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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认真又倔强的女儿,父亲无奈地说:“你母亲是自缢而亡,她不能入祖坟,会给赵家带来灾难的。”
母亲的死是父亲逼的,他却冠冕堂皇地说是为母亲好,为家族好,如此沉静而绝然地说出绝情的话,赵安然心中充满了恨。这恨,不仅有她的父亲,她前世的丈夫,包含了世上所有的男人。
看着女儿眼中毫不掩饰的恨,父亲猛地一激灵。
多说无益,在有心无力的时候,她没有去争去闹,而是选择掩藏自己的心,默默地接受。
世人皆无情,男子更甚之。
母亲不入祖坟,百年后,父亲的棺椁里就不会有母亲的尸骨。赵家不会断了自家的香火,一定会为父亲娶继室进门,而那个人将会替代母亲入赵家的坟。
这是作为女人的悲哀。
今后,赵家的族谱里母亲只有正妻的名分,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没了干系,包括她的儿女。赵安然和赵安笙会被寄养在继室的膝下,过起真正“有家似是无家”寄人篱下的生活。
前世今生,外公都不曾到赵家闹事,就算出现在赵家,也只是来看看她和弟弟,除了伤心,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赵安然不禁怀疑,外公是否知道母亲的死因,是否知道母亲并没有葬入赵家坟地?
如她猜想,赫连家直到倒台都不知道真相。
赵家绝情,但赵安然不会坐以待毙。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允许母亲的死就这样轻松地让仇者快。
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进了山洼的村子,听着锣鼓喧嚣声,村民们站到道路两边看热闹,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地议论。
进了承恩寺,赵安然才知道,赵家是顶着给母亲做法事的名头掩人耳目,将母亲的棺椁葬在了后山。时日短暂,自然不会有什么,只是时间长了总不见赵家迁走棺椁,迟早会叫人生出臆想的。
“爹,这不行的,若总不来迁走棺椁,早晚会引人猜忌的,到时候怎么办?母亲的名声怎么办?”赵安然紧攥着拳头站在父亲的面前,像极了喷火的小狮子。
父亲看了一眼不掩怒火的安然,安抚地说:“怎么会呢!过段时间爹会派人迁走的,安然听话,爹正忙呢,你领着弟弟去一边玩吧。”
很明显的敷衍,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亲眼看着母亲被放入底下,一铲一铲的泥土掩盖了奢华的棺椁。她发誓不会软弱,不会再流泪,可是眼看着泥土隔断了亲人,阴阳相隔的痛,令她不由自主地抽噎起来。
安笙四岁,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只是看着姐姐丝丝抽泣,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伸手去拉安然,身子倾在她的身上:“姐姐哭,笙儿也哭,姐姐不哭,笙儿乖乖。”
三婶娘心疼地抹了把泪,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可怜的孩子!”
“哇!”赵安然扑到婶娘的怀里大声哭着,似是要倾倒所有的悲伤委屈。委屈,是的,她委屈,替她委屈,替弟弟委屈,更替母亲委屈。
赵家所有人都熄了灯睡了,只剩下小宅院闪着昏黄的光。
是夜,安笙睡得很不安稳,又非常黏人,只要安然稍稍一离开就会突然大哭。
小孩子不懂事,但却是最敏感的,他这是潜意识里的直觉。可,越是这样,赵安然的心就越是痛,心底的恨就越是浓郁。满心的恨,满心的怨,沉重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夜无眠,一夜静坐,一室寂静如冷。她抱着弟弟,陈嬷嬷搂着她。
寂静的宅院,几个相互依偎的人,彼此温暖,彼此安慰,彼此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依相伴,清冷亦暖暖。
第003章入狱
日上梢头,娇羞的红日悬挂在树梢枝头,风拂过,枝叶颤颤,叶叶婆娑。五月的天已经没有了晚春的清凉,初夏的温热搅得人心中烦躁。
赵安然慵懒地缩在床上,昨夜失眠,现下却是头疼的紧,纤纤指尖轻掐着额头。丫鬟竹儿端水进来,见此,急忙疾步上前挪开她的手,手心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揉捏:“姑娘好些没?”
