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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哭?不,不会的。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杏贞?大小姐?未来的慈禧太后?会死?
这样想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和好笑,只推开了正扬冲进了杏贞的内室。
杏贞此刻,正躺在床上,她的脸色已不像先前那样红润透白,那白色中带着恐怖的紫色,从脸上到唇上,到指甲,都是那样暗的颜色,她紧闭着双眼,已经没有力气睁开,但是兰芷分明看见她在呢喃着什么,她在呓语,她在说话,她没死啊?
兰芷大声道:“你们会快进来啊,小姐还想说话呢,还想说话呢,她没事,她没死…”
闻言富察氏率先跑了进来,踉踉跄跄差点跌倒,众人都挤进来看杏贞,而此刻杏贞却一动也不动了。
李大夫和其他两位大夫忙让众人退下去,近身去杏贞身边查看,兰芷再一旁焦急等待着,可是一分一秒过去了,离她心里想要的答案却越来越远。
李大夫走到惠征身边,只叹息道:“大人,我尽力了,实在查不出小姐中的是什么毒,而且毒性极大,毒发实在太快,一时间恕难回天。怕是…。撑不到明日早晨。”
“胡说!”兰芷喝住,只道:“我们家小姐洪福齐天,不是一般人,是不会轻易赴死的!”
富察氏此刻哭得像个泪人儿,忙跑到杏贞身边,呼唤道:“女儿,你看看额娘,你看看额娘,都是额娘不好…都是额娘笨,不能保护你…”
兰芷怎么也不能想象,杏贞会死吗?她总觉得她如女神一般光芒万丈,却忘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生老病死,不过人之常情。
她突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重重跌坐在地上。还记得半年前,她与杏贞也是这样无力跌坐在地上,眼看着绿筠带着未出世的孩子死去,无能为力,而如今,杏贞也躺着床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外头打更了,四更天,屋里头却还是一片喧闹,哭声一片。五更天,下人们开始张罗丧事,赵婆子的是尸体也被抬了出去,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她的头颅撞在柱子上,柴房一片血腥之气,可是她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去了。
微笑,是表示欣慰吗?是达到目的了吗?
三日后,杏贞出灵。葬于徽州城外十里坡。
失去了杏贞的叶赫那拉府生气全无,此事尘埃落定,府里头却悲戚连日笼罩。兰芷还是做了那个手机的丫头,再不似以往活色生香一般在杏贞身边打转,她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惘。温言温玉因着大小姐一死,心里也抑郁,富察氏一病不起,忙去大房房里照看了。
正扬始终未能释怀,而赵婆子临死前揭露的那番话让他更受打击,带着胭脂,终于离去了。惠征想去寻他,却只留下一封书信,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惠征老泪纵横。
曰:多年养育深恩,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再尽孝道。
家宅往事054身份转换
惠征再也没有力气去追究玉湘之责了,这场变故让他心力交瘁,终日饮酒解愁。玉湘明白真相,却也惘然,大错已铸,无人指责,心里却百般是苦。好在桂祥还在,她终日照顾桂祥,再无力分身去想其他。
季安如何?惠征思量后决定放了他。无论是否是自己的儿子,这都不重要,纵然是,焉能原谅他?但是他已经无心再去计较,也请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放老朽一马吧,无力折腾了。而菜根也不知怎的随着正扬消失了。
平静如一滩死水的叶赫那拉府,了无生气。
温玉染了风寒,兰芷奉命去照顾富察氏。富察氏身子羸弱,终日躺在床上。兰芷打了洗脚水,试了试水温,这才端过去。富察氏缓缓起身,见兰芷,问道:“温玉呢?怎么是你来伺候?”
