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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沧行点头:“没错,要算账,第一个就该去找那枯木算去。”
夏侯瑾轩不禁莞尔:“按这种算法,岂不是该先去找那些狠心给暮家下毒的古人算去?”
主动去探一下周遭状况的暮菖兰刚好回来听到这一句,不由得接茬道:“可不是?我只恨自己生不逢时,要是真生在那个时代,至少也要拼他个鱼死网破!”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怎么能有人这么狠心,让旁人世世代代都不得解脱。”
暮菖兰坐在了谢沧行旁边,扯了扯嘴角:“想想这也没什么,牺牲几个蛮夷小民,就能换取不知多少将士的性命,这生意怎么想都划算。换了我,说不准也这么做……”她突然顿住,之前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同呢?还不是为了挽救亲人的性命而不择手段过?
现场的气氛忽然有些沉重。
夏侯瑾轩喃喃念叨:“为什么要保护重视的人,就必须要牺牲他人的性命呢?”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凌波暗自叹息,若能天下清平、兵戈止息,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无奈?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对龙溟说过这样的想法,他的回复却是,天下永无清平。
或许他是对的,可凌波仍然愿意在心中存着这样的想望,并且为之尽上自己的微薄之力——这样,至少不会让这世间变得更坏吧?
她记得那时候龙溟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说,有理。
不过凌波读得懂他的笑容,他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只是觉得就让她这样相信着,便好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3)
思及此,凌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龙溟的身影,见他远远地站在崖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这些时日以来,每到他们几人商谈事情,龙溟总是识趣地避在一边,却又不会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这让凌波的心里很是不好受,却又无法可想,左右都是为难。
这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龙溟也恰好回头看向凌波,会心一笑。
看到他笑,凌波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弯起了唇角,在众人气氛都如此沉重之时,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她有些窘迫,连忙垂下头。
龙溟不禁失笑,见他们的谈话已经告一段落,对凌波招了招手:“过来看。”
凌波眨了眨眼,有些犹豫。自从那日龙溟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两两相对就变得有些尴尬,她不知该如何说话,不知该怎么笑,不知该在何处倾注目光。
然而龙溟待她却是一切如常,让她不由自主地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如此一来二去,就愈发别扭起来。
一番踌躇,她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心,起身走向崖边。
脱离了茂密树木的包围,凛冽的山风立刻展示出非凡的强大,她拢住肆意飞舞的长发,眯着眼睛四下看去。
此时旭日还没有东升,晦暗的夜色模糊了所有的颜色。四处云雾弥漫,晨雾从树顶上升起,又被晨风吹散到远方。
华山陡峭的山峰隐隐约约地露出峥嵘的棱角。隐约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偶尔还能听到啾啾的鸟叫声。
一切都很安宁,但也只是寻常山景而已。
凌波不明所以地看向龙溟,只见他胸有成竹地笑道:“再等等。”
凌波只好忍住心中好奇,耐着性子等下去。
她的脸很快便被吹成了红色,眼前的景色仍是没有半分变化。凌波没有在意,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
突然间,一轮红日跃出了山峦,一切都有了戏剧化的改变。
云上的日出格外灿烂,似乎天上天下都是变幻流离的颜色,橙红、橘黄、嫣红、姹紫……泼墨挥彩,浓郁而鲜艳。
晨雾渐渐地散了,近处嵯峨的山峰显出它们雄浑的线条,岩缝中艰难生长的树木也仿佛抖擞了精神,舒展了筋骨,晨曦之中绿的那般澄净。
远处重叠的峻岭绵延千里,是画卷上青黛色的背景,构成了一幅多么壮美的画卷!
