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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板,下边果然露出硕大空间,一股陈年白菜的酸腐味道,扑面而来,这里显然就是地窖了,“傻二,快过这边来。”傻二爬到我旁边,“做什么?”“跳下去。”傻二皱眉,“好臭,不要。”我气得笑出来,“都快性命不保了,你还嫌东嫌西。”一脚把他踢进地窖,跟着自己也跳下去,合上铁板,微微的露了点缝隙通气。迫在眉睫危机解除,我开始修理傻二,“膳事房怎么会着火的?”傻二缩成一团躲在最远角落,恨不得自己能够凭空消失。我威严喝道:“快说,不说把你丢出去烤成黑黑小番薯。”傻二吓得魂不附体,慌慌张张辩解:“是它自己烧起来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气得笑出来,“我才不相信,傻二,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说我立刻动手。”傻二沉默了阵,痒痒然说道,“我摆弄那只风箱,觉得很有趣,就拆开来玩,没有留意灶台,火烧出来,碰到干干芦柴,越少越旺,窜到屋梁上,天气好热,屋梁尽情燃烧。”前言不搭后语的将起因经过结果描述清楚。我忍俊不禁,板着脸说道:“做事要认真,一心不能二用,这道理妈妈没有教过你么?”傻二将一颗愧疚头颅垂到胸前,“有。”几乎快要哭出来。我叹了口气,不忍再责备他,“算了,我也有不是,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膳事房。”傻二小心翼翼问道:“碧瑶,你原谅我了么?”我没好气的笑,“不原谅你还能怎的,总不成揍你一顿吧?”傻二讨好的笑,凑到我跟前,伸出袖子给我擦汗。过了小半盏茶功夫,头顶传来嘈杂人声,猜知火势多半已经得到控制,我盘算着要揭开虚掩的大铁板,却听见夏东海声嘶力竭唤我名字,“田氏,田氏你在哪儿?” 又听到有人说,“夏将军你不用再找,膳食房全线倒塌,里边不可能还有活人的。”夏东海颤声说道:“胡说,田氏一定还活着,她是多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找地方藏起来。”我呆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却又莫名欢喜。有人开始清理地上重物垃圾,烧焦的木头砖块逐一搬走,我耐心等待了一刻钟,跟着用力推开大铁板,傻二喜滋滋跑到我跟前,“我也要出去。”我心念翻转,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住他额间的太阳穴挥出一记老拳,傻二猝不及防,闷哼了声,软软倒在地上。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外边除了夏东海以外,还有好些闲杂人等,傻二目前冒充的是圣上,但他对这身份完全没有意识,为了确保他不会胡言乱语,以致使人生疑,将他打昏是唯一的办法。我扶起傻二身体,靠在地窖石壁上,双手攀上兀自发热的窖口方砖地板,一个挺身跃出地窖,拖出傻二,然后我就看到了夏东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夏东海,他浑身脏污,头发飞散,在残垣断壁之中埋头翻检,见到有貌似人体的物件,立即不顾一切扒出来,一双手因此漆黑肮脏,十指指甲剥落,汩汩流血,一滴一滴,洒落尘埃。我叫了他一声,“夏东海。”夏东海怔了怔,慢慢抬起头,目不转睛注视我,眼中波光闪动,“田氏?”我笑着说道:“是我。”夏东海没有作声,悄悄将双手藏在身后,“是否安然无恙?”“是。”夏东海沉默了阵,似是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是笑,“那就好。”
第二六章 出宫(上)
稍后我和夏东海合力将傻二带回内殿,打理干净,我简要叙述了膳事房走火的原因,夏东海也汇报他的进度,确认薛世良已经着手安排圣上出巡事务,同时答应调派第五路骁果营负责联防,并已经和该路千牛直长孔慈做了初步沟通,说明矩阵排列要求。这期间傻二始终昏迷着,额头附近一团淤青,夏东海看得迷惑,最后终于忍不住问我:“田氏,你究竟是用什么凶器袭击他的?”我干笑不已,“什么都没用,就是给了他一拳。”夏东海没做声,挽起袖子替傻二推宫活血,眼神有意无意扫射我双手,“简直是铁拳无敌。”嘴角露出些微笑意。我气结,真想扑上去咬他两口。稍后薛世良过成象殿请示,问圣上是否有受伤,是否仍然决定照原计划出巡,夏东海十分肯定的回答了他这一问题,“没有受伤,照原计划出巡。”