兰芷道:“丫头染了风寒,让她休息去了,这两天我代她一代。”
“恩。”富察氏应了一声,又道:“前些日子听闻桂祥身子也不好,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兰芷替富察氏脱下鞋子,轻声道:“四夫人也着急,如今也好全了吧。并不碍事的。”
富察氏一双足生的小巧,兰芷笑道:“夫人的脚真好看,白嫩小巧,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富察氏露出久违的微笑,答道:“你慢一点,你看,我的左脚心有一颗黑痣,这是女人富有和前途的象征。”她笑的甚是满意,又对兰芷道,“我家杏贞脚上也有,不过她的福气比我大,有两颗,左右脚均有,这必然是大富大贵之兆。”
念及杏贞,富察氏脸色又黯淡起来。兰芷不忍见他伤心,避重就轻道:“夫人,那有什么,兰芷脚上也有,不过是胎记,这些坊间传闻哪里做的了数啊。”
富察氏脸色微微惊愕:“你这丫头最喜欢胡诌,两脚上都各有一颗黑痔,这是大富大贵,顶天的大富,将来皇后的命。你哪里会有。”
兰芷见其不信,索性脱了鞋袜,笑道:“夫人,您看呐,我哪里骗你了。”
兰芷确实不是骗富察氏的,她双足的黑痣明显而对称,这是她头一次重生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的,若说这是富贵之相,似乎实在迷信而牵强。反正自己到这个时代之后,也没什么好事。
富察氏看着兰芷,脸色又惊又喜,突然抱着兰芷就哭了起来,兰芷不明所以,只当是她又想起杏贞,忙扶着她在床上躺着去。富察氏不肯,执拗拉着兰芷的手,端详了好一会,这才道:“杏贞,你是我的杏贞啊。”
兰芷不解,只当是她念女成疾,忙道:“夫人,夫人,您醒一醒,小姐已经走了,还请夫人节哀顺变。”
富察氏摇头,只道:“不,不,你就是我的杏贞,我的女儿,老天爷可怜我,见我丧女之痛,所以要给了我一个女儿。”
兰芷只当是她有些说混话,伺候了富察氏躺下,便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只是心里本已经微微平静,却因为富察氏一番诉说而让她又想起杏贞来,如今身边再无此人,不觉难受。
翌日惠征却突然叫人唤了兰芷过去,她不解其意,只急忙跟着去了。到惠征处,却见富察氏早就那里,她知道其身子不好,忙去搀扶,而富察氏竟然痴痴笑着看着她,她更是不解。惠征让其落座,兰芷心里忐忑而不敢逾越,只听惠征道:“兰芷,你与杏贞有缘,她在世时候便与你要好,如今不在了,夫人爱女心切,想收你为义女,你可愿意替杏贞尽未完的孝道?”
啊?兰芷听后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却见富察氏又道:“好闺女,你与杏贞都是我的好闺女。”
兰芷咬着唇,不明所以,惠征见其犹豫,又道:“你无亲无故,我们又失去女儿,不过是相互慰藉。我早知道你与杏贞情谊,必然也不能亏待了你,要你在府里做着这些粗使活计。”
兰芷没有反对,她也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发对。她不知道惠征夫妇为何一夜之间就做了这样的决定,自己一个小婢女一下子可以成为府上的义小姐?
“老爷…这…”
惠征并未理会兰芷的踌躇之意,只是让人送了富察氏回去,而富察氏此刻心里欢喜,忙被哄着回房了,还不停对兰芷道:“好闺女,好闺女,额娘先回去了,之后再来看你。我的好闺女。”
闺女?兰芷听着总有些别扭。富察氏走远,惠征这才感叹一声,道:“兰芷,夫人忆女有些痴了,我自是知道这样唐突了你,可是于你而言,做我叶赫那拉家的小姐总强过一个丫头的,也算是为了夫人积福吧。”
原来是这样…兰芷听了微微有些动容,颔首道:“老爷,我自然不会反对,这于我而言定是好事,只是我已经十七岁,一时间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这样的安排。”
惠征道:“除了夫人那里,你尽量哄一哄,其余的你不必介怀就是了。可以吗?”他小心翼翼的发问让兰芷无从拒绝。
兰芷点头,这才缓缓出了去。而惠征得了兰芷同意后,立刻张罗了开来,由着杏贞的丧期还未满半年,也省去了大费周章的繁文缛节,只将兰芷的名字改为“叶赫那拉兰芷”,在家里的祠堂进行了小型的认祖归宗仪式,纳入族谱,其余也都从简。
兰芷搬出了下人们的住处,独立成居,住在原先杏贞的住处,改名“索兰院”,而温言温玉也从富察氏那被调了过来。
一下子成了官家小姐,兰芷不觉欢喜反而并不习惯。因为住在这里,这里的四周都充斥着杏贞的回忆,这空气里仿佛还有杏贞的一颦一笑,她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