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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依旧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用尽力气搀扶着田四。田四颤悠的走了两步,抬起头望向宝妈,眼神凶狠而凌厉,“你尽管用最难听的话骂我,我田四没皮没脸的无所谓,但我警告你,别侮辱小五,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宝红楼,看你怎么死。”
宝妈冷不丁的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随即无畏的大骂,“狗杂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可不是城郊的贫民窟,由不得你横行霸道,你敢烧我的宝红楼,我就敢剥了你的皮喂狗。”
田四转身,勾起淤青的嘴角,冲她诡异的笑两声,正要说些什么,那女子终于忍无可忍的狠狠掐在他的胳膊上,田四立刻杀猪似的嚎叫,一边硬撑着被她拖走,一边可怜万分的求饶:“小五我错了,我不敢了。”
田四家的院子里,小乞丐狗儿无限同情的看着躺在木板上的他,脸颊肿的像猪头一样,两只於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怜的田四一边痛的哇哇大叫,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为他揉药酒的小五,“小五,你轻点,想谋杀亲夫啊。”
话音刚落,一阵刺骨的疼痛更加深刻的传遍全身,那杀猪似的哭嚎声惊得狗儿打了个寒颤,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你活该,那个叫潇潇的有什么好,你把银子都花在她身上了,五姐姐挣钱多不容易!”
“你懂个屁,再说潇儿的坏话我揍你!”田四低声恐吓他。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吃痛的求饶声:“轻点,小五你轻点。”
田五儿终是不忍,很快放轻了力道,小心的为他揉捏着胳膊,轻轻擦拭药酒,目光认真的落在他受伤的皮肤上。等她擦完药酒,才发现田四那个爱嚷嚷的大嗓子竟然没再叫痛,她有些疑惑的抬头,正对上他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吓得她一不小心掐在他胳膊上,又是一阵惨叫,“小五,你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她无奈的叹息,“田四,你就不能老实一会。”
田四痛的直哼哼,“我是看你出了神,真奇怪,你那么认真的摸样,我反倒觉得你心不在焉,可你做事从未出错。”
田五儿被长发遮住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只是嘴角轻轻扬起,“你管好自己的事,今晚可只能喝番薯汤了。”
“啊?”田四张大嘴巴,想开口抱怨,却发现自己是没资格嚷嚷的,只好闭嘴。
提及健康城内的红舞坊,怕是无人不知的,这里是文人骚客聚集之地,能来此品酒品茶欣赏歌舞的无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抑或是才情洋溢的浪荡儿。和宝红楼不同的是,这的姑娘个个才情出众能歌善舞,只要姑娘自己不愿意,没人强迫她们卖身,偶尔有蛮横的客人,也总能听到她们不屑的笑声:“想找妓女去宝红楼啊,也不看看红舞坊是什么地方!”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长街,便见田五儿一路走来,远远的拐进一条小道,辗转几个路口,推开一座宅子的后门,红舞坊的管事祥叔见她到了,赶忙上前,“小五啊,赶快把昨晚的碗碟洗干净,然后送到厨房,待会有贵宾招待,可别出什么错。”
田五儿一边到井边提水,一边连声回应:“知道了祥叔。”
满满两大盆的碗碟,盆内的水面上漂着一层厚重的残油,整个后院都是浑浊的馊气味。田五儿坐在盆边叹息一声,她不过请了一天的假,后院就乱成了这样。
卷起衣袖认真的洗干净每一只碗碟,她的双手因为长期寖泡在水中而明显的发白,上面几处裂开的口子,这样泡在水中应该是有些疼痛的,可她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面色平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她知道这份工作的来之不易,即使只是卑微的洗碗工,没有祥叔的帮忙,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请一个整日长发遮面的丑女人。已经日上三竿,后院的伙计纷纷赶来开工,劈柴的把斧子磨得铮铮发亮,洗衣的几个女工散漫的闲聊,不时有前院的丫鬟送来几件脏的袍子或碗碟,引得大家一阵不高兴的埋怨。
田五儿刚刚把洗干净的碗碟送进厨房,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舀一碗井水正要喝下,其中一个洗衣工径直的撞了过来,只听“哗啦”一声,碗里的水一滴不剩的洒在她身上,洗衣工气恼的推了她一把,“你没长眼睛啊,长成这样就不要出来吓人了,丑八怪!”