打发走薛世良,夏东海迟疑了阵,开口问我:“田氏,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完成的心愿?”我问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夏东海说道:“你如果有,不妨告诉我,我会竭力替你完成。”“为什么?”夏东海沉吟了阵,“我感激你。”我笑出来,沉吟良久,“我希望死后能够和圣上葬在一起。”夏东海脸色微变,踌躇了阵,“这会有难度。”我自嘲的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讲。”夏东海没再作声,专心致志给给傻二推宫活血,一盏茶功夫后,傻二终于哼了一声,睁开双眼,看着夏东海出了会神,跟着露出痴呆笑容,“我饿了。”夏东海无言,良久痒痒说道:“做傻子真好。”我忍不住笑出来,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开始着手熬制附子汤。膳事房今次走火,所有炊事用具和煎药的药罐炉灶都已经烧毁,不过好在我自己还有一套简易的备用罐子,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下午三时左右,薛世良准备的龙辇抬进成象殿,我用青花瓷碗盛了附子汤,端给傻二服用,傻二皱眉,“这是什么汤水,”他闻了闻,“味道古怪,不要喝。”我花言巧语说道:“你是不是觉着好头痛?”傻二摸着额头上鸡蛋大小的淤青,老实点头,“是。”我笑着说道:“喝下这碗大补的药汤,就不头痛了。”傻二听话的凑到碗口边上,小口小口,将一大碗附子汤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摸摸额头,天真说道:“好像真的不痛了。”我没有作声,突然难过之极。夏东海在我身后说了一句,“欺负傻子,是会遭天谴的,”他微不可闻的叹息,“田氏,你和我注定都不会有好结果。”我勉强笑道:“我知道,不过就算事情重新来过,我也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我没得选择。很快附子汤的药性发作,傻二清亮双眼神光涣散,软软瘫在卧榻上,面容似笑非笑,我和夏东海给他换上龙袍,搬进龙辇,为着保险起见,夏东海将他双手手足都捆绑在龙椅上,使他不能动弹,傻二神志不清,也不知道挣扎。夏东海从衣内掏出一粒药丸,要塞进傻二口中,我抓住他的手,“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夏东海说道:“赤箭丸。”我听得吃惊,所谓的赤箭丸,就是用赤箭的种子做成的药丸,按照神农本草经的记载,赤箭又叫十二杀鬼仁,是一种非常霸道的中药,把赤箭的种子磨成粉,拌上蜂蜜,揉成药丸,人少量服用,可以保养喉咙,过量则会说不出话,严重的甚至会变成哑巴,“你不能给他吃这个。”“非吃不可,我不希望沿途有任何意外发生,”他冷冷注视我,“你也不希望自己弟弟妹妹有任何意外发生,对不对?”暗示若是如果事情不顺,田武和碧桃就再没有活路。我没作声,夏东海凡事求稳妥,他这样做法也无可厚非,尤其还有一点,是我没有说出来的,附子汤药性温和,药效持续时间也不长,假如半路上傻二突然清醒,发现自己手足被绑缚,大吼大叫,后果确实是会不堪设想,但要对傻二那样天真良善的人投毒,又实在于心不忍,如此踌躇良久,最后到底还是忧虑自家弟妹多些,不得不松开握住夏东海的手。傻二吞下药丸,夏东海将卧榻上的圣上身躯用浸染了香料的毛毯包裹着,抱进龙辇,轻轻放在傻二脚边,对于这样有损圣上尊严的待遇,夏东海难过得眼圈发红,我也黯然神伤,勉强打起精神安慰他,“权当圣上是在熟睡中微服私访。” 夏东海没作声,沉吟良久,说道:“田氏,你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我。。。。”“你什么?”夏东海踌躇了阵,“没什么,”他迅速转过身,深吸口气,招呼守在大殿的四名绯衣宫女,“圣上已经准备妥当,准备起驾出宫。”高大健美的绯衣宫女鱼贯入内,抬起龙辇,我和夏东海一左一右,站在窗口两旁,龙辇步出内殿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回头张望,轻声叹口气,说不出心中是惆怅还是感伤。
第二六章 出宫(下)
到了宫门口,有一名年轻男子迎上来,单膝跪在地上,“扬州丹阳行宫骁果营第五路千牛左直长孔慈,给圣上请安。”在他身后不远,薛世良带着一干从长安跟着圣上来扬州的高阶官员,黑压压排成数列。我心里赞叹,这位孔大人的声音,低沉婉转,入耳有一种烫贴人心的力量,真是一把好嗓。夏东海说道:“孔大人不必多礼,圣上身子不适,厌烦见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