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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敏也退后,身体靠在楼梯上,象刚打完一场仗,累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看向露台,大雨还在不停地下。
“我想……”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回不去了。”
谭斌象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象是没有完全明白,所有的矛盾挣扎都清清楚楚暴露在脸上。
看着她略带凄惶的神色,程睿敏的心口疼而苦涩,但能见到她片刻的挣扎痛苦,到底还是值得的。
谭斌最终镇静下来,“明天还要上班,我真的要回去。”
程睿敏无奈,“这附近方圆三公里,不会有一辆空出租车,你怎么个回法儿?”
谭斌没有回答,而是绕过他走到沙发处,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印有“同仁堂”标志的塑料袋。
“明天开始,每天一丸,黄酒化开,敷在伤处。”她把一盒活血化瘀的外伤中药放在茶几上。
程睿敏远远抱臂站着,并不说话。
谭斌把背包挎在肩上,抬头笑一笑:“可以电话叫车的,你没有试过吗?”
程睿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置可否。
她坐在玄关处换鞋,再抬头,程睿敏已把手臂支在墙上,挡着她的去路。
“别回去了。”他的声音很平静:“这种天气,又是城外,你叫了车不一定有人愿意来,就算有车,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也不安全,我今天又实在不能开车。”
谭斌安静地看着他,坚决地摇头。
“留下来有这么难吗?你对我这点儿信任都没有?”
程睿敏依然维持着风度,紧绷的嘴角却分明有压不住的火气。
他明显误会了。
谭斌想说,不是不信任他,她不能信任的,是自己。
但是她忽然间松懈下来,这样子较劲,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有什么意义?又能证明什么?
谭斌颓然脱下穿了一半的鞋,低声说:“好吧,麻烦你了。”
程睿敏反而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带她到一层客房。
客房面积不大,却家具齐全,墙上挂着小液晶电视,外面连着一间小小的浴室。
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未拆封的男式睡衣裤,并一一交待,“厨房有电热水壶,冰箱里有饮料,你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谭斌也客气得不得了,“今天骚扰你太多,实在抱歉。”
程睿敏牵牵嘴角,表情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奚落的味道。
谭斌避开他的眼光,低声说:“今晚伤处可能很疼,冰敷会好过一点儿,实在顶不住,可以吃止痛药。”
四年前她曾在浴室摔过一次,知道个中滋味,那个晚上疼得她落泪。
程睿敏点头,“我在二楼,还有些邮件要看,有事你叫我。”又说,“房门可以从里面上锁。”
谭斌知道把他得罪了,索性紧闭嘴唇,什么也不肯说,反正欠他的已足够多。
程睿敏便不再多话,关门离开。
洗完澡换上睡衣,谭斌关了灯,打开电视机。
一天内发生的事太多,其实就算回家也睡不着。
HBO正在播一部爱情片,节奏沉闷,她却看进去了,并被剧情感动。
故事很老套,取自毛姆的小说。
二十年代的英国贵族少*妇,随着医生丈夫来到中国上海,终日被孤独和沉闷包围,狭小的社交圈里,她很轻易地爱上另一个已婚男子。
后来她跟着丈夫深入霍乱猖獗的偏僻乡镇,夫妇携手对付病困的过程中,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丈夫,当他们互相敞开心扉之时,丈夫却不幸染上了霍乱。
影片的最后,女歌手用无比哀怨的声音唱出:“恋爱中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就是一生,时光都已经不再,你比我更永恒……”
谭谭斌静静坐在黑暗中,眼泪流了一脸。
她害怕独自面对一片寂静,静至无法逃避自己真实的内心。
遥控器把频道变来变去,变换的光影映在她的脸上,闪烁不定。一直到凌晨三四点,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中迷迷糊糊的,似有人轻轻推她手臂,她不耐烦地皱眉,裹紧身上的薄被,转个身接着睡。
睁开眼就已经八点半,她哎呀一声坐起来。看看四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电视关了,身后的靠枕被抽走两个,脑袋下面只剩一个鸭绒枕头。
原来并非做梦,夜里分明有人进来过。
