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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天亮,叮叮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晨起洗漱,低头望去,水中女子双眼浮肿,脸色憔悴,头发、眉眼、肌肤,有哪一样像未及桃李的少女?如盆里的那些芽,腊黄腊黄的,失了生机。
“丑死了……”她侧头望着发蔫的小芽,又抬首看向灰暗的天空,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些芽不生长……难道是因为没有阳光?”
叮叮打了个哆嗦,把正在树上小憩的绯羽唤醒,那鹰一阵烦躁,撒着被吵醒的火气。
叮叮抚过它的脖颈,小声安抚道:“好绯羽,一会再接着睡,现在帮我个忙好不好?你看这天每日都是阴沉沉的,闷的很,你若能飞高一些,便去看看云的上方,究竟有没有太阳?”
绯羽不奈烦的应了,张开翅膀冲天而起,几个呼吸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不多时,鹰就转了回来,一副慌张不定的样子。
叮叮心里浮出一阵莫名的恐惧,急急:“你在上面发现了什么?”
绯羽急躁,只得翅膀乱扇,忽见一旁麻袋中的种子,叼起一颗放到叮叮掌中,尖喙点点种子,又转头指向她胸前。
“种子……我……?”叮叮不解。
绯羽一声长嘶,啄起掌心的种子,在盆里刨了个土坑,把种子埋了进去。
“天上有人种花?”叮叮仍旧不解。
绯羽对她的理解能力表示气结,张开翅膀就去扇她的头。
“好了,好了。”她抱头躲避道:“别扑了,真的不明白啊!”
那鹰无奈,只得展开翅膀冲天而起,不多时叼来个石头,放到叮叮手中,用鄙视的眼光横她。
叮叮望见,忽怔道:“这石头……在天上?”
“嗷!”绯羽为自己聪明的表达而得意洋洋。
叮叮越发惊奇了:“你说……天顶上是石壁?”
“嗷!”
她狠狠的呆了呆——这片空间幅员辽阔不见边际,地底怎会有如此宽广的所在?她转头想再问问绯羽,哪知它显然还未休息够,直接钻进了树桠再不肯出来,严然把这树当成了栖息的安乐窝。
☆、莲子清如水(二)
翌日,强打着精神撑了几天的她终于是病倒了,酸软的双腿无法撑起纤瘦的身子,走几步路似乎都成了难事。
门外的“天”已是大亮,叮叮依旧困乏,本想缩进被褥再睡一会,不料砰的一声大响,无鳞玄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本就苍白的脸又添了些许雪色,蔷薇红的筋络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下组成交错的网,映在雪肤上,略微可怖。
“你在做甚?”声音有些沙哑,和平日清稳的声线大相径庭。
叮叮拉过被褥蒙住头,一想到他竟然把她关在地下,就生出些许烦厌之情来:“有些困了,想再睡会。”
许久都没有声音,她在心里默数到一百,探出头去看,只见无鳞依旧杵在原地,定定的望着她,连姿势也未改变半分。本想着身子不适,正好躲他几天,好平复调整一下郁悒的心情,可没想到一大清早他便不请自来,还堂而皇之的堵了她的门。
“过一个时辰就起来。”叮叮又把头缩了回去。
“天亮了。”他上前一步,居然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臂膀,将其拖了出来。
“好痛……啊!”叮叮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她惊诧,从未见过这样粗鲁的他!连三岁小儿也能看出她此时身子不适,而这个男人却不管不顾,一味的自私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叮叮忍无可忍,喝道。
“起来种花。”他木然。
“芽不生长我也没有办法啊!”叮叮瞪着眼睛,“地底下没有阳光,它们怎能长的好?这本就不是能生存的地方……别说植物,连人待长了时间,都会没有生气了!”
几句话喊下来,登时觉着虚脱乏力,她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冒起了星星。
“你病了?”见她晃了几晃,无鳞这才明白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肩。
“在这种鬼地方待得久了,任谁都会生病!”叮叮掰开他的手,委屈漫上心头,又红了眼睛。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走吧。”无鳞忽道。
“什么?”叮叮一怔。
“立刻回去。”他撑开双手凌空划圆,半空出现一个通道,洒出浅浅的白光:“这道门通向饕餮楼后院。”
叮叮愣了几愣,一脸的不可置信:“那我真走了啊?”
