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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将这话抛到脑后,欣然承载了许多妄念下的危险!后来,我时常在想,如果慕容杰是一个福星,那么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衰星!
慕容杰又一次扔下我逃之夭夭躲过了一场灾难,而我扬着桀骜不驯的眉眼又一次被宿命这东西一爪子拍到了地狱!
日头斜在半山,周边一排挺拔的杨树在清风的撩拨下簌簌作响。当我踢踏着自行车目中无人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时,当我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骑车的技术终于更上一层楼时,这老天爷一个不悦的眼风当即扫下……
瞬时,一条棍子黑乎乎梗在了我速度超然的车轮下,而满眼骄傲自负的我却是根本没看清从哪里跳出来个木棍?
于是,我茫然不知躲去,惶惶恐恐惊惊愕愕骑着自行车奋勇前行……
这从另一个角度瞧来,那场景,是我三千青丝恍若舞动的墨稠在空中翻涌,瞪直了的眼睛好似夜幕中最为璀璨的北极之星。我两袖翻飞姿态缭绕的骑着自行车,而自行车又踩着跟它同速度滚来滚去的木棍,我们就这般气势如虹在四爷爷家的园子里耍了一回惊险的杂技!
焉,在这场惊异绝伦的杂耍下,我悲壮的下场是——自己英雄救物舍生取义成了自行车的终极肉垫!
这接下来……
黄昏的日头探着脑袋满脸窃笑躲在西面的山头,漫天的晚霞妖冶晕染在稀稀落落的云层中,一群乌鸦从我的头顶呼呼飞过,发出阵阵难听的“嘎嘎”声……
我睁着眼空洞的眼看了下娴静躺在自己身上的自行车,又空洞的掀起眼皮盯着天际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好美的夕阳啊!”
是以,我愣愣躺了半响后,委实疑惑抬起胳膊在脸上胡乱用袖子揩了下。遂,悠悠然把自行车从身上拨开,再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迷糊的脑袋,又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我抬目茫然四顾瞧了一番后,便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四爷爷的园子。
我不知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因为自我从四爷爷家的园子醒来之际,这大脑便一片混沌。但最终我却是不曾走错门,跟着潜意识的步调,我就是回家了!
是以,当我推着自行车风尘仆仆眉眼难舒走进家门时,袅袅的炊烟自烟囱里四散随风,满院子都是让人腹欲膨胀的菜香。我转着一双迷离的眼眸四处打量,这满目古老质朴的四合院却是让我无限的陌生……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我歪着发懵的脑袋暗自思索,但空白的记忆终是让我无处辨别。
抬目,当我将将看到厨房里走出一道身影时,我的脑袋蓦地一阵抽痛,“奶奶?”我下意识的喊了声。
端着饭菜的奶奶看见衣衫褴褛满身狼藉的我怔了一下,遂,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急切,“萱啊,你怎么了这是?啊?怎么满身的土啊?”奶奶将饭菜搁到院里一张石桌上,她疾步走来拍掉我满身的尘土,又举着袖子在我脏兮兮的脸蛋上胡乱抹了两把。
我静默把目光从奶奶身上移开,举目审视着东南角一处新翻盖的屋子,回头疑惑道:“奶奶,这啥时候修的屋啊?”
我的话似一道惊雷,吓得奶奶惊愣半响,“萱啊,你怎么了这是?”奶奶蹙着双目,眉间带了一抹急色。她绕着我亟亟走了两圈,遂而抬起胳膊,许是想掐着我的脸蛋一番摇晃,继而让我清明。孰料,她扬起的胳膊迫切了点,那宽大的衣袖顿而不小心扫过桌上的饭菜,在一阵稀里哗啦的清脆响声中,这碗破了,饭也撒了……
奶奶瞧也不瞧地上乱撒的饭菜,语声焦急摸摸我的头,遂又掐掐我的脸,急道:“这孩子怎么了这是?萱啊,你别吓奶奶啊?”
“奶奶……”我茫然不知所措唤了声,仍不知怎么去解释。稍稍一想,我这脑袋里恍若有千万根针扎般的疼。
……
于是,接下来,整一个家族,上至爷爷奶奶,中至叔婶妈妈,下至弟弟妹妹,都在奶奶慌乱的一声呐喊下,在屋里排排站成串儿让我辨认。然则,我辨认的结果是——除了奶奶我谁都不记得了!
