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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鲮壑挖的那条地道原路出了龙神庙,祝时舞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奚霓,这次总算可以放心了……”
奚虹摇头:“更糟。刚才那伙神裔不知找女娲神裔到底要做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们要提前一步找到姐姐,我能完全遮掩自身的神裔气息,但姐姐未必能,我怕她会有危险。而且龙神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到现在都还安安静静,更让我觉得奇怪……”
祝时舞点头认同:“我也觉得那几个家伙奇奇怪怪的……而且你不是说神裔很稀少吗?一下冒出来五个,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次你倒是变聪明了些。不要多耽搁了,你上次在哪里见到奚霓的?马上带我去。”
祝时舞点头,带着奚虹向客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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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确认奚虹师徒二人离开后,马尾青年立刻起身,将藏在神龛下面,被他的迷药迷昏的黄衣女子轻轻拉了出来。
“我们一从地道里出来就和她撞了个正着,这也算是苍天有眼吧!”兽衣少年骄傲的笑,“这下我们神裔有出头之日了!”
道士有些惋惜的叹:“唉,这女人也太不小心,身为那么稀有的女娲后裔居然不好好隐藏自己的气息。”
而从头到尾一直一言不发,甚至表情也没变过的银发绿衣绷带青年,也破天荒开了口:“……可喜。”
叫千烟的苗疆少女眼中流露出微微渴望之色:“回家。”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龙泉镇。”马尾青年架起昏迷中奚霓的胳膊,拖着她出了门。
其余几人也跟了上去。
中年道士犹豫了一下,最终为难的自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塞入昏迷的蛇妖口中。
那蛇妖的尾巴发出一阵光芒,后化为一双人腿。
道士拦腰抱起蛇妖少女:“总不能把你丢在这儿吧!先暂时退了你的妖力,这样抱着走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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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庙门口的树下,九尾狐胤安与其父墨汶的对棋依旧僵持着。
每次都是第一盘胜了,可一到第二盘,黑白双方都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僵局之中。
墨汶摇头:“死局。再来。”
似是终于忍无可忍了,胤安掀翻了棋盘:“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十几盘死局,你故意在耍我对不对!”
“我是护你。”墨汶轻叹,弯腰拾捡棋子,“老夫自是明白你有多想报恩。但神裔之争,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只要能帮上恩公,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墨汶冷笑:“包括青丘千千万万子民?”
胤安大惑不解:“与青丘何干!”
棋子拾完了,墨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仰望星空。
“墨汶的占星术几时错过。天机不可泄露,老夫能提点的,也只有这些了,信与不信由你自己拿捏。”
胤安甩手怒嚷:“我不想听天机。我只想问你为何离开青丘!将所有重担丢给娘与我!”
墨汶重重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不可说。只因老夫一生中每一步路都是循着天的指示在做。步步天机,步步不能言。”
“上天好似一位棋师,作为棋子,我或许知晓棋师下一刻会怎样用我,但我却万万不能违抗棋师的手。当我不想再被棋师摆弄,跳出棋师指间,最终恐怕只会跌入棋盘之外摔得粉身碎骨。”
墨汶语毕,挥手道:“庙中如今已无你要找的人了,去别处寻吧。”
胤安眯眼,将信将疑注视了墨汶一会儿,摇扇御空而去。
见胤安乘风飞远,墨汶轻轻擦拭起被掀翻在地沾了泥土的心爱棋盘,低声喃语:
“老夫又何尝不想做一枚不知自己是棋子的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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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白日里奚虹已经和杜康问过了,这次再问,老板说似乎奚霓在昨夜之后便没再回来过,不过行李倒是不知何时悄悄被挪走了。
奚虹与祝时舞出了客栈,茫然。
两人决定下山去昨日祝时舞和初翼甩开奚霓的那条小路上寻寻线索。
镇上安静的有些诡异。
一路走下去,奚虹渐渐查觉出不对劲来。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都亮着灯,可是却感觉不到里面有人,祝时舞好奇:“……似乎没有一个人呢……都去参加那个法会了吗?”
