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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沈天放解释道:“这次挖掘地道,我们对手下人说的理由都是‘狡兔三窟’,非常时期总得备下救命通道才稳妥。这虽是个借口,但想想也确有几分道理。我便请韩师傅帮忙,在柳园四方借着山川形式设计出逃生路线,请人日夜赶工。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众人闻言,也不知该赞他有先见之明好,还是怪他节外生枝好。
谢沧行眉头一皱:“这地方不会也被人知道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暮远松笑道:“谢兄放心,我们不会在此久留,鞑子就算知道,也一时半会儿跟不上来。”
沈天放也附和:“咱们要去的地方极其隐秘,绝不可能泄露。到了你们就知道。”
夏侯瑾轩松了口气,也懒得去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众人自然同意。
走出山洞,面前竟是一片荒草遍野的乱葬岗,一座座荒坟东一簇西一簇,草丛中,森森白骨若隐若现。硕大的秃鹫毛色油亮,嘎嘎叫着捍卫自己的领地。
此时恰是黎明前最冷最黑的时候,一轮弯月消失不见,只剩寒风阵阵,四周阴沉沉的,令人不寒而栗。
夏侯瑾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本来就对鬼神妖仙深信不疑,最近又刚好做过触犯死者的事情,心虚之下更是一阵发毛,紧紧地跟在谢沧行身边。
沈天放却是浑不在意,直直地走向一座破败的土冢。冢前立着一座低矮的石碑,早已辨不出字迹,残缺不全。坟头上长着茂密的乱草,草堆中影影绰绰的不知是人是兽、是死是活,一股浓烈的臭气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夏侯瑾轩忍不住后退一步,紧紧捂住了鼻子。
沈天放早有准备,打开一只瓷瓶凑到鼻端,登时一股清香溢出。他用剑鞘敲了敲墓碑,竟敲出几分抑扬顿挫来。
这时,就听墓碑后突然一阵响动,整个地皮连带乱草一齐塌陷下去,露出一道简易的土坡来。
地洞中探出了韩师傅的脑袋,一双细长眼谨慎地看了看他们身后,又趴在地上听了听,这才放心,招呼让他们进来。
原来他们在这古墓之中新装了一个机关,封土之下用上好的青石板固定,可以整体升降。
土坡下面连着一条甬道,每隔几丈就有岔道,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虽然早料到这墓中会有玄机,但真正看到时,夏侯瑾轩还是忍不住叹为观止,对韩师傅赞道:“韩师傅真是好手段!”
正文 章三十四 亡命天涯(2)
韩师傅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走进一间较为宽敞的房间,仿佛闭着眼睛也能领他们走到任何一个地方。他正要开口接话,却被暮菖兰抢先一步,只听她一声惊呼,目光发直地看着前面。
夏侯瑾轩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房间里或坐或站着几个人,看神情穿着应是沈家和暮家的人。
在或多或少有些狼狈的众人中间,一位少年端端正正地席地而坐,他的脸色是几近病态的苍白,瘦弱的身躯包裹在一袭青衣靛裳之中,带着一股荏弱的美感,只有那一对眸子,坚毅明亮得如晨星一般,仿佛整个人的生气都燃烧在里面。
就是这双眼睛,让他只是什么都不做地坐着,也显示出一股矫矫不群的气度来。
夏侯瑾轩忍不住暗暗猜测起他的身份。
“你……你怎么会在这?”暮菖兰自语般地喃喃道,面对这位少年时,她的气势都好像弱下去好几分。
自从他们进来,少年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暮菖兰身上,此时才往她身后淡淡一扫,眉头微蹙:“怎么不见叶霖?”声音清脆好听,只可惜有些中气不足。
暮菖兰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嗫嚅道:“哥,霖哥他……”
夏侯瑾轩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什么?‘哥’?”他一时之间都开始怀疑自己对兄长这个词的认知是否有偏差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人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细看之下,两人的眉目倒确有几分相似,可是这看起来比夏侯瑾轩还要瘦弱几分的少年竟是暮菖兰的兄长?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惜并没有人给出解释。
那少年——或者该称其为青年——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极其冷淡,连半句招呼都没有,只说道:“小兰,远松,你们跟我来。”语毕,起身向门外走去,步子缓慢却平稳。
暮菖兰呆呆地怔在当场,兄长的反应似乎让她极为不安,一贯泼辣爽利的人竟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暮远松对夏侯瑾轩几人抱歉笑笑:“檀桓自幼染疾,深居简出、不大见人,性子便有些古怪,诸位莫怪。”
夏侯瑾轩不禁蹙眉,染疾?莫非同叶霖一样……但见对方无意多说,他也就不便多问,只点头道:“暮公子言重了。”
暮远松笑了笑,拉了下暮菖兰,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离去,夏侯瑾轩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不安,正担心间,就听见身后一阵喧哗。
韩师傅一手叉腰,一手颤颤巍巍地点着沈天放,愤愤道:“我可真是被你们骗上贼船了!什么藏财宝?什么避兵祸?你们干的根本就是玩命的勾当!”随即嘟囔道,“我就说这么神神秘秘的准没好事……”要不是他看夏侯瑾轩几人这一身打扮实在不像“良民”,一番逼问,说不准还被蒙在鼓里!
