了。”随即不改促狭本色地说道,“怎样?少主现在知道一人一马纵情山水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吧?”
夏侯瑾轩尴尬地笑笑,灵机一动,回道:“无妨,我会等到大江南北舟船再度畅通无阻的时候,再来纵情山水的。”
暮菖兰不禁莞尔,安慰道:“就快了,越过这山就快入蜀了。”
夏侯瑾轩抬眼看向绵延无尽头的重重山岭,仿佛能一直连到天涯海角似的,无奈苦笑,这话的安慰效果可没有多少,随即心念一动,说道:“暮姑娘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请教不敢当。”暮菖兰一拱手,“夏侯少主但讲无妨。”
夏侯瑾轩想了想,言道:“暮姑娘可知塞北部族究竟是怎样情形?我本拟去问问范公子的,但想起瑕姑娘说……”
“暮姐姐什么都知道。”暮菖兰没好气地接口,叹了口气,“好吧,夏侯少主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什么都可以。”夏侯瑾轩讨好地笑笑,“暮姑娘若无甚要紧事,便给我讲讲如何?”
暮菖兰眨眨眼:“夏侯少主不是读过很多书?说不准比我知道的还多些。”
夏侯瑾轩立刻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暮姑娘见笑了,我只是从《北冥杂记》上看过一二而已,况且书中所言早已是百十年前的旧事,做不得准,哪有暮姑娘消息灵通呀?”
暮菖兰不禁乐了:“这顶高帽我可戴不起。”顿了一顿,“那我便就我所知从头说起了。”
正文 章十一 一鳞半爪(7)
夏侯瑾轩拼命点头,那兴味盎然的样子让暮菖兰不由失笑,勉强忍住逗弄一番的想法,说道:“塞北部族被咱们中原王朝所知时有八个部族,因此也被称为燕然八部,但其实那是由更多小部族互相兼并而来,一直都是分分合合的没个准,这称呼倒是留了下来。他们之间语言也有差异,但都自称是神农氏后裔……”
闻言,夏侯瑾轩眼睛骤然一亮:“神农?那不是上古三神之一?”
暮菖兰疑惑地重复道:“上古三神?”
夏侯瑾轩立刻来了兴致:“《大荒经》中记载,神农,还有女娲,就如同咱们供奉的伏羲大神一般是远古时并立的三神。神农尝百草、教种植,赐予了人们不少恩惠。只是后来女娲死于补天,神农不知去向,惟有伏羲大神独撑大局……”
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少年,暮菖兰忍不住笑道:“我总算明白了,不是书中所言早已作古,而是少主独独钟爱上古仙神轶事吧?”
夏侯瑾轩一怔,尴尬地笑笑:“被暮姑娘看穿了。”随即又道,“不过,照此算来,胡汉岂非系出同源?”转念一想,“不对呀!为什么咱们汉人继承了神农的岐黄之术和五谷耕织,而自称他后裔的燕然八部却没有呢?”
暮菖兰皱眉沉思,言道:“不,这也有可能。少主没有去过塞北苦寒之地,那里并不适合耕种。仔细想来,胡汉之间在祭祀上的相似之处也并非没有,比方说,他们也极为敬重龙与凤的图腾。少主你看,夜叉王室的汉姓不就是‘龙’字?”
夏侯瑾轩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也未必。夜叉族离咱们中原最近,若是受了些影响,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他们夜叉语的姓氏是何含义。”
暮菖兰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王室,”夏侯瑾轩问道,“塞北部族为何只称王却无人称帝?”
暮菖兰轻笑:“称帝?要是有哪个王称帝了,不等咱们中原的皇帝发难,其他七部首先就不答应……不对,族内的长老们那一关就过不去了。那位草原共主的事,少主一定听过吧?”
夏侯瑾轩点点头。暮菖兰续道:“当初那位共主凭武力使各部臣服,但势力犹在,他便以各部首领为长老,共议大事。他死后,八部联盟虽然土崩瓦解,但这规矩倒是遗留了下来,各族里都有若干位长老。你说他们怎么会同意把权力集中到一个皇帝手中呢?”
“长老就如同咱们的宰执一般?”夏侯瑾轩接口道。
暮菖兰摇摇头:“不止,长老们的权力可大多了,就连继任的新王都是他们共同决定的。”
闻言,夏侯瑾轩目瞪口呆:“那政权交替岂不是相当不稳?”
“可不是?”暮菖兰啧啧嘴,“经常闹翻天,改朝换代是家常便饭,那才真的是‘大王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呢!外族还时常趁火打点劫。等争出个子丑寅卯,如果那个新王足够强势,就再兴兵抢回来。所以他们成天打来打去的,没个消停时候。”
夏侯瑾轩不禁摇头,又道:“没人想想办法吗?”
暮菖兰笑道:“少主还替敌人操这份闲心呐?”沉思片刻,答道:“夜叉的幽煞将军,不知道算不算个办法。”
“怎讲?”夏侯瑾轩追问。
“塞北部族皆尚武,最有称王资格的无疑是武功最显赫之人。幽煞将军统领夜叉族最精锐的铁鹞骑,百战莫不争先……这样说少主就明白了吧?”
夏侯瑾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幽煞将军军权在握,军功又无人能比,成为新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暮菖兰点点头:“而幽煞将军多由王直接任命,这样一来,王就等同于掌握了选择继任者的权力,大大减少了自己家族被他人取代的危险。”
夏侯瑾轩感叹道:“这法子的确不错。”
“不错吗?”暮菖兰玩味的一笑,“可这法子却也会引起新的争斗。”
“是什么?”夏侯瑾轩好奇道。
“是现任的王与继任者之间的矛盾呀!”暮菖兰一哂,“谁会放心让一个年轻力壮、功劳还日渐超过自己的家伙掌握着最强的军队呢?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一样。所以不少夜叉王根本不愿意放权,幽煞将军干脆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