凌波贪婪地看着云端变化的色彩,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渐渐地,变幻的色彩都汇聚成了温暖的橘色,如镜的山壁在晨曦中熠熠生辉。一道彩虹架起在山顶与天际之间,仿佛通向仙境的桥。
凌波看着眼前这道彩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事实上,会出现彩虹对龙溟来讲也是意外之喜,他只是觉得此地山峦环抱、云雾缭绕,当旭日突然冲破所有遮蔽时,那景色会格外震撼,凌波定会喜欢。不过面对着凌波一脸赞叹与崇拜的表情,到口的实话便立刻咽了回去,大言不惭地应道:“我自然知道。”
此言果然换来了更加崇拜的目光,一双水眸那么轻柔、那么真切地瞧着自己,龙溟暗暗好笑,心情忽然格外的好,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转向彩虹的方向:“认真看,可持续不了多久的。”
凌波连忙睁大眼睛看去,好像真的害怕一个眨眼那彩虹就会消失似的。
那边厢,夏侯瑾轩频频向这边注目,看到二人并肩而立的背影,那般默契和谐,仿佛从千百年前就是如此天经地义一般。
夏侯瑾轩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惆怅,前所未有地想念起他的瑕姑娘。
他们也曾约好要一同踏遍秀美河山。而如今美景在前,佳人却远隔千里,这让他连观景的兴致都淡了。
偏在此时,龙溟转身看向他,笑道:“夏侯公子、谢兄和暮姑娘,可愿来看一看?”
夏侯瑾轩有些惊讶,龙溟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同他们说话了。三人互相看看,起身走了过去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4)
此时的旭日已完全跃出了云海,虹桥也渐渐淡去,但壮阔的山景,依然震撼人心。
这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感动,只有茫茫天地能够给予,它使得人们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
半晌,夏侯瑾轩轻轻喟叹:“不论这人世间如何纷乱,惟有万里河山,依旧如诗如画。”
龙溟接道:“正因江山如此壮阔殊丽,才引得无数豪杰为之甘洒热血、征战不休。”
夏侯瑾轩摇摇头:“但不论谁赢谁输、谁王谁寇,江山依旧是这个江山,我辈蝇营狗苟,于它不过过眼云烟,又何尝动摇的了分毫?”
龙溟挑眉看他:“可谁有资格欣赏这山河壮阔、享受天地馈赠,却是由人来决定的。”
凌波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上一次听他们这般争论,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夏侯瑾轩与龙溟也有同感,竟升起一股怀念之情。
夏侯瑾轩本不喜与人争论,但似乎这般争论起来,也是甚好。
两人会心一笑,好像有什么藩篱悄然改变。
这时候就听谢沧行一拍大腿:“哎呀!忘记趁太阳没升起来的时候多打点野味!”
众人怔了怔,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夏侯瑾轩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谢兄最懂得享受自然之美。”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太晚了。这时候该醒的都醒了,什么也不会剩下。”只见韩师傅悠哉悠哉地点着旱烟,身边还站着面色不善的沈天放。
“二位醒了?”夏侯瑾轩笑着招呼道。
韩师傅一脸不屑:“一大早就有人叽叽喳喳的,想不醒也不行。”
夏侯瑾轩一窒,不好意思地骚了骚头。
韩师傅起身走到崖边,伸胳膊一指:“越过那个山头,就算是过了潼关了。再沿河走上几里地,就到了渡口。之后咱们就各走各路。”
闻言,夏侯瑾轩忍不住心中激动,终于快要脱离夜叉的地盘了,抱拳对韩师傅一礼:“这一路上,多亏韩师傅相助。”
韩师傅眯起眼睛极其享受地吸了一口旱烟,老实不客气地受了。
沈天放哼了一声,看到比邻而立的凌波与龙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留下,口气不善地说道:“好了,与其在这里磨磨蹭蹭,不如赶快出发。”
龙溟轻扬唇角,十分亲昵地拢了拢凌波被风吹乱的秀发,手臂顺势搭在她肩上轻轻一带:“走吧。”在她感到窘迫前,又很快地放开。
恰恰好足够令沈大公子头顶冒烟,却又不到兴师问罪的程度。
暮菖兰旁观着这几个人的互动,只觉得无比滑稽,仿佛心智都在一瞬间退回了孩童时期。
几人熟练地整装出发,待走出群山密林,突然失去地遮蔽让他们十分地没有安全感,只能强自镇定不要神色异常,但对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稀少。
刚出了山便是大名鼎鼎的黄河,河面广阔,浊浪滔滔,纵然极目远眺,也难以看到对岸的风景。
河边几名渔人,都是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但健壮,穿着粗麻布的短打,有的驾轻就熟地编织着渔网,有的在翻过来的船底一层一层仔仔细细地刷着桐油,见着众人只抬头看一眼,便又低头干起了活计,还有一人坐在旁边打着盹,头很低,看不见面目。
龙溟远远看着那人的身形,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顿。那身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