夏侯瑾轩一愣,回过味来,他们当初找韩师傅帮忙的时候,确实没告诉他真实目的。
沈天放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知道的多了不过徒增烦恼,我们不告诉你也是为你着想。再说,不冒点险,哪来如此丰厚的报酬?我们在银两上可不曾亏待过你。”
韩师傅一窒,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样,啐了一口痰:“得,我认倒霉还不成么?这关中我是不敢待了,赶紧卷铺盖逃才是正经。这趟浑水,恕我不继续奉陪。”语毕,他拱拱手,转身欲走。
就见沈天放身形一动,拦在了韩师傅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贼船好上可不好下。”这节骨眼上把人放走,谁能保证他不去告密?
韩师傅细眼一眯,迸发出几分锐利来,冷哼一声:“别以为家大势大就能压死人,在这地底下,说不准是谁的天下!要是真惹得爷不高兴了,鱼死还是网破,可就不好说了!”
此言一出,气氛登时一僵
正文 章三十四 亡命天涯(3)
眼见着两人剑拔弩张起来,夏侯瑾轩心中大喊不妙,连忙左右看看,龙溟与凌波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竟然连谢沧行也不见了。
他不由暗自叫苦,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陪着笑脸打圆场:“韩师傅请息怒。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只是实在事关重大,不得不万般小心。我给韩师傅陪个不是。”语毕,深深一揖。
韩师傅瞟了他一眼:“你还算老实。”
夏侯瑾轩续道:“如今我们身陷险地,不得不设法逃脱。韩师傅身负绝技、胆艺兼备,若能得韩师傅襄助,胜算无疑大大增加。事成之后,必有重酬,韩师傅意下如何?”
听到重酬二字,他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但仍是一声冷哼:“什么重酬?你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有这顿没下顿的,到时候你们一命呜呼,我找谁要钱去!”
此言一出,沈天放立刻瞪眼:“你咒谁呢?”
夏侯瑾轩连忙拉住,好声好气地劝慰两句,又对韩师傅拱手一揖:“在下夏侯瑾轩,乃明州夏侯家少主。”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袖口、想拿出件信物来,才想起往日地宽袍大袖此时已换作胡服,更遑论金玉饰物了,连忙改口道,“在下愿立下字据,若然事有不成,便请韩师傅至明州夏侯家代为通报,家父自也不会亏待于你。”
“夏侯”两字一出,韩师傅先是一惊,随后又狐疑地打量着夏侯瑾轩,心说这少年公子虽然形容狼狈,但确实有股子优渥生活积淀出来的贵气,原本的冷嘲热讽一收,对他招了招手:“少年人,你走近点,让我看看。”
夏侯瑾轩一怔,乖乖走近前去,没承想一把就被韩师傅拉住手,一会儿是面相,一会儿又是手相,来来回回地看,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惊异,一会儿又摇头。
夏侯瑾轩一头雾水,但又不敢打断,心想着韩师傅既然精通风水堪舆,会命理术数也不足为奇。
他正觑了个空使眼色让沈天放稍安勿躁,就听韩师傅仔细问明了生辰八字,随后便掐指细算起来,突然间一拍大腿,摸着下巴端详着夏侯瑾轩,啧啧称奇:“有意思,有意思,这可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面相了。”
夏侯瑾轩心中自是好奇。
不曾想韩师傅刚开了个头就不说了,点点头:“小少爷,我信你是夏侯家的少爷,可是明州也实在太远了,我顶多送你们出关中,之后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