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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还是不要羡慕的好,就那细皮嫩肉的小身骨,保不准风一吹就倒了。”
“就是就是,学习好顶个屁用,跟个病西施似的!”
“也是,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听说这个人很邪门。”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她暑假又出事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点吧,我听着她脾气不太好,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
晨曦的骄阳冉冉挂在山头,初秋的微风舒爽的吹着。校园里,青松苍翠的小道上,教室门前的台阶上,总有一些同学凑做一堆在我路过时,边斜着眼角偷偷觑我,边压低了嗓音窃窃私语。
全年级第一?逃课?还脾气古怪身带邪事?这一个暑假堪堪过去,孰料想,我竟又多了这么几条鲜明光亮到让人笑言的噱头!
是以,我看着他们各种讥诮不屑的眼神,不觉冷笑一声。这人若要妒忌你,老天爷都没办法。
而碰上这样酷似李家婶的同学,我不屑双手叉腰,再气吞山河演一个泼妇来与他们对上一阵。再者,他们口中那些事说真不真说假不假。而我相信,这些真真假假的谣言定会止于智者,我自不予一干俗人计较!
于是,我眉目疏淡斜一眼他们,径自走在校园里,微微翘着的唇角似笑非笑。
“白骨精,等等我……”耳边蓦地传来一道活力四射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停步,回头看他笑的恍若一道轻轻撩拨过我脸颊的风,“陆南山?”我讶异看他。
“不是我,你还希望是哪个?”初显桃姿容色的陆南山疾步迈到我面前,他方方站定,便将书包往怀里揽了下。遂,挑着眉,勾着那双风流寸染的眸将我细致审量了一遍,“怎么?白骨精,很惊讶?不想跟我一个班么?”
我不答,径自斜着眉峰静静望他,果然,这人不管什么时候,一身衣着总是那般整洁考究。譬如今日,他一件亚麻色的格子衬衫,一条泛白的牛仔裤,就连那一双白色的球鞋也都无半丝污垢。这样的他……我不禁颔首微叹——陆南山,你春花秋月般的气质能不能让我?
“白骨精?”陆南山见我瞧他时间颇久,抬了爪子在我面前晃晃,“发什么呆了?”
“嗯?”我下意识的抬眼,见他偏首望我满目狐疑。是以,我赶紧收回被这厮惊艳了的目光,顿了下,脱口又道:“嗯……我在想,这和你分到一个班乃是万幸!”
他听我如此说道,遂,笑了,笑了个春风得意,“呵呵,你也这么觉着啊?”
“是啊。”我看他笑的面色如此颠簸,便也弯了眉眼,瞅着他诡异笑了笑,“毕竟,这以后若是有事要撂挑子……我还得找你!”
“白骨精,你就不想老子好过是不是?”果然,这厮想到曾经我撂挑子时,他那苦哈哈的痛楚,将将还写意风流的面色立刻狰狞了起来。
我看他眸中噌噌燃着一股怒火,又无辜的朝他笑笑,“我一直就是这么个想法,你也一直都知道的。”
“你……”他眼角一挑瞪我,遂,神色又是一转,盯着我凉凉开口,“我说白骨精,你这形象?这感觉?你妈把你重造了一遍?嗯?”他嘴角爬着揶揄的笑,转着那双光芒甚亮的眼睛在我身上瞄来瞄去。
我看他一脸讨厌笑着,顿觉这厮不是拐着弯骂我以前丑么?虽然真真说来,以前我不修边幅的模样是没他漂亮,但我自认,自己这张圆嘟嘟水汪汪的小脸蛋虽不似他那般精致绝伦,却也跟个“丑”字挨不着边吧?
是以,我瞧着陆南山着实欠扁的神色,恨不能一巴掌直直拍过去,捂住他那魅人心神的脸。
我这般一想,便也真真仰着脑袋眯了眯眼。遂,表情着实危险瞧着他细瓷般白润的脸,忽而璀璨一笑。笑的陆南山扭着眉峰头皮发麻时,我踮着脚伸出自己纤白的爪子,毫不客气摸上他委实俊俏的脸蛋狠狠一捏,“嗯,不错,陆南山,肥了!一个暑假你妈竟把你养成了一头猪,委实不错。”我紧紧贴着他,在他耳边幽幽说道。
陆南山愣愣看着我璀璨的笑容,胡来的动作,遂,在我悠然退开一步时,他才倏地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我那有跟猪一样肥?慕容萱你个白骨精,你、你、你看不得老子跟你一样苗条是不?”他气急败坏在我面前跳了两跳,指手跺脚震天嚎了一番后,蓦地静下来正了正自己暴躁的三观。遂,摸着自己漂亮的下巴阴险对我一笑,“不过,慕容萱,就算老子这张脸圆润了点,但还是比你好看,你个白骨精。”说完,便踏着阔步悠扬而去……
我看着陆南山远去的背影,拧着双眉杵了半响。半响后,我才恨恨磨着牙——陆南山,你这混蛋专往我的痛楚戳啊!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事事比的过你,偏生这张脸太过稚嫩,稚嫩到连我双被人赞誉过很多次的眼睛也赶不上你的桃花眼好看!
