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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溟摆手打断:“不在乎这几日。”
凌波却摇了摇头,没头没尾地说道:“略阳城与塞北重重阻隔,想必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去长安吧。”
龙溟一怔,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这姑娘定是以为自己久久不归,乃是打探上官家的消息去了。可他却不想这么快就出发,毕竟长安那边的布局也需要时间——他当然不可能真带着凌波和即将与他们会合的谢沧行去找什么上官世家。
龙溟心思一转,解释道:“我在城里多逗留了些时候,只是想问问看蜀中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凌波不疑有他地信了,顺着话头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龙溟状似无奈地答道:“没有。这才几日工夫,是我太心急了。”
凌波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神情,他的笑容带着三分自嘲与三分故作镇定,眉头也是舒展的,可目光中的凝重却泄露了他心中的忧虑。
她不由得叹气,柔声劝道:“蜀中有折剑山庄,有夏侯皇甫两位少主,还有那么多英雄豪杰……”她定定地看着龙溟,笑容带着三分理解七分笃定,“上官公子莫非以为没了你,他们就守不住蜀中了?”
龙溟怔了怔,心中忽然豁然开朗,是啊,那里有舅舅和阿幽坐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难道还真的少了他就不行么?
凌波见他神色舒展,不由得笑了:“就相信我们的同伴吧。”
于是龙溟也跟着笑了:“好。”
两个人各怀心思,明明大相径庭,但奇异的是,这一刻他们却觉得前所未有地心意相通
正文 章二十四 破釜沉舟(9)
然而龙幽那边却没有龙溟希望的那样顺利。成都周遭一马平川,他们一路畅行无阻地直抵城下。但由于欧阳英等人及时退守,夜叉并没有能够抢得先机。
而成都城历来富庶,又经几代修缮,端的是城坚池深,箭楼马面比比皆是,砖石城墙严丝合缝,顶上可容两辆马车并行无虞。最让龙幽咋舌的是,这座城实在太大了,纵然是大哥引以为傲的幽驹,绕上一圈也得等到热茶都结了冰。
围城不比攻城,只要能突破一点就够了,而是要处处防范才行,就凭他们这点人手要围上这么大一座城池,不管他怎么精打细算,也委实太过勉强,纵然考虑到骑兵的机动力也是一样。
又到了落日时分,就在龙幽抓耳挠腮地望城兴叹时,镜丞又送来了攻城尚未有突破,请示是否仍要继续。
龙幽犹豫片刻,长长一叹:“这般昼夜不停也不是办法,让大伙儿休息休息,再做打算。”
镜丞领命而出,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神情。
枯木从帐后绕出,冷冷说道:“撤兵吧。”
龙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命他们撤了。”
枯木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撤出蜀中!”
龙幽闻言一怔,随即坚决摇头:“这怎么行?哥给我的任务是拿下蜀中,现在撤兵,我怎么向他交代?肯定要被他笑好几年!”
枯木面色一沉,语气十分冷肃:“这不是意气之争!”
龙幽自知理亏,撇了撇嘴未作争辩,“可是,没打下成都,剑阁也只能拱手让人,这不是白来一趟吗?休说是我,就是将士们也不能甘心呀!”
枯木也知道此言非虚。铁鹞骑本为夜叉精锐,可自从以风卷残云之势打下了关中,就基本处于闲置状态。笼中猛虎好容易有出柙之机,怎可能甘心空手而归?
可枯木却并没有改变主意地打算,慢悠悠踱到龙幽面前坐定,没头没尾地问道:“你可知欧阳英现下正在做什么?”
龙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守城?还能做什么?”
枯木摇了摇头:“不,他根本没有来成都。”
龙幽一惊:“怎么会?可旗号是……莫非他回了折剑山庄?”
枯木仍是摇了摇头:“不,他去了汉中。”
“什么?”龙幽顿时会意,欧阳英这是搬救兵去了,不由得起身踱起步来,“舅舅看萧家会出兵吗?还有,”他停下步子,狐疑地望向枯木,“这消息可靠?”
“这是自然。”枯木也起身与他平视,“我在夏侯瑾轩身边安了眼线。再说,莫非你看不出来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吗?”
“我当然知道!”龙幽不服气地回道,“攻城容易守城难,他们再怎么坚持,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胜败的关键在于援兵能否及时赶到。皇甫家或者夏侯家远水解不了近渴,自然还是要靠汉中。”
龙幽沉吟片刻,又道:“萧家这般胆小怕事又自私自利,如今又结下了萧长风这个梁子,多半不会出兵吧?”
