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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附身对沅儿道:“姨母跟你母亲有话说,让夏云姑姑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赶忙懂事的点了点头,夏云带他离开后,郑阿春跟着进了屋子,微微垂下眼睑:“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自顾自的坐下,面色平静:“你就这么急于让我原谅你,甚至不惜利用沅儿,让他大老远的端着那么重的茶水过来。”
郑阿春神色一变。赶忙摆了摆手:“不是的,姐姐,是沅儿非要亲自端给你,我怎么也扭不过他,只得担惊受怕的一路跟过来。沅儿说,他说……”
“他说什么?”
“沅儿说,姨母一定是不喜欢他了,最近都不去主动看他了。”
见她愣怔的样子,她突然上前跪在地上,凄然的流出眼泪:“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吗?我真的知道错了,顾及着沅儿请你不要不理我,我们母子二人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不理我吗?”
她越说越伤心,最后禁不住掩面痛哭:“姐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不然也不会私底下拿出那么大比钱给翠萍的家人,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孟央深深的吸了口气,眼圈泛红的看着她:“给了再多的钱又如何,死去的人活的回来吗?郑阿春,你犯下这样致命的错误,这一生能心安吗?”
早已哭成了泪人的郑阿春突然伸出手狠狠扇打自己耳光,每一下都使了十足的力气,打的面纱都快要掉了下来:“姐姐,难道真的要我以命偿还你才肯原谅我吗?那我情愿一死!”
耳光响亮的声音,她心里泛起深深的惊痛,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哽咽道:“好了,你既有悔改之心,我原谅你就是了。”
郑阿春禁不住泣不成声:“姐姐……”
返回别院的路上,郑阿春牵着沅儿的手,目光阴沉的走着。突然沅儿停在原地,死死攥住她的手:“娘的脸怎么了?”
她蹲下身子望着他,声音轻柔:“不关你姨母的事,娘惹你姨母生气了,应该受罚的。”
沅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是,是姨母打的?”
她慌忙望了一眼身旁的宫人,仿佛很害怕一般低声道:“沅儿不要胡说,被你姨母听到会不高兴的,到时她又要生母亲的气了。”
沅儿突然撅起小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姨母为什么打娘,沅儿不喜欢她了……”
她神色凄然的对他道:“沅儿记住,她不仅是你的姨母,还是这个王府位份最高的女主人,她有资格惩罚任何人,沅儿若是心疼娘,今后就要听娘的话,好不好?”
泪眼朦胧的沅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她随即心疼的将他拥入怀中,目光沉沉的望向远处:“在这个王府里,只有娘是真心疼你的,你能完全依靠的只有母亲,而母亲能依靠的人,只有自月色下她的面色流露出坚定的神色,周围花丛的阴影看起来如此斑迹驳驳。
清晨梳发的时候,夏云面带喜色的告诉她,鲜卑段大人来了王府请罪,说兵符已经找到,根本不关段夫人的事。她含笑望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开口道:“段夫人洗刷了冤屈,你怎么这么高兴?”
夏云故作神秘道:“娘娘有所不知,段大人承认冤枉了段夫人,被众臣指责糊涂,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迫于众臣的压力将兵符交给了王爷,如今虎符在手,鲜卑的兵力可不是完全的属于王爷了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这样的话在这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许乱说。”
夏云笑着点了点头。王府后院的长廊处,她与一身戎装的王敦不期而遇,王敦紧握手中的湛泸剑,褐色的眼眸透出点点的冷厉,身后跟着一队身着铠甲的将士。经过她身边时不动声色的停了下来:“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妾身不懂王大人的意思。”
“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应该早就想到逼段疾陆眷交出兵符,计谋如此之深,难怪这么多年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王爷身边。”
孟央轻笑:“王大人此话见外了,妾身帮王爷,不就是帮您吗?”