后院的伙计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另一个年长的洗衣工赶忙上前劝解,“小燕,算了吧,她又不是故意的。”
那个叫小燕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到底是年轻气盛,轻蔑的看了一眼小五,“呐,别说我故意找茬,给本姑娘端碗水道歉,我就不计较了。”
周围的伙计纷纷七嘴八舌的叫唤开来:“端呀,端碗水道歉啊。”
“算了,你们别欺负人了。”
“丑人多作怪,整日用头发遮住脸,像个女鬼。”
……
静静的听他们议论,她的嘴角轻轻扬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径直走到井边继续洗自己的碗碟。小燕面上过不去,脸色发青的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开口骂道:“丑八怪,没听到我说话啊!”
她疼的头皮一阵发麻,被迫抬起脸庞,一旁的人们纷纷惊呼。长发散开的右脸颊上,一条丑陋而狭长的疤痕蜈蚣一样趴在脸上,与皮肤颜色不同的肉红色,真是丑陋的令人作呕。刚刚那位劝解的年长洗衣工也愣愣的站在一旁,没人愿意为她说一句话,她紧紧闭上眼睛,看吧,让所有人看个够吧,这算什么呢,这点羞辱算什么呢,当你尝过比这痛万倍的伤痛,这就不叫疼痛。如同对于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乞丐,尊严和衣服都算什么呢?
“干什么呢!”祥叔不知何时走到后院,斥责围在一起的伙计,“都不用干活了!”
小燕狠狠地松开她的头发,转过身可怜兮兮道:“祥叔,田五儿太过分了,故意拿水泼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祥叔看了看众人,其中一个劈柴的伙计立刻附和,“我亲眼看到的,大家都看到了,田五儿那么怪异,祥叔我们不愿与她一起做工,这个人太可恶了,下次不知道又怎么害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她的“罪行”,祥叔不耐烦的举起手示意停下,“行了行了,七婶,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七婶正是方才劝解小燕的年长洗衣工,她抬头看了眼小燕,又看了看周围的伙计,最终期期艾艾的结巴道:“我,我也不清楚,可能小五不小心把水泼在小燕身上了。”
祥叔叹了口气:“多大的事啊,小五你给她道个歉不就得了。”
谁知大家并不答应,直嚷嚷着不愿与她一起工作,田五儿静静的站在一旁,事已至此,她说再多又有谁会相信?她一向不喜欢解释,也不愿与人相争,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活着已经太艰难了,如果可以相安,为何要与人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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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妃》讲诉的是西晋八王之乱时期的故事,这本书是慢热型,姝子很怕大家没耐心看下去,所以在这儿想告诉大家,前期铺垫就要结束,后面的故事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切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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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春山行旅
劳作的一天匆匆结束,天色渐黑,红舞坊后院的木梯处,只剩田五儿一人辛苦的冲洗茅厕。祥叔到底可怜她,在众人的不满声中只是罚她冲洗所有的茅厕,好在红舞坊是个高雅清丽的场所,茅厕也比外边的干净几分。
她费力的把木桶提到二楼,喘着气坐在台阶上休息,用手敲打着酸痛的肩膀。远远的,月亮爬上夜幕,今晚的月色依旧淡如水,清冷而绝美,如同很多年前家乡的月色一样,清丽绝伦。
她静静的坐着,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瘦弱的身影在月色下格外孤单。不行,要快点做完,万一田四吵吵嚷嚷的找来,自己一定丢了这份做工。想到这,她使劲站起来,疲倦的伸展手臂,冲着夜空对自己安慰道:“这点小事算什么呢,我田五儿才不委屈。”
低头拿起木桶,她费力的上了一个台阶,不经意抬头,正看到一人闲懒的站在高处,远远的看不真切模样,目光却是冷冷的打量着她。她心下一紧张,红舞坊的客人大都是达官贵人,这后院一向无人踏足。她赶忙低头提着木桶上前,挪开身子小心的走过那人身旁,刚刚松了口气,就听道一个温良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