“你错了,”枯木摇了摇头,“正因为自私自利,才不会把一个不能再产生任何助益的已死之人放在心上!唇亡齿寒,蜀中若失,汉中自然难保,我想萧家还是算得清这笔账的。”
龙幽不禁皱起眉头,如果萧长风还在,有他从中斡旋,汉中自然无需忧虑,是以他与龙溟在商讨攻蜀策略时,从未将汉中作为一大障碍。
枯木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状似无意地感叹道:“声望资格足以镇得住萧家的,唯有一个欧阳英;能在危局之中安定军心的,却也只有一个欧阳英。建议欧阳英去汉中,也算是兵行险招了。想不到夏侯瑾轩年纪轻轻,进退取舍之间竟颇有章法,无怪乎龙溟一再让我多加注意。”
闻言,龙幽眼睛一亮,想不到出招是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而且还是哥哥所看中的对手,他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好胜之心,再度燃起了斗志:“我不会就这么空手而归!无论如何也得过过招才行。舅舅,咱们从长计议吧。”
枯木几不可察地笑了,想让龙幽乖乖听话,从来不是什么难事,“我看,是该去折剑山庄拜访拜访了。”
正文 章二十四 破釜沉舟(10)
姜承走入房中,浑身尽是掩不住的疲累,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湛湛的胡茬。他朝在座之人拱了拱手,说到:“铁鹞骑已经撤了攻势。”
一位身穿锦缎袍服的中年男子起身一拱手,一番逊让之后迎着姜承在次位坐下,自己仍坐回主位,抚了抚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须,松口气道:“终于退了,这次承蒙各位英雄相助,本官感激不尽。”
“我等义不容辞之事,沈大人不必客气。”夏侯瑾轩回道,随即话锋一转,“但现在还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这我理会得,鞑子作战凭的是勇悍之气,往往越挫越勇,恐怕接下来的进攻才更加厉害。”那沈大人点点头,颇为自信地说道,“不过成都城也非寻常城池可比,撑上一年半载当不在话下。”
“我担心的另有其他。”夏侯瑾轩斟酌片刻,说道,“若成都久攻不下,铁鹞骑兴许会转攻其他。”
姜承也附和道:“不错,鞑子行军素来不带粮草,我看过不了几日他们必会侵扰附近村庄粮仓,咱们得注意防范才是。”
“呵呵,二位少主多虑了。”沈大人抚须微笑,“本官早有准备,可保证让鞑子一无所获。”
夏侯瑾轩心中一凛:“坚壁清野?”
沈大人颔首:“夏侯少主果然是懂行之人。成都四野已无一粒米粮,我也已派人快马加鞭通报德阳、阆中诸城,想必各城太守亦会比照办理,保管让他们空手而归!”
夏侯瑾轩皱了皱眉:“那四野百姓可有尽数收容入城?”
沈大人的笑僵了一僵,别有深意地扫了夏侯瑾轩一眼,似笑非笑道:“‘尽数’二字从何说来?夏侯少主,咱们只能略尽人事,能不能活得下来,端看各人造化。这毕竟是战时,还得分得清轻重缓急才是,成都若是丢了,这蜀中可就要变天了,还有什么能比守住成都重要?”
夏侯瑾轩默然不语,半晌才道:“沈大人,趁鞑子齐聚于成都城下,请下令其他城池抓紧时间收容百姓……”
“夏侯兄,不用再说了。”想不到出言打断的竟然是姜承,“沈大人自有判断。” 说这话的时候,姜承没有看他,表情僵硬如铁。“战事一开,就已经由不得你我。”
沈大人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的神态,不咸不淡地说道:“姜少侠毕竟曾经见识过城破之后的惨状,知道无奈之下当如何取舍。”
夏侯瑾轩怔了怔,几度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放弃了,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姜承不由得安慰道:“没有粮草,鞑子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师父领援兵一到,他们不退也得退。”
夏侯瑾轩缓缓点头,从未有此刻一般希望援兵能早点到。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人声,谢沧行不理卫兵的喝斥,三两下绕开阻碍,直接推门而入:“鞑子有动静了,看样子要往北方去。”
那沈大人虽有不悦,但也隐忍未发,冷笑着斜睨了一眼谢沧行,胸有成竹地笑道:“鞑子果然坐不住了。急什么?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