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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金蕴夫人发怒;她身后的女护卫官敏之上前一步冷讽道,她眼神一凛,身后另一位护卫官趋步上前,“把时灿领回去,明天遣送回他的母星。”
“不,如果你们不把吉纳交出来,我就不回!”时灿不知不觉也提高了声调,敢当着众人的面反驳第一夫人的命令,就连费里维也不禁扬起了浓眉,似乎想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时灿,夫人看在上将的面子上给你留了后路,窍取机密罪可以当你那护卫官污蔑,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纠缠这种事。”文质彬彬的科学官文楦插上一句,时灿这才发觉,端庄聪慧的外表下,其实她也是个很冷漠的人。
“他污蔑我?这不可能,吉纳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一定又打他了,逼个孩子认罪是最可耻的事,你们不能这样去强迫一个孩子!”
他这番话激起金蕴的怒容,她正欲发火时,费里维手一扬,“好了时灿,吉纳的事我一会到你那里跟你解释,母亲,大婚之前还是不要做些伤和气的事,今天的见面就到这,我一会还要去见见联盟军将领,先失陪。”
这样一说,金蕴只能忍下心头怒气,费里维欠了欠身,将蓝君的手移到旁边的护卫官手上,“带他到院里去,安排好一切。”
然后大步走向门边,经过时灿身边时,顿住脚步,轻声对他道:“回去吧,我等会过来。”
时灿僵了僵,呵气如兰的香息拂过面颊,带来另一种心颤。
回到自己的住所里,时灿双手抱臂默默站了许久,夏景打了个呵欠,“别等了,费上将肯让第一夫人放过你就不错了,时少,我们真的要回母星上去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刚一说完又兀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唉,还是要回去,这样退婚回去,不知道时老将军会怎么想啊?”
时灿却没有细想他的话,“如果他今晚不来找我,我就再去找他,总之我一定要知道吉纳在哪?”说着,伸手摁断一枚枝叶,而枝叶却在几秒后迅速生长回原样,时灿突然想到脑海里那些关于檀香的知识量,不禁问夏景:“你知道无际城里哪里有檀香吗?”
“檀香?”夏景摸摸头,“这种植物地球上早就绝种了吧,不过在典械星上倒是很常见,这是我们母星独有的特产啊,少爷不是也带了些过来吗?”
“在哪?给我看看。”困惑在脑海中的檀香知识量让时灿一心想解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具身体仅留下这个记忆不能抹灭,是不是另有隐情。
夏景带他进房里,打开一个深棕色箱子,指着里边道:“香料都在这里,我们来地球时,檀香做为你的陪贡品也一并带来了,不过这一个月少爷您也没心制香,就都放在这里没动。”
时灿取了些许香木放在鼻上闻了闻,香气淡而悠然,他望着满箱的香木,视线渐渐恍惚,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还是这味道好闻,真是难忘。”
一香似乎能忆起前世,又似乎能想起那人唇齿间的流连。
默了会,他突然弯腰取了几截香木,道:“我现在就试试制香,看能不能制出几支好香来。”
“现在?不会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夏景又打了个呵欠,“再说,你不是要等费将军吗?他万一来见你在制香,那不是又要走了,多扫兴啊,还是别搞了,明天再说吧,而且少爷,你制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说不定明天就回典械星去了。”
时灿手一顿,是呵,他万一回去了,那总得留点什么给那人才好,也不枉见过一面。
他没理会夏景,依旧靠着脑海里丰富的制香知识忙活了一晚上,制香并不难;以脑中典械星的制香法倒是很上手的事;而费里维并没有来,待到天空泛白时,时灿才揉了揉眼睛,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当他一觉醒来,发现全城天空一片火红,变着花样穿梭的飞行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喧哗声;响彻了整座无际城。
这是费里维的第三次大婚,新配偶即是昨晚才见的那条雄性人鱼。据说水粟星的人鱼不分雌雄都可以受孕,跟典械星的人一样,不同的是,多了一条惑人的鱼尾。
时灿揉了揉眼睛,问夏景:“费上将的人有来说过吉纳的下落吗?”