奚虹摇头,望着不远处钟楼那儿的点点火把之光,面色凝重。取出方才问奚虹下落时客栈老板偷偷交给他的纸条,奚虹指尖凝起一小团火苗将那纸条烧成了灰粉。
纸条上书六个大字:“若为神裔,速逃!”
将手搭在祝时舞肩头,奚虹指着前方那数百正怒目注视他们师徒二人的镇民们,告诉时舞:
“你占了我徒弟的身躯也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只尝到了妖物的可恨,今晚,是时候让你知道凡人的可恶了。”
“怎么了?”望着前方堵路的镇民,祝时舞一脸茫然。
“为师好像忘了告诉你人族与神裔的关系有多差。不过没关系,过一会你会切身体会到凡人有多恨神裔。”
领着祝时舞大步上前,奚虹微笑,点头向那人群中为首的老者问好,明知故问道:
“镇中可是出了大事?”
“的确是大事。不得了的大事!”老者眼中充满恶意,“别逼我们出手!快把祭龙法会最重要的祭品交出来!”
奚虹继续装傻:“祭品?那些瓜果梨桃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少装蒜了!”
“装什么无辜!快把那女娲神裔交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也是神裔!”
“该死的神裔!”
那些举着火把的人纷纷怒骂着将火把丢了过来,奚虹拉祝时舞到街边躲过那些火把,面带不悦。
拔剑,奚虹低声对时舞道:“杀出去!”
龙泉镇 030 因为无聊所以加更……
“可是——”对方只是普通人啊?!他们又不是带走“祭品”的人,讲讲道理不就成了,动手不太好吧……
奚虹厉声道:“没有可是!这是命令!你要是敢让我徒弟的身子受半点伤,我定不饶你!”
腕一转,奚虹横持手中长剑,闭目诵咒:
“祝融临圣,天火听令——火驰!”
咒文诵毕,那些镇民手中的火把忽然像发了疯般乱窜,火焰纷纷迸裂开来,火苗飘到了众人的衣物上、头发上,引得现场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烧焦味与惨叫声惹得祝时舞心脏猛地一颤。
这火燃起,为何叫她有种似乎很熟悉似的恐惧感袭来?!
炎庭村……无辜的村民……求救般向天空伸出的如焦炭一样的手……孩子的哭声……女人尖利凄惨的叫声……红发男人愕然绝望的面孔……
数条不属于她记忆的片段瞬间闪过祝时舞脑海。
护着心口,祝时舞的眼泪不知为何扑扑簌簌掉了下来。
“火……好可怕……停下来……苍天……快把火停下来!”
祝时舞哭喊着打掉奚虹手中的剑,打断了他的法术。
奚虹睁眼,冷冷瞥她:“你做什么!”
见到眼前肆虐的火炎,祝时舞难过至极:“那些人并未对你下杀手,你为何要用火来对付他们?!五行之中火是最残忍、最无情、最暴虐、最有杀伤力的那个!你太残忍了!”
“最残酷最暴虐?的确没错,但火同时也是最方便的。”奚虹一脸的漠然,拉起祝时舞的胳膊,“趁现在我们快离开。”
“恶魔。”祝时舞失望的甩开奚虹的手,想要救火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时刻为什么初翼不在!”
初翼?!听到这名字奚虹恼了:“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解释龙泉镇的人到底有多令人发指!等你知道真相以后就会觉得这些人死不足惜!你快些跟我……呃……”
话未说完,一枚手腕粗细的冰柱自半空中飞来,贯穿奚虹右肩。
随后,空中降下暴雨,浇熄了被法术祸害的那群镇民。雨降得及时,大部分人也只是受了些轻伤。
青衫老者踏在古木棋盘之上,悬于奚虹头顶怒喝:“以法术对付寻常百姓,未免太过分!”
听到这声音,奚虹身子震了一下,护住伤口,苦笑:“终究未能逃过这老狐狸眼睛。”
祝时舞见奚虹受伤,上前要替他查看伤口,却被奚虹一把推开:“滚开!只会碍事!”
看来奚虹是真的动怒了。祝时舞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