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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干笑几声,说:“庞姨娘,你好象口误了,听得我越发糊涂了。我和承恩伯府扯不上半点关系,更谈不上承恩伯府是否适合我。还有,你是胜战伯府的姨娘,跟承恩伯府关系虽近,也不能混为一谈,免得让人误会你是承恩伯的姨娘。”
“你……”庞玉嫣怒视沈妍,脸庞青白不定,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沈妍的话很简短,却是诛心之语,沈承荣是什么人,她很清楚,这个误会她可担不起。
沈妍摇头冷笑,“多谢庞姨娘奉劝,我走了,庞姨娘好自为之。”
“站住。”沈婉呵住沈妍,说:“今天的事情闹开,别说我父亲恨你,这一府上下也饶不过你。庞姐姐是识理之人,又有耐心,换成别人,谁会来奉劝你?真不知道你给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糊涂至此,要引狼入室。”
“去问你哥哥,我现在不想和你多说。”沈妍对沈婉说话的语气很温和。
“不用你提醒,我自会去问,还要苦劝他认清你的真面目。”沈婉想跟沈妍吵闹,可见沈妍神情温顺,面带笑容,她对沈妍强烈的排斥感突然松动了很多。
沈娇见庞玉嫣和沈婉一软一硬都向沈妍发起了攻击,也不开口帮腔,仍呲笑不语。沈婉话音一落,她就凑到沈婉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沈婉更加气恼。
沈妍微微摇头,这个沈娇行事龌龊、自作聪明,倒象极了沈承荣。她当众给沈婉拱火,毫不避讳沈妍在场,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挑衅,她扮演的角色比庞玉嫣更加令人恼恨。有她从中挑拨,想要把沈婉收归己用很难,毕竟她从小同沈婉一起长大。此人必须先收拾,可她懂得避风头,想制服她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机会。
“烦请庞姨娘高抬贵足让一让,我还有事,没时间听庞姨娘闲话。”
沈妍见庞玉嫣仍挡在她前面,一动不动,就顺手推了一下。没想到庞玉嫣顺势摔倒在地,捂住脚踝连声呻吟,好象在沈妍一推之下身受重伤一样。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沈婉和沈娇赶紧扶住庞玉嫣问长问短,又高声斥责沈妍。成群的丫头婆子将沈妍主仆团团围住,谴责声四起,时刻准备开战。
懂得什么时候争强、什么时候示弱,也善于小施苦肉计嫁祸于人,这庞玉嫣真是人才。可惜她碰上了油盐不进的沈妍,任她演技精湛,这一套也吃不开了。
“看来庞姨娘是一不小心伤了脚踝骨,正好我精通医术,可以为庞姨娘诊治。”沈妍没等庞玉嫣拒绝,就蹲下身,抓住她的左脚,点住穴位,用力捏下去。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以震耳欲聋之势响彻承恩伯府,惊飞枝头墙角的鸟雀。沈婉和沈娇及众多丫头婆子被庞玉嫣的叫声惊得张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丹参撇了撇嘴,说:“庞姨娘的叫声真是吓人,看来确实受了重伤,我家姑娘是天下闻名的名医,不管什么伤病,只要她出手,保证能手到病除。”
沈妍赞许的目光投向丹参,促狭一笑,说:“庞姨娘双脚扭伤,确实伤得不轻,不过不用担心,我精通捏骨之术,保证你七天之后能下床。我刚给你捏了左脚,再捏一下右脚,配上几贴膏药,再适当调养,肯定落不下病根。”
“不、不――”庞玉嫣疼得直打冷颤,见沈妍要捏她的右脚,赶紧推却。
“庞姨娘不让我捏,若是耽误的治疗,以后可要受罪的。”沈妍摆出医者父母心的姿态,一本正经劝说庞玉嫣,任在场的每一人谁也挑不起是非。
庞玉嫣善于装蒜,想装出受伤让沈妍受责备,但她忘记沈妍是名医了。见沈妍非要再捏她的右脚,沈婉沈娇和她的心腹下人都支持沈妍给她继续治疗,她害怕了,赶紧强忍疼痛站起来,说自己并没有受伤,又向沈妍连连道谢。
“我家姑娘只是轻轻一推,谁会这么巧受伤呢?原来庞姨娘是想嫁祸我家姑娘呀?害得大家虚惊一场。”苍术瞪了庞玉嫣一眼,快言快语揭露她的小伎俩。
