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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听凌波淡淡说道:“上官公子教训的是,我姐妹二人思虑不周,还望海涵。”口气极为疏淡。
龙溟挑眉,知道这是警告的意思,自动偃旗息鼓:“好了,咱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早该这样!”凌音嘟囔道。
“你这丫头。”凌波摇头轻笑,“前日里还同我说闷在城中百无聊赖,出来了却又嚷着要回去。”还是个孩子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知道真相的两个人有志一同地没有澄清。
凌波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凌音的发顶,凌音虽然不满意自己又被当做了小孩子,可却完全没有闪开的意思。
龙溟看着她们,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正文 章三十九 螳螂捕蝉(5)
稍早之前,还发生过另一场会面。
术里一路从关中跟过来,满面皆是风尘仆仆之色。
龙溟见之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但他素来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主子,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阿幽……关中局势可还顺利?”
术里恭敬回道:“将军无需担心,汉中如今在咱们手上,折剑山庄占不了优势。另外,二殿下的身份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恭喜将军赢得了赌注。”
龙溟一怔,他都快忘了这赌约,摇头笑笑:“罢了,阿幽能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不易。那,他和舅舅是怎么圆场的?”
术里答道:“幸好二殿下被发现的时候并未做幽煞将军装束,”他所指的,便是那次龙幽偷偷去见夏侯瑾轩时候的事,“因此大长老便谎称将军秘密调二殿下前来接掌关中军事,自己则另有机要事务。”
“哦?”龙溟挑眉,“那‘我’又在忙着什么呢?”
术里顿了顿,回道:“大长老说,这就要看将军的意思了。不过,大长老打算亲自领兵,暗中潜往潼关方向,准备在关键时刻增援大王,合围关陇义军。”
龙溟但笑不语,魔翳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就算要他即刻前往潼关接手,圆了这个谎言。
术里又道:“郭勒尔与范福不日便会与将军会合,以后义军里的动向,大可交给他们。”
两边都不耽误,这算是两全其美了?
不过,那两人也的确不适合再留在蜀中。郭成本就不是善于掩饰情绪之人,如今折剑山庄已与铁鹞骑开战,他若是全然不参加,显然会启人疑窦;可若是参加,又怎可能对曾经的战友们兵戈相对?而郭成若是走了,只留一个范福怕是也没人能放心吧。
龙溟拊掌笑道:“知我者,大长老也!正好,他们来了,我也有个帮手。”
术里闻言不由暗自皱眉,听这话意是还打算留在义军当中了?他不信心眼儿比谁都多的主子会当真听不懂大长老的意思。
“不过,”龙溟又道,“郭勒尔还是别来了,他准会露出行迹。”
这算是解释吗?术里不敢问,也不敢劝,两位主子哪个也不是能轻易劝动的性子,只是为难了他们这些下属。
对于术里的腹诽,龙溟只作不知,自顾自续道:“有件事需你去办。我曾从大长老那里得来一枚解毒丸,你去问问这药的底细,是否有解药?”
魔翳交给他的时候,只说是若有万一保命之用,几乎无论中什么毒都可以保他不死。但就像凌波所说,毕竟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留在体内久了总不是好事,健康时尚且如此,更何况他现在内伤未愈呢?
虽然他很享受美人的悉心照料,但看着她总是掩藏不住的忧愁与自责,倒还是早日痊愈的好。
然而术里却没有爽快应承,他嗫嚅半晌,答道:“这,殿下只要去寻大长老,自然会有答案。”
龙溟脸上的笑意倏然隐去,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们威胁我?”
术里连忙单膝跪下,恭敬道:“属下不敢。”顿了顿,又道,“大长老与属下也无法预料到将军当真会用到那药。”
龙溟看着他低垂的头颅,冷哼一声:“罢了,那便等我们班师回国再说吧。”
术里一怔,忘记了恐惧,抬头呆呆地看着龙溟,似乎没有想到仍是这样的答案。
龙溟叹气:“好了,你回去吧。若有事,我会同你联络。”
术里沉默良久,忽然问道:“若没有了那个女人,将军是不是……”
“术里,”龙溟面色一沉,语气令人胆寒,“有些话不是你能问的。”
但术里却丝毫没有被他吓住,仿佛豁出命去了一般,继续说道:“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将军若是喜欢汉人女子,等把汉人的地盘全部收入囊中,整个天下都是将军的,还愁寻不到更美更好的吗?”