“好多了,”安然撩开纱帐,“替我更衣洗漱吧。”
竹儿的手很巧,在她头上握了一个仙子髻,插一只纯白晶莹粉坠钗,耳坠翠色玉环,朱砂轻点唇,墨笔轻描弯柳眉,淡抹脂粉。一身浅绿的纱装,腰束月白丝带,一双荷花绣鞋掩于裙下。衬得原本洁白的肤质更加晶莹如雪,纤纤身姿更显轻灵,如荷纤尘不染。
赵安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自叹息,十一岁就如此美貌,将来那样的绝色,又是“丧母长女”的身份,未来如何能美好?
不怪她忧愁,实是男子娶妻首要不选之人便是“丧母长女”。
竹儿见姑娘锁眉,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比安然大五岁,自安然出生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十一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是彼此相知。
安然在服大孝,不能沾染荤腥,可安笙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看着眼前的素菜,不悦地皱眉:“笙儿那么小,只吃这些怎么行?”
陈嬷嬷上前给她夹了青菜放到碟子里:“姑娘且将就一下,如今太太刚过世,府里乱得很,这只是暂时的。”
乱?赵安然满目冷然地朝嬷嬷浅浅一笑。对赵家,她比陈嬷嬷了解的更深,这里是最无情的地方,现在的乱,只怕是在争掌家权闹的!
草草地吃了几口菜,又亲自喂笙儿吃了半碗粥,领着他到院子里散步。
一个小厮急匆匆地奔跑,险些撞到了安然,好在陈嬷嬷及时扶住了。
“慌什么!没看到姑娘吗?撞坏了姑娘看怎么罚你!”竹儿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扭头呵斥道。
“小人该死,求姑娘原谅。”细看之下,竟是守门的武儿。
安然摆摆手让竹儿退后:“武儿,可是有什么事?”
武儿犹豫了一下,见姑娘不悦地蹙眉,忙说:“赫连家大舅爷身边的殷管事,拿着舅太太的书信来求救,十万火急才。。。”
赵安然心下震惊,急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赫连老太爷和大舅爷被人参了一本,因贪污贿赂、贪墨军饷下了狱,柴家出面求情被御林军监管了起来,如今舅太太没办法,只好派人来求大老爷出面从中周旋。”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刚去世,外公和舅舅就出了事,那她和弟弟在赵家的日子。。。她不敢想象其中的艰难。
赵安然惊呆了。
回过神来,陈嬷嬷已放武儿去了。
“菊儿,你悄悄地去听听具体怎么回事。”
赵安然心情低落地回了院子,坐立不安地等消息。
正院里,有些狼狈的殷管事站在侧厅的中央,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赵庭轩。
赵庭轩细看了一遍书信放在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低头思量着。
殷管事见他不说话,急切地说:“二姑爷,老太爷和老爷已经入狱三日了,要赶紧想办法才是,不然七日后刑部的文书下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之所以称二姑爷,是因为赫连瑾是赫连家的二姑娘。
赵庭轩皱眉放下茶杯:“我也想尽快,只是,快马加鞭到京城至少要三日,这中间再有疏通的时间,怕是来不及。柴家怎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问殷管事的。
“太太出自柴家,亲者避嫌,皇上御旨不许插手,派御林军将老爷监管了起来,等刑部的文书下来才会撤兵。”
赵庭轩的脸色越加的凝重了,摇头着道:“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在京里的柴家都没办法,赵家不在官,又远在临州,这。。。。这实在是不好办。要不这样,你先在府里住下,我再找找关系,看朋友有没能帮上忙的?”
殷管事一时也没辙,只好暂时先住下。
赵庭轩身边的四儿领着殷管事下去歇息,才刚走,老太太身边的锦华就进来了。
“大老爷安,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有事相商。”锦华躬身行礼说。
赵庭轩知道老太太是为赫连家的事,点头应了。
他到映辉堂的时候,人已经到齐全了,进门给老太太行礼,坐在下首:“娘叫儿子来是想说赫连家的事?”
老太太点头:“是啊,赫连家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就下狱了?”
赵庭轩伸手轻拍老太太的后背:“我也不大清楚,只说是贪污受贿、贪墨军饷。”
老太太一听,惊讶地说:“贪墨军饷?这。。。这可是着了皇上的大忌!”
当今皇上荣登大宝靠得就是起兵夺权,他深知军中权臣对江山社稷的威胁,他不会允许这样的隐患存在,军权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有手握军权他才会心安。
“娘也别太担心,岳父刚正,舅兄耿直,必不会做此大忌之事,想来是有隐情的。”赵庭轩担忧地说。
听此,老太太愤然地说:“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