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
孟央面无表情,背对着她闭上眼睛,仍旧头也不回的离开。
【054】委屈
王妃栖居的别院里,一名身影娉婷的女子正背对着她坐在秋千上,发髻上斜插几朵秀美的迎春花,远远望去说不出的风韵。大概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女子稳住秋千,转过身子盈盈行了个礼,“郑阿春见过王妃娘娘。”
她面上蒙着一块紫堇绣面纱,露出的眼眸清丽绝伦,细细望去说不出的熟悉。孟央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刚刚下马车就急着来见娘娘了。”
“沅儿呢?”
女子笑了笑,“一路颠簸睡着了,眼下就卧在侧院。”
二人说说笑笑间,绿秀忍不住侧目望向那女子,越发觉得心下一惊,小声的开口,“娘娘,这位是?”
孟央回过神来,拉着女子的手,“这位是我故里的姐妹郑阿春,她相公逝世所以我就接来王府同住了。”
女子柔声一笑,“王妃娘娘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人照料,这份恩情妾身无以为报。”
孟央没有多说,转身走入侧院,“我去看沅儿。”
侧院的厢房里,一个可爱的男孩正躺在床榻熟睡,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上扬。孟央安静的坐在床边,心心满满的怜爱,禁不住就脱口道:“你看,沅儿与田四多相似。”
屋子里只有先前那女子,笑道:“当然,他们是父子。”
孟央抬头望向她,“委屈你今后要一直戴着面纱。”
女子摇了摇头,“从我戴上面纱的那刻起就再不是虞怜珠,一个名叫郑阿春的寡妇,我很喜欢你给的这个身份。”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若不是你相求,琳青不会解了我的断肠散之毒,王爷怎肯你接我回来?”
孟央温柔的抚摸沅儿的脸庞,他当然肯,只要是她喜欢做的事他从不拒绝。也正是这样的宠溺,使得她万劫不复。
晚间的饭桌上,孟央面带笑意的给沅儿夹了不少菜,惹得司马裒怨声连连,“沅儿一来,虞娘娘就不管裒儿了。”
她忍不住笑道:“裒儿是大孩子了,弟弟还小。”
司马裒忍不住撅起嘴巴,“裒儿还不到十岁呢,再大也是虞娘娘的裒儿啊。”
一旁的宫人忍不住笑出声,郑阿春笑着为他夹了好多菜,“你虞娘娘心疼沅儿,姨母心疼你好不好。”
司马裒心里这才稍稍平衡,想了想也为沅儿夹了些菜,“那以后就由裒儿来疼弟弟,虞娘娘还是要最疼爱裒儿。”
小小的沅儿咯咯的笑出声,“哥哥羞羞,哥哥羞羞。”
一屋子的人欢笑出声,这样的幸福给了孟央一种错觉,她一直都不是孤单的,从出生在泸水村的那刻起就不是孤单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早早的喝了药,躺在床榻上反倒睡不着觉,起身走出寝室,才发觉院中月色如水,仿佛白昼般明亮。远远的听到一阵玉箫声隐约传来,箫声熟悉的雅致,她不由得有些怔神,唤过身旁的一个宫人问道:“王爷今晚在哪?”
婢女想了想,道:“庾大人的女儿莲心姑娘今日刚刚入府,今晚是她陪伴王爷。”
孟央想起那日晚宴上一抹红艳的舞姿,勾起嘴角苦涩的笑意,“这样的箫声中,想必她就在月下起舞吧。”
婢女一时没有听清,“娘娘说什么?”