两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彼此,一语不发。
术里一向是天下最好的下属,沉稳、坚毅、可靠,且唯命是从,这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以下犯上。
龙溟面沉如水,辨不出喜怒。那可以说是一股近似于恼羞成怒的情绪,魔翳总是对他说,为君者,无情无绪,无好无恶,必须让人摸不清、猜不透,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是术里变得太过聪明,还是自己的心思已经变得如此好猜了?
正文 章三十九 螳螂捕蝉(6)
可是不论如何,术里的几句话已经将他迫入了一个死胡同,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一个问题——他究竟为什么而留下?或者说,该如何平衡国事与私事?
龙溟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在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下意识地不愿意去面对,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的判断——幸好,总是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可以不用多作挣扎。
不爱江山爱美人,那是昏庸无能之人用来聊以**的桃色借口,他断然不会如此堕落。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她仍是在不知不觉间在自己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虽然舅舅总是说,君王无私事,因而不能有私情。但他却觉得,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就可以很好地兼顾国事与私事。
只可惜凌波并不是一般的女子,终有一日,他的美人会与他的江山站到对立的一面吧?
龙溟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姐妹,不由得扪心自问,凌波啊凌波,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或许就像他对术里说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夜叉更加重要。如果她终究不属于自己,那么一切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或许凌音的突然出现就是天意。
夕阳已沉入大山之中,水面上跳跃的金光渐渐散去,只剩下昏黄混浊的水花不住地翻涌。
三人一路前行,洒下一串串凌音清脆的笑声,但他们却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龙溟异样的沉默,凌波并非毫无所觉。她明白凌音为什么会或有意或无意地把话题集中在蜀山的人事物,也明白这样会让龙溟赶到被排除在外,可是她不忍心打断妹妹的兴致,她们毕竟已经分离了好久好久。
而凌音,她的确有很多的别后情事欲与姐姐分享,一开始也的确兴致高昂。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讲述仍是那些寻常琐事,而姐姐的经历,即便再轻描淡写,仍是那么的跌宕起伏。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失落。当姐姐描述着她的所见所闻时,总是用着“我们”这个字眼,可是她口中的“我们”,却不再有自己的参与。
凌音忽然想起草谷师伯的一句话,“你们终将有一部分的人生不属于彼此。你要有心理准备。”思及此,她忽然更紧地抱住了姐姐的胳膊。不,她不要这样,至少不要这么快。
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入了城,在漕帮分舵的门口遇到了谢沧行。
龙溟心知肚明这并不是什么“偶遇”,他见谢沧行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看着凌波,心领神会地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凌波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那时她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她会不会追上去呢?
这个问题将永远是个悬案了吧?
谢沧行开门见山地说道:“凌波,你带凌音回蜀山去。”
凌波有些讶异,很自然地问道:“为什么?”
谢沧行看了一眼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的凌音:“你问她吧。”
见姐姐的视线转向自己,凌音恨恨地嘟囔道:“可恶的铁笔师兄,竟然出卖我。”
凌波登时了然:“阿音,你……你是私自下山?”
凌音撒娇地摇晃着姐姐的胳膊:“我想你了嘛!而且,我也给草谷师伯留过信了呀!”
“你……唉……”凌波无奈叹气,想了想,对谢沧行说道,“师伯,我替阿音陪个不是,但她来都来了,如今局势又乱,与其让她四处乱跑,不如等局势稳定了再说。”
凌音不满道:“什么叫乱跑嘛!如果姐姐一起回去,那就回去好了。”
“没错。”谢沧行点头,“这里有我和铁笔就够了。原先让你留下是为了防着苗女结萝。现在看来净天教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蜀中,你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凌波怔了怔,倒真是好久没听到净天教的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