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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秦公子不怎么领情,轻推她的手,自己走,步履蹒跚。一身白衣孤寂,两缕鬓发乏力。
此时钟梧过来向我们辞行,眼中带着满满的喜悦,虽然看得出他的心思都在他的师妹身上。
楚妆妍跟在其后,满脸通红,声音微弱地说了几句辞别的话,便跟着钟梧离开了。
回头看薛珈,他道:“雪心,冥海宫还是欢迎你长住。”我还未说话,宁憬轩就抢着道,不必!
转眼看到孙思琴跟在秦时宇身后刚踏出去。
就天行派这样子,既不能在这雪城养伤也无法边走路边恢复,倒不如……我拉着宁憬轩跟过去:“秦公子,各位天行派的侠士们,请留步!”
天行派众人自然处于备战状态,除了秦时宇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们。
其实我比较支持有防范意识的人!
“各位身负重伤,再舟车劳顿实在不妥,不如由我们送尔等回碣会好好养伤。”我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人道。
宁憬轩亦抱怨:“你自己都飞不了还送别人?”
我自动滤过宁憬轩的话。“你们几个身受重伤,想骗你们又没有什么好处,想杀你们更不必浪费口舌。这样还不能相信吗?”
“周师弟,不得无礼!”秦时宇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又抱拳道:“多谢二位好意,我们这么多人,二位如何送得了?还是不必麻烦了。”
说真的,秦时宇的声音还真是不及梦里的万分之一好听。
“不麻烦,只要各位答应,天擎便有办法让诸位今日之内回到碣会。”
“怎么可能?从这里到碣会,即使是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孙思琴一脸难以置信。
秦时宇却道:“孙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姑娘若再不走,便赶不上风云山庄众人。”这就开始赶人了?还是委婉地请人家走!
孙思琴蹙眉,似乎带着几分忧伤,还是离开了,只留下青影。
“秦公子,为了诸位身体,公子还是别说话。”我一只手挡在秦时宇面前,顺便释放昼羽,不理会他们的惊呼。
昼羽一出来,便绕着秦时宇走了两圈,最后停在他面前。秦时宇微笑,如同寒冰幽兰般唯美,伸手轻抚昼羽的羽毛。昼羽那叫一个得意,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才走过来,唤了声主人。
这小兽,它还知道有我这个主人?我以为它失忆了呢!
连宁憬轩都看呆了,直到昼羽又唤了声宁主人,他才回过神,将夜羽也释放。
两只神兽叙旧,关键是为何还带个秦时宇?
宁憬轩一脸不满地织网……嗯,是编藤网,织网的是蜘蛛。藤网以魔法能量加持,足够容纳天行派的人坐在上面,并留了三条长藤出来——当然是两只神兽和宁憬轩各拉一个角飞行。
我承认宁憬轩是委屈了点,因为我把他当拉车的。可是没办法,两个角不稳,小孩子都懂得要支撑一张桌子至少要三条桌腿。
于是穿梭于云层中,多少浮云往后飘移,跟坐飞机似的。
天行派的人还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倒是秦时宇先开口了:“陈公子如何记得前世之事?”
我道:“梦见。”
他膛目结舌。许久才问:“如何断定梦中真假?”
“有薛珈的记忆及神族遗留下来的藏书为证。我的前世是雪心,薛珈是我雪来哥,宁憬轩是流觞。”
刚才的那位“周师弟”冷哼一声:“神族藏书?你说你前世是神族?怎么可能?”
我非常坚定道:“千真万确!”
“周师弟”笑了笑,道:“那神族藏书有没有记载成仙之法?”
“神族拥有魔法能量源,像宁憬轩那样便是神族。魔法控制身体达到不老不死的境界。不过,魔法源是先神直接赋予的,神族亦是先神以及他的三个直属弟子所创。”
“先神不赋予我赋予他?”那位“周师弟”仍不相信,还满脸轻蔑。
宁憬轩终于不满道:“信不信事实都摆在眼前!”
“多谢陈公子解说,在下只是觉得‘雪心’二字颇熟悉。”秦时宇道。
我笑:“当然熟悉,秦公子前世也是神族一员。”
天行派的人一齐看向他们的师兄(弟),皆是惊诧。
秦时宇只浅笑:“陈公子说笑了,秦某不过蜉蝣,岂敢妄自称神?”
“秦公子过谦,这前世之事,能说不是就不是吗?秦公子前世乃先神直属第三弟子为谷雨所造,名唤饮曲,拥有精美碧眸,更有无双音喉,长居幽林,鸟兽为伴。”
“天擎弟弟,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宁憬轩问。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有给我时间说吗?”