她叹息一声,随即浅笑道:“我有些累了,回去睡觉吧。”
次日一早,庾大人之女受封的消息传遍王府,一连几日都是她陪伴司马睿。然而对孟央来说,还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段灵箐自那日起每日都来她宫中闲坐,从清晨坐到旁晚。二人大多的时间是不说话的,阳光明媚时孟央坐在院中晒太阳,她也安静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闲来无事时孟央在窗下看书,她就趴在桌上发呆。绿秀有时很担心她的居心,长久下来,见她老实本分的样子,也放宽了心。而孟央依旧是很少理会她的,她却也不恼,原本浮躁的性子跟着沉稳下来,日复一日的安静,有时一天不开口也是常有的事。
郑阿春很少主动来见她。想必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很少走进前院。倒是沅儿时常跑去与司马裒玩耍,他们的感情日复一日的好了。
偶尔看到天空飞过的大雁,孟央会恍惚的觉得这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直至地老天荒,孤独而平淡的活着。这样的日子使她越发觉得自己平静不少,她时常想起家乡的生活,想起年幼快活的日子时满脸的笑意,想起父母和小小会突然红了眼圈,然后高高扬起头看天上的云彩,直到脖子酸痛才轻声道:“我很好,孟央很好。”
她喜欢望着天空发呆,久而久之段灵箐也喜欢上了这样做。绿秀有时看着二人出神的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会生出一种荒唐的念想,她们会不会把天看破?天上的神仙会不会很尴尬?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总会有些小波澜。
这日孟央和段灵箐坐在院中下棋,依旧是沉默不语的样子,绿秀走过道:“娘娘,荷夫人前来请安,说受了王爷旨意。”
荷夫人正是庾大人之女庾莲心,自她受宠已经一月有余。司马睿果真是极喜欢她的,几日前出府狩猎也带她前去,大大小小的东西更是赏了不少。
孟央出神间,听到段灵箐不屑的笑了笑,“旨意都搬了出来,还不请进来。”
绿秀点了点头,不一会就见庾莲心一身明艳的锦缎华服缓缓走了过来,高挽的发髻上戴着明晃晃的金步摇,盈盈行了礼,“妾身给王妃姐姐和段姐姐请安。”
年约十八的年华,肤若凝脂般的生动。这样年轻的女子面前,孟央不得不感叹自己沧桑不少。
段灵箐瞥了她一眼,“你我同为王府夫人,不必客气。”
孟央礼貌的让她起身,她才谢了恩,随即示意身后的婢女呈上一个精致的食盒,“妾身闲来无事做了些桂花糕,王爷说很好吃。妾身就想给姐姐也送些来。”
她示意绿秀接过,还未开口段灵箐冷哼一声,“不是说奉了旨意而来的吗,这样的谎话也敢说!”
她并不紧张,轻声道:“妾身说给王妃姐姐送些来,王爷没有反对。”
“那也不代表赞同。”段灵箐依旧是冷言冷语。
庾莲心毕竟新入府,脸皮薄,被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孟央只得皱起眉头,“好了,你别说了。”抬头又对她笑道:“多谢。”
庾莲心见她只是简单说了两个字,不知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便面对亲近之人有时也是话语极少的。可在她看来是王妃联合段夫人一起欺负了她,当下眼眶微红,闷声道:“妾身告退。”
转身还未离开,段灵箐又是一阵冷嘲热讽,“王妃娘娘还未说退下,你可真会耍小性子。”
庾莲心步子一顿,抹了抹眼泪小步跑开。
孟央实在忍无可忍,棋也不下了,颇为生气的回了屋子。始作俑者反而一脸淡定的继续下着棋,走完黑子又跑到对面下白子,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她最终还是给孟央闯了祸。傍晚时分,整个王府都传遍了王妃欺辱新得宠的荷夫人的消息。据说庾莲心是哭着跑到王爷面前的,司马睿大怒,心疼的不得了,即刻就派人请来王妃。
孟央平静的站在他面前,快要两个月未见他,他有些瘦了,想必是政务繁忙,他的面容是熟悉的生冷漠然,亦是熟悉的英俊冷酷。他坐在对面仔细的翻阅公文,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疲惫的揉揉眉心,却并不抬头看她。
她已经站了快要两个时辰,屋外的天色也逐渐暗淡,他不说话她亦是沉默着。点燃的长明灯照亮诺大的屋子,淡淡的焚香弥漫开来。脚底已经麻木的酸痛,只是一味的强撑着。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站在门外的宫人上前通传道:“王爷,荷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他这才抬头,目光却跃过眼前的她,“知道了。”
又批阅了一会才起身,仿佛屋内根本不存在孟央这个人,视若无睹的径直从她身边走开,冷漠的另她寒心。
屋内很快只剩她一个人,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双脚,一瘸一拐的走到书桌前,才发现脚腕麻木的异常疼痛。小心的坐在地面上,她眼泪朦胧的揉着自己的脚腕,也不知是哪里疼,无声息的流下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