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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穆寒还有点良心,他是不会伤害大人的。”他走到女子身旁揽着她的肩,“魅儿,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回去救出她。”
“要是殷殷已经……已经……”她靠在丈夫肩头,只有轻叹。
“那我们就是拼上命,也要杀了白穆寒。”萧聿墨低声说,“我们都是大人救的,搭上这条命,也未尝不可。魅儿,你说呢?”
“当然。”她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水,眼神却已经狠厉了起来。
“当然……殷殷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们就,杀了他!”
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幸福,都是因为她才得以重生。她若出事,他们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可是自从黎殷殷强硬地送走他们后,三年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唉。”
黎殷殷坐起身,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粉衣女子,当下心中一沉,心道何时自己竟连房间里进了个人都未曾察觉,一面一把匕首入手中,不由分说割向女子咽喉。女子依旧低眉,整个一唯唯诺诺的模样,可脚下却一滑,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匕首。
黎殷殷心中暗自称奇这诡异从容的步法,一面再次逼上女子面门。
“黎姑娘暂且停手,且听奴家一言。”
她闻言,未收回匕首,只是身子爆退,落在榻边。
“何事?”这个女子居然认得她?
“我家姑娘早问黎姑娘之名,特邀您前往一叙。”女子原来是个侍女,颔首低眉,恭敬万分。
侍女见她只是蹙眉,便再重复了一句:“黎姑娘,我家姑娘邀您过去。”
“劳烦阁下带路。”尽管功夫退步,紫湮也不在手中,只要不遇上白穆寒等人那样的实力,她还是能够保证顺利脱身的。
“不敢当。”侍女颔首行礼,向着不远处一座小阁走去。黎殷殷抬步跟在后面,运气凝于指尖。
“到了。请黎姑娘进去吧。我家姑娘正在等您呢。”
走上台阶,一路通向最顶层的阁楼。她推开门,顿时一股茶香扑面而来。很淡,却又足以令人陶醉。
“黎姑娘,久仰大名。”桌案一侧的女子起身,浅粉色绣线梅花襦裙罩桃红直领外套,配白色披肩。她似乎极爱金饰配墨绿珠玉,云鬓上可见钗饰如此,项链、耳坠、镯子皆是。脸上扫着淡妆,整个人鲜艳扎眼,却又不落俗套。而她本人虽清丽脱俗,却也正与这服装恰恰相配,杏核美眸中波光流转,风情万种。
她那样的眼神,却刻意将她原本的清雅都削了下去。她低眸浅笑,请黎殷殷入座。
“你是……”
“妾身是这玲珑居的主人。”她的手指在茶盘上灵动,“黎姑娘便唤我玲珑就好。”
“你……为何知道我?”为何这样轻易地认出她?
“玲珑曾与姑娘有一面之缘。”她莫名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黎殷殷,笑:“而且姑娘的眼神,想必看过一次,就不会忘的。”如枪尖般锐利,却折射着一丝孤凄的眼神。那样矛盾,那样契合。
“今日与姑娘一见,玲珑有幸。姑娘果然是传闻那般。”
哪般?冷酷?残忍?决绝?
其实,那些都不是她的本性啊。
“姑娘很可敬,也……”她微微叹息,“也很可惜。”
她端起茶杯的手一颤,便被她不留痕迹地掩盖过去。
“玲珑姑娘何出此言?”
“不晓得。便是觉得姑娘你活得太累。这一次来到玲珑居,就权当一个休息,日后离开重入江湖,也不枉自在活一场。”
“若是以往,你说这话,可要危险了。”她低笑,望着茶杯内的倒影。也许是因为茶到底清苦的缘故,不然她的笑容为何一丝苦涩?
“姑娘也说了,是以往。”她依旧笑着,静静品茗。
“玲珑姑娘是个聪明人。也很有勇气。”
“黎姑娘,玲珑并不勇敢。这一切,只不过是源于玲珑自信罢了。”
黎殷殷轻笑一声。
“玲珑姑娘如此这般,就不怕如当年的姜涟漪?”提起那个女子,她的心还是微痛。
“玲珑并不在意世人如何说。玲珑只知道,人活在世上,总要让自己自在的。何必瞻前顾后呢?”