宁憬轩默然。
“陈公子所说之人恐非秦某吧。”秦时宇睁大眼睛,睫毛轻颤,显然还是难以置信。
“薛珈前世尚且只有半边脸,今世他那半边脸却完好,虽然不解他为何非戴面具不可。轮回转世,有所改变应是正常的。”
“就那半边脸的怪物你还跟他那么好?”宁憬轩抱怨。
“你也是红毛怪!”我白了他一眼。
☆、第五十一章
仍是深冬,腊月寒梅雪来香异,千山万水鸟尽落林。在这幕天席地的白中,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缤纷?却是被覆在冰雪之下。
万径人踪灭,更是凄寒!唯见远近渺渺炊烟,仿佛误入蓬莱仙境,一声一色竟是升天幻梦!
那日之后就没见过缈希,虽然常有雪衣蒙面侠战炼狱帮的传闻。
另一个灰衣蒙面人又是谁?那传闻就更多了!有说是雪衣蒙面侠的助手,因为他也阻止炼狱帮的阴谋,有人说他是针对雪衣蒙面侠的,因为他们常拳脚相向……总之传言不可信。
韶华渐逝,宁憬轩虽还成天嬉皮笑脸,但已不再是当年稚嫩孩童,看着他笑,眼睛里却闪着忧伤,而且日渐明显,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不问,他不说,大家心照不宣,日子也算清静。
只是我不明白,他心里究竟承受了多少。
是谁伤了谁的心?剪不断,理还乱,总是琼浆岂消减?
他还常出去,而且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他是在调查炼狱帮,只能由着他。
白雪却嫌春色暖,故穿庭树作飞花。雪季是浪漫还是孤寂,终究不过浮生移景。泠泠雨雪声,叮咚穷作响,冰雪消融之际,谁赠一把青伞?谁留一片感伤?
宁憬轩不在,我躲在厨房里消磨时间。芳香四溢,呼声连连。我是不介意的,自己干自己的事。
外面有人找掌柜的,我出去一看,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抓着一封信,问谁送的,回答是黑衣戴斗笠的男人——三个字概括:不知道。
信封上三个字很明显,是给宁憬轩的。
也罢,他的信他自己看。
想想确实不对,要说听命于宁憬轩的人,应该是天火教的女弟子吧?怎么回事黑衣男人?难道出什么事?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拆他的信。
里面只有简单一句话:城西三十里迎风亭,你儿子在我手里。
他儿子?
缈希!
不对,应该是他跟唐欣儿的儿子!
可是宁憬轩不在!
不行,救人要紧,先去看看再说。
即使没有魔法,还是可以用瞬移,多瞬移几次就是了。
迎风亭,等真迎风!周围一片沙地,唯有此亭兀立于中间,能不迎风吗?
只是,只有一个黑衣人立于亭中,不见小孩的踪影……一定是藏在别处了。
无奈之下,只好现身。
“孩子在哪?”
那人回头,发出一点笑声:“原来是陈公子!怎么,宁公子不敢来吗?”
我攥紧拳头:“他不在,有事跟我说。”
“原来如此,那不好办,你又不能代替他幻灵剑之主的身份。不过你也很重要。”隔着面纱还能听到他阴冷的笑声。
“孩子在哪?”我尽量淡然。
“别急,只要你亮出仙与剑,就能见到孩子。”
“先交人!”
“你当我傻吗?先交人?你还不飞走了?”
“到底想怎样?仙与剑不在我这!”
“不在?那还要你干嘛?”语罢,几片齿轮从他袖子里飞出。
难道他也是炼狱帮的人?
顾不得那么多,我侧身闪躲。动作虽不及以前自如,却还可以勉强躲过。
“是陈公子武艺大减,还是传闻有误?”忽而,他停止gongji,走过来道:“既然陈公子如此可怜,今日我便大发慈悲,让陈公子见见那个孩子。随我来。”
防范意识我还是有的,早在来这之前,庭院绿树刚抽新芽,就被我拽了一把。
一路尘土飞扬,绿叶刚飘落,就被沙土掩埋。这样正好,不用我固定。
走了数十里路,来到一处小山坡,有人很不解风情在这设了坟墓。
头……忽然痛起来……
“雪心,流觞呢?叫他出来!”
“对!叫流觞出来!”
“流觞擅自伤我神族性命,难道还要躲吗?”
……
我封住自己的魔法能量,跪在众人中间,显得极渺小。
我是微不足道的,除了此时——犯错。流觞的事因我而起,我自当负荆请罪,可惜长老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