是以,若说乌龙之事要封个鼻祖,我若堪当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这一件失忆的乌龙一折腾又是几天,我两次出事,爸爸都是不在家的。因着爷爷奶奶的关系,不管我怎么折腾,妈妈都是比较淡定的。就像这一次,她看我除了不认识她之外四肢仍是健全。是以,她白天照常跟村里的婶婶姐姐去白虎山观音寺的庙会上听那‘杨家将战死金沙滩’的折子戏,晚上对着电视又是大半夜的熬……
急虑颇重的爷爷奶奶整天围着我想尽各种法子,叔叔把各山头知名的郎中巫医请了一堆,然则这次,他们却都是兴冲冲的来,再摇着脑袋悻悻然的归。
是以,瞧着天上白云孤飞,我每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空一切和老天爷玩了半个月的失忆。
如若每一场意外都是老天爷兴起下的一幕戏,那它再怎么荡气回肠匪夷所思,终究会有落幕的时候不是?即便我这人生来就处在一幕幕难以握持的剧幕中,滑稽的演着些让人时常窃笑戏谑的戏!
因而,这出戏唱着唱着,老天爷终于罢手了。它看也看了,但再怎么折腾,我还是两眼不瞄头顶天,一心不求菩萨道。顽石终是顽石,磨不成绣花针。
是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五岁的落落俏皮扑过来问我,“姐,姐,你认得我是谁么?我是谁?”
我不妨会被一个小丫头扑到,也不妨她这一扑,我好巧不巧将脑袋磕在门柱上。是以,就在风过树影婆娑的时候,脑中丢失了半个月的记忆突然似汹涌的潮水,一寸一寸填回我的脑海,“落落?慕容杰?慕容博?”我如大梦初醒盯着面前嬉笑的弟妹,唇如红缨一启,缓缓吐出了他们的名字。
慕容杰捏着一根竹竿跑到我面前,瞧着我乌黑明晰的眼,他顿时双眼放光在院里跳着脚大喊:“爷爷?奶奶?慕容萱记起我们了,记起来了……”
屋里爷爷奶奶听到慕容杰极为亢奋的呼喊,赶紧神色匆匆自屋子走出。他们三两步并到我面前,爷爷佝偻着背吃力将我从屋檐下的台阶上抱起,焦急问道:“萱?认得爷爷吗?叫一声?”
“爷爷”我弯弯扬了唇角,对着爷爷轻浅一笑。回过头,看奶奶神色急促站在一边,我又朝着她温朗说道:“奶奶,我饿了。”
“萱啊饿了吗,那你想吃什么?奶奶这就去做,这就去做……”奶奶看我脑子终于清明了,她长长吁了口气。遂,抬着粗糙的手满目慈爱在我脸上摸了又摸。
“荷包蛋。”带着一抹重拾记忆的喜悦,我笑着说道。
“好,奶奶马上就去做。”
……
又一次,随着宿命的脚步,一场浩劫稀里糊涂落下帷幕。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然我这一堑长的委实狠了,狠到不止脾气变了,连那胡闹的性子也收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慢慢长大的蜕变,那这蜕变具体表现在——我退却一身的躁动与野性,再也不曾像只野猴子扒在树上掏鸟窝,更不会光着脚丫满院子乱跑。而那些乱七八糟让我吃了两次闷亏的各色车子,我自是不会再去碰他们。
总之,我悄悄的敛了股如月般疏冷的气息,时不时的守上一窗,尽干上些静待月明这种附庸风雅的事!
这发呆的毛病也便自此落下了,我经常会安静的盯着一样东西看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花儿都谢了,树上的鸟儿都睡了,我却依然不知,自己盯着一样东西看了那么久,到底顿悟了什么?
后来,奶奶常摸着我的头感叹,“这萱长大了啊,也不皮了啊,但这安静的模样反倒让人不习惯了……”
……
☆、其心异
七月,又名孟秋。
小学毕业新晋初中第一天,晨曦将将破晓,我便被几只云雀吵醒。是以,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从被里爬出来,扯过妈妈以励我独占几个山头之榜首的新衫子穿上,起身简单洗漱后,我对着镜子左瞧右顾右顾左瞧,待自己这身行头看着特为清爽干净时,我才背了书包踏着散漫的步调向学校走去。
“看,那就是慕容萱,听说是以全学区第一的成绩升上初中部的。”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那个老请假老逃课的慕容萱么!”
“这样的状况还能考第一,委实羡慕。”
“我劝你还是不要羡慕的好,就那细皮嫩肉的小身骨,保不准风一吹就倒了。”
“就是就是,学习好顶个屁用,跟个病西施似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