夏景撇了撇嘴,“没有啊,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大概没人会来理我们了。”
时灿望着门外火红的艳阳天,沉默无语,或许离开会是件好事,不过只是一个吻罢了,怎么能在心里记得那么久,他拿起手上新制的香,插上一根,点燃,香尖瞬时跃起烟丝,香雾尤如一抹妖娆的倩影曲婉而上,不过一会,整间房里弥漫起淡淡香气。
夜色渐暗,今晚是全城瞩目的日子,天完全黑了,数不清的红光仍悬浮在无际城上,映的城中每一处地方都洋溢着一片喜色,时灿心里还在想着吉纳的事,如果他真的可以走,那他一定要带走吉纳,那个可怜孩子他想着都难过。
情不自禁想起那个叫费里维的上将,时灿心里自嘲,自己现在算什么,一个被弃掉遣返的配偶,人家根本就不缺美人,他想起钢板牢里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飞行器上辗转缠绵的吻,还有将军楼里媚惑人心的蓝色人鱼,临走前呵气如兰般的暖息。
毫无疑问,他的存在已经在心底悄然生根,只可惜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时灿望着红色天空抿了抿嘴,今晚大婚真是个好日子,估计得热闹通宵,他看时间差不多,也回去床上睡觉了,吉纳的事看来得明天来问。
香枝继续缠绕着渺渺上升,时灿觉得这香真好,闻着闻着,人就像能忘记所有烦恼,恍恍惚惚地睡去,待他合上眼皮时,呼吸却又猛然一窒,声音很细小,几乎微不可闻,但确实是有人进来了。
时灿心底略惊,不会是第一夫人的护卫官吧,趁着费上将大婚时把自己又关起来,或是直接遣回典械星球?
那身影已经走到床沿边,时灿周身僵直,心里想动又不敢轻易乱动,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双手紧握成拳,直想着怎么对付这人。
来人微倾下身,手掌的影子似是要覆盖在他头上,时灿顿时一机灵,扬手一舞被子想来个金钟罩,结果那人反应更为敏捷,反手就将他双手束住,他还想用脚踢过去时,连腿都被那人一手钳上。
“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上哪学的几手?”淡淡的声音传来,时灿愣怔住了,费里维?不会吧,这人怎么在大婚的夜里跑来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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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情香
“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上哪学的几手?”淡淡的声音传来,时灿愣怔住了,费里维?不会吧,这人怎么在大婚的夜里跑来自己房里?
“上将?”时灿试探着问道。
“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黑暗中只见费里维手一晃,霎时灯光大亮,时灿眯起眼,看他已褪去平日穿的墨绿色军服,换上米白色休闲装,黑发墨眸与白衣相衬,将倨傲的威慑感殆灭了不少,多了几分平常人的温柔。
奇怪,今天不是这人大婚的日子吗?
“上将,你怎么会来我这里?”时灿坐起来,想了想,又问:“你的那位人鱼配偶呢?”
费里维扬眉轻笑,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回答时灿的话,反倒倾身过来,大掌慢慢抚上他的脸颊,掌心中的薄茧轻摩挲在皮肤上,细细碎碎的痒,让时灿不由背脊发颤。
“昨晚跟海军会议开的太晚,没有来你这里,今晚上有空,就想过来跟你说说,怎么,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不是,我还正想问你吉纳的下落呢?”时灿忙抓住他的手,“吉纳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
“你心里就只想这个人?”费里维失笑,抚上他头顶温声道:“时灿,你知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个,现在你身上已经有两条罪名,任何一条都足以将你赶出我的领地。”
“你说的那两条罪名我知道,窍取机密罪我没干,至于那个什么不能生育罪,大不了就被遣回母星,我不怕,我只求上将能让我的护卫官都安全离开这里,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费里维凝着他片刻,唇角轻弯,“你知不知道被我遣回去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时灿被他一问又有些紧张,能有什么下场,只要不关进黑暗星系里受罪,一辈子没人要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仰起头道:“我不怕!”
费里维怔了,旋即呵呵大笑起来,大掌揉了揉他的发顶,“你怎么关进牢里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