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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将赵中尉的小腿也包扎好,她已经是大汗淋漓。
她吹灭了烛火,静静的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赵中尉发出一声呓语:“水。”
韭芽一惊,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又烧起来了。
她拎着捅就爬出去了,外头是下午。
韭芽在屋子的水缸里只打到小半桶干净水,她走出院子,到附近两家人去找水,等到她拎着快一满桶水回去时,忽然听到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韭芽大惊,加快脚步,刺溜一下就窜回屋子里,推开石板就钻回去了。
她惊魂未定,拼命喘着粗气,过了好一阵,才定下神,舀着水喂给赵中尉喝。
赵中尉醒来时,韭芽已经吃了最后一个芋头,干嚼了些大米,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他身上感觉轻松了不少,喉咙里也不干渴,想来是这丫头出去打水给他喝了。
他抿了抿嘴,居然有小米的味道,他是北方人,来南方这么久,从来没吃到过香喷喷的小米粥,真不晓得这丫头从哪里弄来的,想来不会有多少,也全进了他肚子里。
这丫头。。。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少了点= =,明天把番外更新完。谢谢~^_^
☆、番外之玲珑骰子安红豆(下)
地窖里也无所谓黑夜白天,感觉睡的差不多了,就能起身。
韭芽醒来,柔软的棉被子全盖在她身上,难怪她觉着很暖和。
她揉了揉眼睛,借着一丝光线看见赵中尉靠在墙上,定定的看着她。
韭芽笑开了:“军爷,你好多了么?”
赵中尉眼神闪了闪,点头:“嗯。”
他声音还是不大,却有力多了。
“这可太好了!”韭芽说。
“丫头,”赵中尉说,“你别叫我军爷了,叫我一声赵大哥吧。”
韭芽迟疑:“赵大哥?”
赵中尉笑了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韭芽想了想,她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她叫韭芽这个名字,她在他面前应该有薇莺,红鸾,金碧这样悦耳婉转的名。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薇莺教她的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那时就觉得骰子、红豆、相思都是诗里画里才有的,那是她形容不出来的一种绮丽风流,她喜欢到心底里去了。
这么想着,她对赵中尉说:“我叫玲珑。”
赵中尉狐疑的看着她,他怎么记得她不叫这个名字?
“真的?”
“你怎么不信嘛!”
“还是等我自己想想,”赵中尉皱眉,“我记得你叫。。。”
“好啦,好啦,”韭芽泄气,“我叫韭芽。”
赵中尉笑道:“对啦,这个才是你名字,我想起来了。”
韭芽不高兴的撅撅嘴。
赵中尉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我你叫玲珑?”
“因为,因为,”韭芽脸一红,“我喜欢玲珑这个名字,等我找到莺莺姐,我就要改成玲珑这个名字。”
“玲珑这个名字不错,”赵中尉说,“不过我还是喜欢韭芽。”
这次轮到韭芽狐疑:“真的。”
赵中尉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喜欢韭芽。”
韭芽怔了怔,呼啦一下红了脸,她侧过头,细声细气的说:“哦,那我还是叫韭芽吧。”
又过了两天多,吃的还算好解决,那几个鸡子被两人分着生吃了,韭芽又去周边几家摸了几个来。她还摸到一袋干面饼,这下更好了。
只是水算是彻底没有了,连周边几家缸里的水也都被韭芽打光了。
“赵大哥,”韭芽说,“我要去水塘里拎两桶水来。”
赵中尉说:“你别去,我们再忍一忍。”
韭芽摇头:“不行,你瞧你,嘴上都裂开了。”
赵中尉挣扎着起身:“那我去,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出去的。”
韭芽大惊,连忙拉住他:“赵大哥,你不能去,求你了,让我去吧。我一个人灵活,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很快就能回来的。”
赵中尉真是恨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恨的他想死。
韭芽睁着大眼期盼的看着他,他无力的转过身,点了点头。
半夜的时候,韭芽拎着桶钻出了地窖。
她如同夜色下的一头小兽,带了一万分的警觉,从村子里沿着阴影一路躲闪着走到水塘边。
她刚把木桶放进水里,忽然听到动静。
四周除了水塘较深处长了一圈又高又乱的杂草之外,一无遮挡。
她唰的就拎着桶躲到水里,水冷冰冰的,却不深。她轻轻的用脚踩着塘底的泥,又用一只手划着水,她摸到一块大石头,赶紧趴过去。她靠着石头,躲在杂草中间,只露个头出来。
远处走来两个叽里呱啦说倭语的倭寇,如果韭芽能听懂,她会听到两人在说:“见鬼了,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个黑影子在这里。”
“没准真的是鬼,今天听藤本说那天死的花姑娘居然自己盖上衣服了,一定是鬼!”