我一边在心里碎碎的念他,一边不由摸着眼角叹了口气。果然,这陆家的基因如此优良,优良到这般罪孽!
……
晨后的第一节课,一位三十好几个头拔高的老师沉着一双眉眼进得教室,他步履悠悠往讲台上一站,给我们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本人姓王,是你们今后的班主任,兼带语文。还有我希望现在的你们可以摒弃小学各种不成熟的幼稚表现,我们一起相携努力走过初中这三年,为你们今后的高中生涯打好厚实的底子。以便将来可以挤入一流大学,继而可以成为国之砥柱栋梁……”
这个姓王的老师课后便被同学私下唏嘘惶然冠了个“阎王”的称号,只因听说他的教学风格颇为犀利狠辣。若有一朝不幸犯在他手上,那绝对是棍棒狠抽而不留情面。
我常听外校新转来的同学这样私道王老师的秘辛:“你听说了没有?这个王老师啊,那学业生涯之坎坷,坎坷路上之坚韧,那委实不是一般人能以比拟。”
“还有啊,我听说他这一路抱着书本学过来,在高中一蹲就蹲了个六年,后而考上大学又是幽幽挨过四年。二十七岁那年终于蹲完大学,毕业后,出来即复考村级教师,这一考便又是三年……”
这样的八卦听的多了,个中因由组织起来,其意大致是这样的……
三年前王老师正好三十而立,但奈何,一直年少悒郁不得志。是以,他经常愁眉颓然于事业婚姻百废不兴,是而有次借酒消愁后,他便踏着月色推了自行车晕晕晃晃回家去。
不料想,这一天,他竟被月老眷顾拴了红绳,偏巧不巧遇了一个生病的姑娘。是以,王老师酒后心智虽模糊,却也知怜香惜玉。他看着路边面色苍白的姑娘,把心肠狠狠的软了一把。旋即,他扶起姑娘用自行车载着她去了一趟诊所。因此,千里姻缘一线牵定,他便与这姑娘结下了一段较为富贵的缘分。
说到富贵,便是那姑娘的身份乃是教育局长的千金,而王老师也算是一朝心慈得了这般富贵,后来一成婚姻二成事业!
是以,自他三年前刚调任到我们学校,校长便端了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姿态甚为卑下对他亲自迎接洗尘再委以重任。因而,他是直接越过了实习期,立时接手了初中一年级,连任了三年的班主任。
我曾有幸看过他带上一届的班级时,那眸光阴鸷拿着皮鞭把学生推水洼里狠揍的样子……
那时我纯净幼小的心灵就深深地烙下了这样一道痕迹——原来孜孜不倦培养祖国小花朵的老花朵,并不都是辛勤到赏心悦目的老花朵。就像王老师这款,我应该贴切的称他为阻在我们人生道路上一株颇为尖锐的荆棘!
而事实证明,王老师这款颇为尖锐的荆棘也确实在我以后的道路上,抖着他那满身的刺铺了一条差点让我羽化成仙的路!
是以,这开学不过一周,我便在他阴沉沉的脸色下,在同学们惊诧讽刺的眼神中,捡起了他扔在地上的作文本……
“重写。”他盯着我冷冷说道。
我们都知道,是个人便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一个人以一种姿态站在一个地方久了,如果在一刹那把他推离了原来的轨迹,那人决计是会有逆反心理的,他更不会在瞬间平静的面对接受这种突发的状况。
我就是这样的人,因在小学混的着实懒散自在。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在这突来的变故下,让我心中骤生一股羞愤和委屈。
是以,在王老师冷然的目光下,在周围数道不屑的眼神中,我虽不曾泪流满面,却也暗暗红了眼眶。
“捡起来……”王老师悠闲站在讲台上,但那犹如地狱幽冥般的表情却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