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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没有丝毫反应,娘娘更不能现在出去,否则一切都完了,虞沅少爷必死无疑。”
她深深的呼吸着,最终握紧了手:“郑阿春不会出现的,她料定了我不会袖手旁观。”
“正是因为如此,娘娘更不能出现,她料定了您不会袖手旁观,您就要制造不在乎的假象。”
话虽如此,谈何容易?她不禁蹙起秀眉:“我只怕河苑弄巧成拙,真的伤了沅儿。”
绿秀轻声道:“娘娘应该相信河苑郡主。”
她这才叹息一声,握了握她的手,歉意道:“绿秀,我不该这样冲动,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奴婢知道娘娘的,您是一时心急,”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是娘娘怎会知道此事?奴婢明明吩咐了她们不准乱说。”
孟央浅笑:“是我看嫣儿神色不对,再三追问她才肯说,再说这种事怎么瞒得住。”
她不甚在意的样子,绿秀却有些警惕道:“先前的事奴婢本就怀疑,虞沅少爷出现的蹊跷,王爷又来的那么巧,娘娘身边定是有人作祟,将王爷与娘娘的行踪摸得这样清楚。”
“你是怀疑嫣儿?”她不禁有些迟疑,想了想道:“她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她是在我的追问之下才说了事情。”
“奴婢不是怀疑她,娘娘身边的人都有嫌疑,”她认真的看着她:“毕竟人心叵测,刚刚奴婢回来的时候,半路就发现有人跟踪。”
提及此事,她追问:“你刚刚去了哪儿?”
绿秀这才想起什么,急忙道:“娘娘可记得,奴婢要怜儿和紫雀注意郑夫人的行踪,刚刚奴婢去见了紫雀。她跟郑夫人身边的宫人是同乡,听那宫人说,郑夫人听闻河苑郡主要杀虞沅少爷,很是心急,见娘娘一直毫无动静,她已经打算出去求王爷了,但就在这时香晴送来一张信笺,郑夫人打开看了就再没出去。”
香晴?她不由得有些愣怔,半晌低声道:“又是她。”
绿秀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轻点了下头:“奴婢也觉得是梁夫人,那张信笺郑夫人看完就烧了,但那宫人告诉紫雀,她看到了几个字。”
“什么字?”她立刻追问。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张,递给了她:“那宫人不认得字,照着模样画了下来,娘娘看看有没有用处?”
将纸张打开,她才颇有些头疼,那宫人果真是不认得字的,横七竖八,歪歪捏捏,根本看不出字的大致样子。不过看上去像是四个字,中间两个是彻底的认不出,前面和后面二字她看了许久,总算勉强的认出是“风”和“义”字。
风…。义…。她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寓意,最终无奈的放下:“仅凭这两个字我是看不出来的。”
绿秀沉思一会,开口道:“不管是什么字,总之就是在暗示郑夫人不要出面,梁夫人很狡猾,她不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孟央点了点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风俗通义?”