“我看一定是该死的支…那人干的!真该杀光他们!好了,走吧走吧,没人也没鬼!”
两个倭寇一路叽里咕噜的说着走远了。
过了很久,韭芽才从水里钻出来,她“呸”了一口在地上,边打水边嘟囔:“是不是以为我是鬼啊?我要是鬼,就活挖了你们的心肝!”
从韭芽离开地窖,赵中尉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要是韭芽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稍微一想,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
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点燃了一根蜡烛。
烛光微弱,只能照出几步远的距离,就连地窖入口都照不到,他不担心被发现。
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回韭芽,他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站起身,腰和小腿都刀搅一样的疼,可他顾不上了,往入口摸去。
他刚要摸到石板时,韭芽从外头拉开石板,跳了下来。
“咦,”韭芽说,“你怎么起来了?”
赵中尉不说话,低着头往回走。
韭芽把水桶放好,跟过来:“赵大哥,你怎么了?”
借着烛光,赵中尉看见韭芽浑身湿漉漉的,美貌小脸上的灰全洗掉了,湿发黏在脸侧,她真是水灵灵的耀眼。
可赵中尉顾不上看她多美,只吓的头皮一紧,一把抓住她肩头:“发生什么了?”
韭芽拧着衣裳下摆的水,跟他讲了刚刚水塘边发生的事。
赵中尉恨恨的捶着头,韭芽诧异的拦住他:“你干嘛?”
“我没用,”赵中尉越捶越用力,“我竟然。。。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去,还差点被倭寇发现。如果被发现,你。。。我。。。”
他说不下去了。
韭芽倒不是很在乎:“他们没发现我啊,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赵中尉又用力捶了捶头,道:“没错,他们一定会再来扫荡一遍。我们要将这里再遮掩的更好一些。”
赵中尉问韭芽地窖入口附近的情况,韭芽一一的说了。
赵中尉沉吟了片刻,嘱咐韭芽做了几件事,他自己也忍着疼爬了出去,跟着韭芽忙活了半夜。
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地窖时,赵中尉摸着有些裂开的伤口,沉声说:“倭寇离开之前都不要再出去了,水不够喝,我们就往里兑酒,省着点喝,总能熬过去的。”
韭芽点头,又揉了揉眼睛,赵中尉见她困了,说:“睡吧。”
韭芽迷迷糊糊的倒在被子上,赵中尉发觉她脸色有些不对,一摸她额头,她到底是女孩子,在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又忙活了一晚,开始发烧了。
她的衣裳裤子都潮乎乎的,赵中尉吹熄了蜡烛,只当自己是瞎子,轻手轻脚的给她脱了衣裳裤子,她全身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半…衤果的躺在被子里。
她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让赵中尉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的手掌也变得滑溜溜的,他的伤口都因为地窖内弥漫的某种香艳的味道而不那么疼了。
他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她还那么小。
过了一晌,韭芽呻…吟:“冷,冷。。。”
赵中尉摸摸她胳膊,烫的很。
韭芽边叫冷边不老实的动来动去,似乎想从被子里蹭出来。
赵中尉摁住她,她动弹不了,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叫娘。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伸一只手进被子里搂住她。
她得寸进尺,往他怀里拱,边拱边嫌他军装碍事,扭扯着他的军装不放。
赵中尉头大了好几圈,他横下心,三两下脱掉军装,也钻进被子里。
韭芽觉得他身上很温暖,蔓藤一样缠上来,他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