王敦皱起浓黑的眉毛,低下头将脸凑近她,褐色的眼眸透出湛湛的厉光:“你口齿伶俐我说不过你,待我调遣完江东大军,再回来陪你慢慢玩。”
他说完,勾起嘴角冲她深深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剩她一人愣愣的待在原地,直到一旁的夏云轻声提醒:“娘娘,您怎么了?”她这才反应过来,浅笑着摇了摇头,举步离开。
不出几日,段灵箐果真回了王府,兵符虽找了回来,逃离王府的罪名却是免不去的。于是从她一回来就被关在房间软禁了起来,任谁也是见不到的。与此同时,王府内发生了一件更值得疑惑的事,孟央不止一次听人提起,司马睿前日外出带回一女子,一身长长的黑袍将整个人都遮住,更奇怪的是她以黑纱遮面,显得整个人神秘异常。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司马睿了,对他的事也是道听途说,对于那位传闻中的神秘女子她也只是淡然一笑,不甚在意的样子。
然而她的不甚在意,不能代表所有人都是不甚在意的。刚刚午睡醒来,夏云就匆匆来报,王瑜一伙人早已等候多时,吵吵嚷嚷着要见她。
明知避不过去,她只得起身前去见她们。到了房门前,才有些微微的诧异,这哪里是王瑜要见她,屋子里坐满了人,茶椅明显不够用,可见宫人们又临时添了许多。仔细望去,这些娇俏的女子皆是司马睿的妾室,更让她不解的是,一向与王瑜鲜少来往的赵静雪和庾莲心也在其中。
看到她来了,原本议论纷纷的众女子一同起了身,恭敬的行了礼:“见过王妃娘娘。”
如此的阵仗,可见这王府的女人们都聚齐了,她心里一阵无奈,颇有些头疼的开口道:“都坐吧。”
“谢王妃娘娘。”
在夏云的扶持下缓缓有上前,坐在正前方的主座上,还未开口,王瑜已经笑道:“打搅王妃姐姐午睡了,姐妹们十分过意不去呢。”
明知她的笑虚伪而阴险,她索性开口道:“今日大家都来了,必是有话要说,都是自家姐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王妃姐姐是随和的人,既然都这样说了,咱们也都不要拐弯抹角了,想说什么就说吧。”王瑜的目光扫向众女子。
得到她的暗示,其中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首先站了起来:“王妃娘娘,您是王府的女主人,此事您可不能不管呐。”
她话音刚落,另一粉衣女子紧跟着站了起来:“王爷这几日可是被那不知来历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整日整夜的腻着,连房门都不出了。”
众女子纷纷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王妃姐姐可要出面管一管了,咱们现在想见上王爷一面都难的很。”
“平日里荷夫人最得王爷宠爱,现在王爷连她都不见了,可见那女人有多厉害。”
……
吵吵嚷嚷的声音,使得她有些头疼,王瑜见况开口道:“姐妹们都别说了,王妃娘娘想必也都听说了这些事,听娘娘怎么说吧。”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叹息道:“王爷喜欢一个女子有何奇怪,难道你们都不曾被他宠爱过,何必针对一个新来的姐妹。”
见她这样说,荣姬讥讽一笑:“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前段时间荷夫人受王爷宠爱的时候,也只是经常见她陪伴王爷。但这次可不一样,王爷自将那女子带回来后,就没有出过房门,一连数日了,咱们可从没见过王爷如此宠爱一个女人。”
“娘娘”,一直沉默的庾莲心终于幽怨的开了口:“王爷若真的喜欢那女人大可给她个位份,我们也无话可说,可那女子偏偏来历不明,我们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王爷日日夜夜和她在一起,连王府里大小的事情也不再过问,就算我们有接纳她的心思,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话说完,众女子皆有些沉默,她有些无奈,这个庾莲心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真的不知如何开口了。正想着,王瑜又是一阵嘲笑:“现在知道心疼王爷吃不消了,以往王爷宠爱你的时候,你也是日日夜夜的缠着他,那时怎么不知道心疼王爷呢。”
其余女子纷纷用丝帕捂着嘴偷笑,庾莲心的面色顿时难看至极,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些什么。而王瑜那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平日庾莲心颇得司马睿喜欢,自然引来众多的怨气,眼下看她失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