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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纷看到他的奇特造型,好奇道:“你家公子没有任何伪装,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弦霜仔细琢磨一阵,想明白后立刻哭丧了脸。叶纷笑得不能行,直到宁慕把她拖入马车才消停。
马车虽小,一应事务倒是俱全。宁慕坐在软榻上,面前放了一方书案,案上有卷宗若干,在这些卷宗均是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故,送过来之前,宁慕已经安排了人员进行筛选,挑出事态比较严重的才呈上。即便如此,卷宗数量还是很可观。
他微微蹙眉,薄唇轻抿,面容一如初见时的俊朗,却又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他在专心地批阅,修长白皙的手执笔飞速勾划,叶纷本在旁边磨墨,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叶岱。
宁慕如何感觉不到她在发呆。他抬头看着她,舒展眉宇:“怎么,一年没见,生疏了么?”
叶纷似乎从梦中惊醒:“啊……?没有没有。”
宁慕知道她在为叶岱担心:“叶叔父曾单枪匹马闯过黑白门,江南十二坞的水牢也拦他不住,是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叶纷点点头,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宁慕索性找点其他的话题:“纷纷,你的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了,叶朗撒了大网,发了毒誓,不捉到你和叶叔父,誓不罢休。”
叶纷想了想:“我母亲姓楼,据我爹说当初她是想给我起名为‘歌’的,以后我就叫楼歌吧。”名字不过是个称号,她对此并不在意,说完之后又在出神。
宁慕见此计不成,又施一计:“我近乎一年没有回来,兜兜怎么样?”
“兜兜皮着呢,前不久它刚抓烂了我新做的一条裙子。哎,你说这狗是不是都随它主人啊?”
“……”宁慕见她总算不再纠结于叶岱之事,也不在意自己被损,乘胜追击道:“你初次行走江湖,父亲给了你一份礼物。”
他递给叶纷一个剑匣,叶纷好奇地接过打开,一把精致的剑静静地躺在剑鞘中。她抽出剑来,发现此剑入手轻盈,剑身莹白如玉,寒刃闪着冷冷的光,是吹毛断发般锋利。
“皓月山庄的长孙世叔十年磨一剑,精心打造出的流云刃被父亲夺了去,你可要守好了啊!”
叶纷十分惊喜:“是不是师父知道我基础不好,拿不得太重的剑,才给了我这把?”
“你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短处,真是再好不过了!”
叶纷:“……”
·
官道平坦,马车行驶很顺畅。叶纷掀开帘子,望着周围风景。
夏末秋初,树木并未染上浅黄,一路只见树木青葱,鲜花繁盛,绿水清波自花木深处蜿蜒而下,说不尽的蓊郁动人。
叶纷倚在窗上,抬头看着未经污染的天空,那么纯净的湛蓝,她情不自禁地哼起歌:“就似热汤,还念烈火……”
宁慕本坐在车内看卷宗,闻声稍稍侧头,专注聆听。
“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
他看着叶纷,阳光透过树梢打在她的脸上,白皙得近乎透明。她声音轻柔,恍若羽毛轻轻落在光滑如镜的湖面上,荡起一圈涟漪。
“如浮云伴天马,公演一个……啊!”叶纷唱着唱着,忽然一只银针,伴着凌厉的破空之音朝她的面门刺来!
宁慕眼疾手快,把她一把扯回车内,银针钉在窗框上,针尾犹在颤抖。
叶纷心有余悸。
弦霜慌慌张张地撩开车帘:“公子,外面围了好多人!”
宁慕眸光微沉:“别慌,我出去看看,纷纷,你跟好我。”
叶纷定下心来,右手紧握流云刃的剑柄,跟着宁慕跃下马车。
一下车她就吓了一跳。马车里里外外大概围了数十圈人,皆是白衫银带的打扮。
为首的那人亦是白衫银带,不过是在腰侧垂了一块玉佩。他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盯住宁慕:“来者何人?”
宁慕丝毫不露惧色:“千剑宗宁慕。”
“啊,原来是盟主,久仰久仰!”对方话虽如此,可是神态依旧倨傲,没有一丝尊重的成分,“敢问盟主身边女子,是何方人士?”
“叶……”叶纷刚出声,触到宁慕警告的眼神,立刻改口,“也好,告诉你亦可,小女千剑宗楼歌。”
来人笑得很狂傲:“千剑宗楼歌?老夫怎得没有听说过?不知师从何人?”