“不、不是,我的脚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只是小毛病,不需要治疗。”不知是疼痛还是羞愧,庞玉嫣满脸通红,看向沈妍的目光交织着怯意和恨意。
“你不是今天摔伤最好,小毛病也不能忽略,我今天恰好有事,没时间为你诊治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找我。”沈妍抛给庞玉嫣一个大方的微笑,心里却笑得很龌龊,庞玉嫣的左脚被她一捏,从明天起,保证七天下不来床。
沈妍带两个丫头离开,众人注意力都在庞玉嫣身上,没有再阻拦她们。
回到引凤居,沈妍仔细给汪仪凤诊了脉,又检查了她的伤势。看到汪仪凤身上鞭痕累累,沈妍恨得咬牙切齿,把沈承荣千刀万剐,都觉得便宜他。
她恨沈承荣入骨蚀心,惩治他的方法很多,可也要把握一个尺度。若沈承荣一不小心嗝屁了,三年之内,她不能出嫁,沈蕴不能科考,这就是累人的礼孝。
汪仪凤在引凤居住了七天,在沈妍精心治疗下,身上的伤基本全愈了。想起这突然降临的无妄之灾,汪仪凤也恨得咬牙切齿,咒骂沈承荣不得好死。
听说慧宁公主答应了沈妍和沐元澈的亲事,等徐老太太丧期一过,就让他们订亲。汪仪凤虽然很担忧,却也为沈妍高兴,养伤期间也在寻思该如何准备。
这七天,沈承荣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是剩蛋老人的事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项氏一族将他告上金銮殿,他挨了二十大板,正在养伤,就被派到塞北巡查兵事了。沈妍要替汪仪凤出气,小作手脚,就让沈承荣一路拉到了塞北。
挨了这顿暴打,不只汪仪凤身受重伤,名声也不好听。慧宁公主为了择清自己,给这件事定性为私人恩怨,这会让人想到汪仪凤和沈承荣还有牵扯。好在项怀安是大肚明理之人,只把怨怒记在沈承荣身上,对汪仪凤则百般宽慰关受。汪仪凤忧心尽释,沈妍也放下了心,两人都对项怀安的宽容感念不已。
沈妍留汪仪凤在引凤居住下,直到她身上的伤全愈,心事也得已开解,项怀安才派人过来接她回去,也顺便很正式地把沈妍接到项家小住。
听说慧宁公主答应了沈妍和沐元澈的亲事,项怀安有些惊诧意外。他一直很看好沐元澈,也希望沈妍有一个好归宿,但对此事仍有顾虑。做为继父,他不方便多问,只跟汪仪凤提出了许多注意事项,又尽心尽力安排准备,令沈妍很感激。
“妍儿,后天环儿的一对儿女满月,你去吗?听说环儿一直叨念你呢。”
“去,我想环儿了,也想看看她的儿女,这段时间闲事太多,把她忽略了。”
徐老太太丧期未过,徐家长房这么大的喜事,也只能小摆宴席,还是经过皇上特准。虽说是小范围宴请,沈妍去赴宴,也能见到一些人,她也想见那些人了。
她和沐元澈即将订亲之事已在京城传开,这段日子,芳心跌落满地。祝福她的人不少,艳羡感叹者也很多,嫉妒到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者也大有人在。
每一个人都有来自人性根源的虚荣心,只是多与少、强与弱的区别。不管沈妍有几世阅历,她也有显摆的心理,也想在人前扬眉吐气,让别人的羡慕。
先前,她与徐慕轩没成亲,被徐家二房退亲,她算不上弃妇。不管其中有多少因由,也无论她是否在乎,她总是被抛弃的一方,承受了太多嘲讽和白眼。如今,她心有底气,想笑给所有的人看,想向众人证明,不管那些人是羡亦或是恨。
汪仪凤明白沈妍的心思,轻叹一声,说:“那我让人给环儿传话,再备上一份礼物,要不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再住两天,后天同我们一起去。”
沈妍摇头说:“我回引凤居还有事,后天我直接去徐家,礼物我自己准备。”
回到引凤居,沈妍刚处理完生产间的几桩事务,就听下人来报,说左琨投贴来访。沈妍会心一笑,赶紧让人把左琨请进花厅,又让人准备稀罕的瓜果点心。
左琨是异国皇子,不受徐老太太丧仪的限制,他和福阳郡主已按大秦习俗订亲。因左琨明年三月才满十六月,迎娶的佳期订在了明年五月中旬。
这桩亲事订下,大秦朝廷又有了一重筹码,对左琨的监管也放松了。他能随便出入质子府,没有暗卫再尾随监督了,只是不能离开大秦京城。
现在,左琨的身份是她的义弟,他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沈妍也能放心了。她享西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