无鳞阖上眼,抬手指着门。
他就像一个画中人,温柔细致、反复无常、冷漠无情,美丽,却都不真实。
叮叮垂首:“我既然答应过你要让这里开满鲜花,总会想办法做到的,这一时半会也许无法实现,你再多给我点时间……”
无鳞摇头:“不用,你需谨记我讲过的话。”叮叮莫名:“什么话?”
他一字一句顿道:“保护自己不能有性命之虞。”
叮叮脸色一白,忽从心底生出一丝反感:“我的命我自己珍惜,不劳你费心了。”抬手唤来绯羽,没有一丝犹豫和流连,迈入那个奇异的白圈,她走了。
无鳞立在原地,望着圆圈分裂成细小的碎片,如一群纯白的蝴蝶在空气中消散,手指不经意划过衣服上蜈蚣般的线结,身形笔直的如同松木一般。
身后忽然传来女子的笑声,腻腻的,媚酥入骨。
他身形一晃,向身后抓去。一名赤足女子闪开,带着娇媚的笑:“咱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打架,好吗?”
“婴雏,你竟敢偷听!”无鳞沉下声音。
暗红发色的女子将手环到胸前:“我离的如此近你都没有发现,岂能怪我在一旁窥视?”
无鳞眉头一皱,冷然:“快滚!”
婴雏嘴角一勾:“这景像真是难得,你居然会发脾气了。哼,在别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居然来我这儿撒气。”她凑到跟前来,笑道:“就你这张木头脸,任谁都不会喜欢。”
“无需你喜欢。”无鳞转身。
“等等,别遇到点事情就想逃避。”婴雏拦在他身前,“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学会说话?你也真是与众不同,明明就是关心,可从你嘴里出来,为何就变的那样难听?”
“你来这里做甚,为说这几句讥讽之语?”
“来看看你的予心之人究竟是何样子。”婴雏掩嘴,“难得请过来,为什么要把人家放回去?”
“她在这里活不了。”无鳞垂下眼。
“看来还不算太笨,你俩的性命系在一起,自然要以她的生存为优先。好吧,这热闹看完了,我也该走了。”
“听着,不准干多余的事。”无鳞沉声。
她转头,笑容冷冷:“你在威胁我?哼,我才不会管闲事,到希望你早点去死。”说罢侧头扫过那些陶土盆子,不屑哼道:“你这留人的方式,也算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了。”
婴雏望着他愈发阴沉的脸,忽奇道:“你变了,脸上藏不住心事了。“
无鳞心中一凝,微小的表情立刻消失无踪,一阵微风荡过,人已无踪,“走了。”
婴雏望着空荡荡的石台摇头低喃:“缚丝成茧便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我看未必管用……
***
叮叮从四尺来高的半空跌落,直直坠到她那张紫檀榻上。心中大叹幸好雪翠勤快。这离家多日,松软舒适的衾枕依旧齐整的铺着,不然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绯羽则是凄惨,门后的甬道中狂风呼啸,它几乎是被乱流一路席卷而出,止不住身子,翻滚着撞上了房内绘着紫藤的屏风。
一瞬间大风乱流将房内吹了个七颠八倒,待得风渐止歇时,只见纸张、羽毛和碎瓷片散了满地,桌椅翻倒皆是没了正形,当真惨不忍睹!
终于回家了!叮叮顾不得房内一片狼藉,东摸摸,西摸摸,乐不可吱。此时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娇脆女声道:“六子,你快帮我进去看看,小姐的房空了许久,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响动,莫不是进了贼?”
六子道:“怎么可能,我看是小姐不在,你又闲的无事可做了。”雪翠顿足怒道:“是真的有声音,小狗才骗你。”六子笑道:“那你可做了七八次小狗了。”
六子走倒门边,侧耳听了片刻,摇头道:“怎么听着像是鸟飞进去了。”雪翠疑惑道:“怎么会,这门窗都锁的好好的。”
“打开看看。”
门刚一拉开,一道红影冲上天际,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云层里。
雪翠被吓的跳脚,惊声道:“刚……刚才是什么东西?”
“好……好像是只鹰。”六子呆呆答道。
两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见屋内乱糟糟一片,雪翠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