宁慕回答得很沉稳:“师从剑痴权越。”
来人还要问什么,宁慕抢先一步反问:“不知风亭宫主,究竟何时打算公布身份?”
风亭收了脸上倨傲的笑,居然有些诧异:“不知盟主从何看出?”
宁慕回答得很客气:“贵派一向行事磊落,白衣银带、天麓银针是贵派的象征早已在江湖上闻名。更何况前几日听闻,风宫主领全宫之人赶赴苏州,估摸着也就是近日到达。”
回答得井井有条,风亭颇为意外地看了宁慕一眼,在他眼中,宁慕太年轻了。纵有宁白钦举全宗之力替他开拓人脉,在风亭这样的老江湖面前,他还是太稚嫩。
可是他有个有能耐的老子……虽然宁白钦不怎么涉世了,但他仍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于宁慕而言,第一剑客之子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资本。思及此处,风亭心下微动,向宁慕拱手道歉:“方才老夫劣徒一时失手,没有伤着盟主和楼姑娘吧?”
宁慕躬身还礼:“多谢宫主挂念,并没有。”
风亭很满意他的态度:“盟主虽年少却聪颖,自然知道老夫不远万里奔赴苏州,究竟所为何事。”
宁慕会心一笑:“自然是知道的。”
二人彼此打了个哈哈。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风亭固然是老江湖,可是宁慕从小就经受宁白钦的悉心教导,对于江湖上各种不言而喻的规则也了解不少。风亭希望千剑宗不要插手风凌之的事,这才千里迢迢奔来,可是有些事千剑宗不管可以,宁慕身为盟主,却是不能真的充耳不闻。
“风宫主,您是长辈,有些事情,您应当比我清楚。”
风亭看他颇为识相,也不再含糊:“盟主若想知道此中细节,老夫当然一力配合。”
二人彼此相视而笑,笑意都没有到达眼底。
·
风亭离开之后,叶纷不怀好意地嘲笑:“官腔打得倒是挺好。”
离了外人,宁慕卸下架子,颇为无奈:“父亲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不能小心谨慎。不那样说话,难防祸从口出啊。”
三人收拾妥当,重新上路。苏州距离金陵很近,可是路上耽误了许多时间,弦霜紧赶慢赶,到了傍晚,终于在城门将闭时入了金陵城。
金陵,著名的六朝古都。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令其在中国历史上,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夜色渐浓,秦淮河两岸软红千丈,纸醉金迷,入耳软糯的吴侬软语,令人不饮自醉。桨声灯影里,宁慕带着叶纷和弦霜乘着夜色,登上了一个正待游江的画舫。
叶纷当然巴不得上去看看,倒是弦霜涨红了脸:“公、公子,若是宗主知道,您来这种地方,一、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叶纷笑眯眯地拍了拍弦霜的肩:“没有关系,江湖中人嘛,洒脱一点!”说罢随宁慕登船。
弦霜哭丧着脸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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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船艄有高高的飞角,上挂蓝色琉璃灯,折射得舱内一片幽蓝暧昧的光晕,船舱很大,里面铺着厚厚的毛毯,舱壁随处垫着松松的垂坠垫子,舱底毛毯之上,零星放着几个精致的雕花小桌。
宁慕随便捡了一张暗处的桌子坐下,便有人来问需不需要花客。
所谓花客,即在画舫上陪着客人喝酒娱乐的姑娘,有的姑娘是清花客,有的姑娘是红花客,红花客可供客人狎玩,清花客则不可。来人是画舫上随侍的小厮,见宁慕一身湖蓝底暗银锦袍,叶纷一身银白云绣纹花袍,后面跟着的弦霜亦是衣质上乘,便知几人非富即贵,忙不迭地来拉客。
弦霜虽在宁慕和叶纷面前恭恭敬敬,可对于他人就不这样了:“去去去,没看见我家公子带着我家姑娘呢吗!少拿那些腌臜东西来碍眼!快走快走!”
小厮被弦霜的盛气凌人吓得不轻,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叶纷看着弦霜前后的巨大反差,差点笑抽。
作者有话要说:
☆、九逗
小桌上有一壶酒和几个酒杯,弦霜绞了块湿帕子把酒杯里里外外都擦了,又仔细检查一番,然后为宁慕和叶纷斟酒。
秦淮河河面极宽,有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