“娘娘想出来了?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急切的问道。
她却沉下目光,缓缓的开了口:“《风俗通义》是东汉时期的文人应邵所著,里面记载颍川有妯娌二人争子,谁也分辨不出真正的母亲是谁,当时的丞相黄霸让那妯娌二人各距十步,谁将孩子拉过来谁就是母亲,二人扯住孩子的胳膊,最后弟媳恐伤亲儿,放手让大妇拉去,于是黄霸判定弟媳才是亲母。”
绿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郑夫人不再出面,她若是承认自己是虞沅少爷的生母,先前的所作所为便是欺瞒之罪,加上陷害娘娘,只怕王爷会杀了她。”
事已至此,郑阿春的死活她已经不想过问,可照着情形下去,她和郑阿春都不会出现,河苑该如何收场?她相信河苑不会杀虞沅,可她不信司马睿,这样下去恐生事端。
外面风雨交加,使得整个王府都是不太平的,那些同她一样坐在屋内的人,梁嘉末,郑阿春,她们究竟在盘算着什么?郑阿春于心何忍?她的心真的狠到这个地步,数次置沅儿的死活不顾……
她无法原谅郑阿春,可是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在坐立难安之际仍旧给着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亦是给郑阿春最后的机会。只要她现在出现,只要她肯去求司马睿放过沅儿,她会费尽心思的保住她的性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但是不管怎样,她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至此黄泉碧落,永生永世的天涯路。
时间流逝,宫人们将午膳送来,仍不见郑阿春有丝毫的动静,她终究放心不下,叹息一声对绿秀道:“河苑的计划落空了,咱们走吧。”
绿秀有些失落,只得道:“外面还在下雨,奴婢去拿伞。”
她坐在桌前望着一桌的菜肴,仍旧没有饿的感觉,反而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恶心到了,胃里有些翻涌,想吐的感觉如此强烈。
院中的迎春花早已被风雨摧残,花瓣散落在泥泞的污水之中,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绿秀为她撑好了伞,披风遮住了凉意,她站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雨,微微垂下眉眼,终究迈出了步子。
谁知刚走两步,就见郑阿春惊惧的跑来,她的衣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掩面的轻纱飘落面颊,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姐姐,我错了,是我错了,河苑郡主杀了沅儿,她真的杀了沅儿!她将刀子插入了沅儿的胸口,血流如注,怎么办……他们见死不救,他们都不肯救他!”
她已经不再相信她了,可此刻的她如此的恐慌,那种濒临绝境的惊痛如此真实,她不知道她口中的“他们”究竟是谁,司马睿?河苑?还是另有其他人?她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跪在自己脚边绝望的哀求,突然觉得极其讽刺,心里宛如割开了一个口子,血流不止,偏偏冷冷的退后一步,残忍的看着她:“郑阿春,那是你活该,虞沅是你的孩子,即便死了也轮不到我来收尸。”
“姐姐,”她顿时手足无措,眼中有着濒死前最后的希望:“我错了,我向你磕头认错,你杀了我吧,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救沅儿,他是田四的骨肉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她的目光有些怜悯,看着她重重的磕着响头,殷红的额头渗出血迹,看着她疯了一般痛苦万分的模样,心里徒然生出几分恐惧,她原以为这又是她陷害自己的阴谋,可万一沅儿真的出了事……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绿秀很快的扶稳了她,轻声提醒:“娘娘不要信她。”
正了正神色,她才缓缓开口:“我待沅儿视若己出,是因为他是田四的孩子,但眼下我不愿意救他,田四在天之灵也必不会怪我,跟着你这样的母亲,我倒宁愿沅儿去陪死去的田四。”
郑阿春不敢置疑的望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惧的流着眼泪:“你,你要沅儿去陪田四?你要他死?!”
“是,我要他死,”她直直的看着她,每说出一个字,心都像刀绞一般:“但你要记住,虞沅是被你害死的,而不是我!你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你活该痛苦一生!”
她说着,径直转过身去,在这一刹那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嘴唇,最后道:“那是你的儿子,就算死了你也不该来求我,你该求的是上天,保佑你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屋檐上是雨滴敲打的声音,噼里啪啦,重复着沉闷的轮回,她就这样背对着她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心里翻江倒海的疼,清晨喝的中药残留在胃中,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恶心的感觉这样强烈,她终于捂着嘴蹲下,胃里泛起反酸,难受了很久却什么也呕吐不出来。
绿秀慌了神,急急的为她拍着后背,明显的不安:“娘娘,娘娘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同时扶住她的胳膊,艰难的站了起来,这才发现郑阿春已经不在了,绿秀有些迟疑道:“郑夫人淋着雨离开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她已经不知心里是怎样的惶恐,脸色苍白至极,半晌才道:“走吧,这一天谁也逃避不了。”
王府前东苑,她在绿秀的陪同下赶来,虽然遮着伞,披风上还是湿了一片。前堂的门是开着的,除了两侧站着的守卫和宫人,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记得不久前,她还在这里口口声声的为静夫人伸冤,就是在这里,她使华菱和宫人玲珑无辜丧命。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如今,那躺在地上被郑阿春哭着抱在怀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