“玲珑姑娘倒是特别。”也许是她太瞻前顾后了。
“玲珑只是个市井,黎姑娘如此称道,到真是折煞玲珑了。”
“自在活一回……好,很好。玲珑,这一杯,我敬你。”
“殷殷姑娘倒也是个豪爽之人。”
她微讶。
“你……叫我什么?”
“莫非殷殷姑娘不喜欢?那玲珑改口就是了。”女子垂眸,“但姑娘刚才还叫了我玲珑呢。”
两位女子对视,皆会心一笑。
“好。我很欢喜这个称呼。”她笑,低头啜茗。
怕什么呢?就算真是敌人,她现在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的话,倒不如,潇洒自在。
忽然那个侍女匆匆走进来,落步无声。侍女低头在女子耳畔说了什么,她脸色一变。
“听剑阁……”女子呢喃,“怎么可能。”
听到这三个字,黎殷殷眯起眼,放下茶杯。便想起他许她离开那一天,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黎姑娘若是答应入听剑阁,这天底下,又有谁能奈何听剑阁,奈何姑娘?”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有“他会保护她”的幻觉。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不作理会,径直走出。
“不答应的话……那白某也会等到黎姑娘答应的那一天。”
“这听剑阁与玲珑居向来素无瓜葛,怎么会……”
“他们说,只是执行任务来到这里。可是领队的那个,好像是司命剑主。她说,要找姑娘您……”
“我去会会他们。殷殷姑娘,先失陪了。”
“玲珑且去。”
侍女有些惊讶地看着从容饮茶的黎殷殷,也未多话。
女子摇着罗扇,半掩娇面,走向坐在桌边的黑衣女子。
“疏桐姑娘,你找妾身前来,有何事?”
“孔姑娘,在下有一事……”
女子与侍女疑惑地对视一眼,都将不解的目光投到疏桐身上。
“疏桐姑娘,你叫我什么?我可不姓孔啊。”
“在下唐突。”那种疑惑的眼神,毫无变化。莫非她也不是?
“未曾请教姑娘姓名?”
“妾身杜月儿,小字玲珑。”女子欠身行礼。
“那是在下冒犯姑娘了。我们走吧。”
若真是装出来的,这种逼真演技,怎么可能存在?那种发自内心的疑虑,根本不可能伪装!也许自己有些揠苗助长了。
孔玲珑,你到底在哪!
“姑娘,她……”
“玲珑居今日打烊。”女子冷道。
“是。”
女子回到阁楼,笑。
“抱歉,玲珑刚刚去处理了一些事务。望姑娘不要见怪。”
“无碍。”她放下茶杯,“玲珑,我想听听你的事情。”
“好。”杜月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玲珑姓杜,名月儿,小字玲珑。本是江湖中一门派首领的女儿。因为我是女子,本来一些门派长老们就不待见我。十岁那年,父亲收了一个徒弟,他开始亲传我二人剑法,但对师兄甚至比对我还要上心。”
“后来渐渐大了,本来支持我的一些长老,不知为何也偏向了师兄。”
“所以最后,他成了首领。而我自然被驱逐。但是离开之前我带走了一样东西。”
“哈哈哈哈……没有那样东西,他不会安枕的!其实那样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就是不想让他得逞而已!”
“所以啊……殷殷姑娘,我也很累。”
“所以,趁着现在,想做什么便做吧。免得背负太多啊,殷殷姑娘。”
黎殷殷不语。连叹息都没有。
“其实啊……当年是师兄要挟他们……用他们的骨肉……最终还是不服的,亲手杀死了还是襁褓或总角的孩子,废了那些长老的经脉,断了他们的手脚,将他们的男眷都杀了,女眷都废了武功卖了……论手腕,我比不过他。所以,我没用,守不住父亲的基业。”
“据说之后,那些背叛我的人,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我知道他们是被逼的,但是他们活该!论谋略,我当然能与师兄一比!”她有些语无伦次了,伏在桌案上一声又一声地叹息。
“殷殷姑娘,今日玲珑太失礼了。姑娘就先回去吧。”
“好。玲珑你好好休息。说到底,还是黎某唐突。”
“不。就算殷殷姑娘不问,玲珑也迟早要说的。朋友,本就该坦诚相待。”
黎殷殷心头有些动容。
朋友么?
她一无所有啊……
她无言,然后走下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