她怔怔地再坐一会儿,磨磨蹭蹭下床,进浴室洗头洗澡。
洗脸台上有强生的婴儿护肤品,勉强适用。没有化妆品,只能以提包里的粉饼和唇膏草草对付。
然后她发现昨晚脱下的衣服不见了。
正咬牙站在房间正中,犹豫是打电话呢,还是穿着睡衣出去,房门毕剥毕剥响了几声。
谭斌只好拉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手臂上搭着的,正是谭斌失踪的衣裤,已经熨烫整齐。
“姑娘,”那中年妇女嗓门挺大,“小程上班去了,他让把衣服收拾了交给你。”
谭斌道谢接过,看到一件保洁公司的围裙,她明白,这是替程睿敏收拾房间的钟点工。
十分钟后她换了衣服离开,最终没好意思问问这位大姐,到底是谁进过她的房间。
程睿敏没有解释,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那天早晨,谭斌也在尽量忘记昨晚发生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那部电影的名字,《面纱》,中美合拍,情节我觉得有点俗套,可是出演的,有我喜欢的黄秋生,所以就看下去了。
那首歌非常有名,叫做《梦之浮桥》。
正文 第43章
更新时间:2010…8…30 10:18:45 本章字数:6296
作者有话要说:又写超了,小沈的消息只好挪到下章去了。
翻来覆去地想,大家的回帖也一条条仔细看过了,又翻回原来的性格设定看,还是下决心把Kiss改了。因为这么冒失的举动,不符合小程的性格,他是那种憋死自己也不会强人所难的人。
而谭斌,别看她在工作上还算英明神武,其实她在感情上挺被动的,需要借助一点外力,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请相信我,我不会让小程吃亏的,人的情绪憋久了,总要有个出口爆发。程睿敏没有解释,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那天早晨,谭斌也在尽量忘记昨晚发生过的事。
她也是一次迟到得离谱。
将近十点才遮着一副墨镜,匆匆走进办公室。白衬衣灰西裤依然无懈可击,但没有化妆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人也沉默,进门就一声不响地坐进格子间。
摘了墨镜,能清楚看到左眼下青肿的痕迹,嘴角结痂的伤口。
同事和她打招呼,对她脸上的伤痕视而不见。
这种可能涉及隐私的话题,除非双方关系特别近,只能留待当事人自己解释。
唯有坐在前面的部门秘书,回头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Cherie,你脸上怎么啦?”
“摔的。”谭斌头都没抬,语气很不耐烦,“操你自己的心!”
小秘书吐吐舌头,不敢再多话。
一晚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谭斌撑得异常辛苦,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靠咖啡提神。
可以请假,但家里有太多的角落,让她想起沈培,胸口便象刀剜一般锐疼。她情愿有事情把脑子占满,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
打开outlook检查邮件,满屏的文字在眼前跳跃不定,让人心头烦躁欲呕。
她定定神,喝口咖啡,努力集中起精神。
看到发件人里有刘树凡的名字,不敢怠慢,立刻点开。
昨天下午两人谈到一半,谭斌就匆匆离开,刘树凡晚间飞往新加坡之前,给谭斌留下作业,今天务必把三季度的销售数字落实。
邮件中的数字,比之前的目标,高出了百分之二十。
这是程睿敏离开后的一个季度,如果数字惨淡,刘树凡脸上会很不好看。
也是谭斌担任Acting总监后的一个季度,任务是否能完成,对她能否把Acting这个单词从名片中去掉,也至关重要。
谭斌扶着额头,觉得一侧太阳穴怦怦乱跳。
PNDD的集采合同,下个季度才有可能完全结束,计入销售业绩。
河北和天津地区的销售机会,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唯一可以挖掘到增长机会的,是北京地区其他行业的客户。
但北京地区的销售经理周杨,看到数字就跳了起来。
“绝对不可能。”他嚷嚷,“谁同意的?简直疯了!”
谭斌按住他的肩膀,“Young,稍安勿躁,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带了两个多月团队,谭斌基本上已经摸透他们的脾气。
周杨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消极性格,对任何建议要求,一反应肯定是否定,但如果能按捺住他的性子,说明道理之后,他也会接受。
周杨气哼哼地坐下,脸扭到一边,鼻孔里似乎向外喷着冷气。
谭斌只装做没看见,慢腾腾地继续说:“这是Kenny敲死的数字,我还没有点头,因为没有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