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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没有攻来,只不住围着半天钓游走,他,在守候良机。
天心不敢再胡抢前攻,以七节的“断流”离远扫打,她已从杀战中得到宝贵经验。既非时间紧逼,杀人何苦急于一时?杀人,只要完成目标就是了,杀得太快、太急,并不会有啥奖赏。
小刀的飞刀不再作出进攻,他的每一刀都更加小心翼翼,用作掩护他人,又或阻截半天钓的攻势。就如先前肥四的拼杀中,他便合共攻出四刀,全取半天钓脸庞,逼他不得已闪避,“轩辕八方”的攻势也顿然消灭,从而令肥四被夺去的肥肉、厚皮,都减少了一点。
风高浪急,滔天巨浪打在堤坝上,每一下都带来强烈摇撼,每一次的冲击,都似是要把堤坝冲破。
大坝上越来越多的小裂缝出现,湖水滴下,嘀嘀嗒嗒的声音不住加剧。半天钓是亲自监督建造堤坝的人,他好明白,如此的左裂右漏,只代表一个事实,堤坝的抵御能力已不住下降,危机四伏,可怕的事或许随时会来。
半天钓并不怕五个小鬼能夺去他的老命,但他怕缺堤。一旦不妙的堤坝倒塌,山下被淹,定然死伤无数,金钱上损失将难以估计,还有他最害怕的,是女儿半小巧。没半分武艺的弱小女流,只要一块碎石砸下,便能夺命。
四子们都捉错用神,半天钓的死穴并非脸上的右目,而是身旁的半小巧。他宁愿死一百回,也不欲女儿受到损伤。
似是天怒人怨的狂风暴雨不住左摇动大堤坝,连一向镇静的郡主也禁不住拉着小子、朱子的手,慢慢的向后移步。旁边被不住冲击的厚厚石墙,裂缝已愈来愈多,滴水也愈见明显。他们的嘀嗒嘀嗒水声,似在不住发出警告,堤坝已是不堪一击了,大家请赶快逃命,否则定然后悔莫及。
郡主三人已退后十步,突然一块堤坝上的石头跌了下来,那缺口如泉喷水,郡主当下喝道:“堤坝要倒了,有个山洞可避,快呀!”
对了,逃又如何?跑又如何?总该有个目标才成。郡主比谁都更留意环境,入口处不远有个山洞,恰好能容下十余人,先作暂避是个最适合地方,要逃命便要藏身那山洞内,时间已无多,不再逃跑便大错铸成。
郡主三人不住的往洞口奔去,每跑一步便好像带动堤坝摇撼一样,总有十块八块砖石塌射而下。湖水急翻涌泻,劲风旋卷极恶,天心一手拉住肥四,不停叫道:“不要杀了,堤坝要塌啊!”
天威狂怒,要摧毁人间试问又有谁能抵御?人定胜天从来只是自欺欺人的废话,诸如地震、山崩、海啸又或天降磒石,不消片刻,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生灵涂炭,坚固的城楼、高塔,一下子都变作废墟。人,在大地震怒下,绝对的非常脆弱,极之无助!
突然再来三十尺巨浪,狂力冲击终于把堤坝的一部份摧毁了,湖水如万马奔腾般直泻而下。划破天地的白练,谁都不寒而悚,算你武艺高强,又岂及天威杀力万份之一?湖水不住的向下倾倒,堤坝的缺口亦不住扩大,劫难来了!
郡主、小子、朱子三人先躲入山洞避难,天心、平凡、肥四、小刀也及时进洞,还欠一个四子。他竟抱着呆死了的光光,临危没有忘记、舍弃,身旁堤坝不住排山般崩倒,仍咬牙切齿的坚持,不肯让这天劫夺去光光。还余二、三丈,一列厚石倒塌,刚好压在两人身上,沮然仆倒。
“快呀,快跑,不要死呀!”从洞里涌出来的支持呼声,不住的为二人打气。又再爬起来了,满身鲜血的四子已不能再抱光光,唯有背起她,背着只能扣扯一手奔行的光光,一拐一拐的冲向山洞。
小子一个箭步便冲出山洞,努力伸出手来向二人作出支持,湖水突又涌来冲击,小子当下被冲倒仆跌,正要滑向山下随水流而去。幸而郡主的“轩辕八方”及时卷住了小子腰身,让他在跌跌撞撞中稳住了身体,再拉住四子的手。
小子:“来吧,哈……,定然是咱们的连环九大屁臭怕了老天爷,他臭得眼泪、口水同来,喷个不停,咱们杀天大功告成啊,哈……!”努力的同心抢救,终于最后的四子、失去了一臂的光光也进洞了。
堤坝崩塌,惊心动魄的恐怖天劫就在眼前,不住传来的轰隆轰隆,教谁个都不期然的讶然心惊。“天杀”就是最强的杀力,谁也不能否定。
洞内的九个少年十八只眼,都透过洞口,呆呆凝视在外的缺堤翻山倒海,突然洞口却多了一点闪烁银光。小子讶然道:“是“轩辕八方”!”
大家仍在孤疑之际,竟见那老头儿半天钓已一跃爬进来,他的左手仍握竿,右手却死命的挟着女儿半小巧。拼命的抵住湖水不住倾泻冲击,终挽回了女儿一命。仇人见面,但谁也没再动手。外头的浩劫也许最终会把各人也一并弄得埋葬洞里,各人死也同穴,也就不必再多此一举,死前又杀个不停吧。
“啪”的一声巨响传来,半天钓当下挥出他的“轩辕八方”,八爪勾在滔滔湖水里拨乱抢钓,竟就勾住了被大水冲来的六大高手。
原来六人为抵抗汹涌大水,同时手挽手、肩并肩的组成人球,一步又一步的向山洞移近,最后才被大水狂力吹倒。正要随水流急堕下山之际,八爪勾立时缠住了高不可攀的腰,直把他扯向洞口。
只可惜一人之力始终有限,半天钓要一个救六个,不论他马步如何踏了又踏,脚下地土凹了又凹,不住的吐气提劲,但仍是反被大水的冲力扯拉向前,不能寸进,也就未能挽救各人进洞。
一个救六个,汗珠不住从半天钓的额上滴下,更见他的背后不住淌血,凄厉的大伤口看来是先前被塌石击到所致。双臂不住的抖颤,不得不面对悲惨的现实,他救活不了六大高手。突然一双手搭在竿上,并不太强的内力加入,助他一臂之力,他,笑脸迎人,当然是小子了。
小子笑道:“别发呆,咱们奉命来杀你这钓你老子而已,并不要杀六大高手,他们又穷又忠心,值得救哩!”小子简单的话当然并不是要告诉身旁半天钓,他要提醒呆着未有相助的众人,告诉大家六大高手值得相救。小子道:“多一个人便多一个臭屁轰天,快啊,来吧!”
肥四等再也不再呆着,当下涌上前来助小子一臂之力,劲力源源不绝,力拼“天杀”!肥四喝道:“妈你十八代祖宗臭老天,咱们偏要和你斗一斗!”
众人同时吐力,一阵狂嚎惨吼亦同时震起,只震得山洞也大大动摇起来,继而便是一大堆血肉涌射入洞,吓得众人呆住。
血肉堆中有眼、耳、鼻、手、心……,是仍在跳动的心。有约四份一截人的躯体,有半边头颅,总之人的部份大概都齐全,却不是来自同一个人,而是六个人,六大高手都有份,都有部份,混淆不清。
血肉堆落在洞的中央,突然移动起来,半小巧登时惊叫,不……,原来大家都一时失了神,血肉堆里藏有未死的高不可攀。他啊,双手都只余下从肩膊到肘的半截手,全身是血,呆呆的凝视着他的兄弟血肉堆,久久未有反应。他也许不能接受同时失去了所有兄弟,还要来个双臂断残,理智已陷入迷失中,泪水与血汗交织,双膝一软,便跪在兄弟的血肉堆前。
高不可攀抬头仰望半天钓,好明显,他的眼神只带出一个讯息、一条疑问:“主人,如何是好?”
半天钓当然答不了高不可攀的问题,人死了就是死了,谁也不能救活。
半天钓抱着也受了伤又是跛的小女孩半小巧,冷冷的道:“也许今年“杀手楼”在武林上要有大作为了,“新人王”们要杀老夫,连老天爷也助上一把,哈……,我可杀不了你啊,老天爷。但别得意,你翻倒我“南天坝”又如何,咱们父女俩不一样好端端的站着吗?”
半天钓道:“十年前的“月雁城”,一夜间数以千计姓月的城民惨被屠杀,老叟、妇人、抱婴,有一刀断头,也有被掉在熊熊烈火堆中活活烧死。让我这老京城告诉你们,这里有大家渴求的灿烂、耀目,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神话,但千万紧记,也有一下子从天上掉下来的凄惨故事。每个人也一样,必须学懂习惯面对,这样才能合宜的生存下去,不致被“月雁京城”吓怕、吓死!”
半天钓走到高不可攀身前,面对面冷冷的道:“老天爷一下子夺去你所有兄弟性命,又断你双臂,却偏偏留你活命,他就是要告诉你,别以为在京城可以安逸活下去,你不可能预知的危难随时会来,你,高不可攀,要来京城攀龙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