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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呵呵地问:“自然可以。不知姑娘是否要做两人?”
萧未雪回眸望了望身旁的颜昔,忍着叹息轻声道:“一个人罢,不会有人同我一般稚气。”
颜昔闻得此语,心中一酸,道:“做两对罢。”
萧未雪怔怔地望着颜昔,颜昔定定地望着她,道:“你一对我一对。可好?”
萧未雪欢喜地点点头,回身对老人笑道:“老人家,我们要两对,嗯……一对木头人,一对泥人。不知何时可来取?”
老人微微笑着:“三日后罢。”
萧未雪随即与颜昔商议:“往之哥哥,可不可以你来收下泥人,未雪藏着木头人?”
颜昔英眉微蹙,她居然连自己不喜欢泥巴都知道,还需如此恳求般地商量?颜昔佯作生气般,不悦地挑眉道:“为何你不愿收着泥人,莫不是嫌脏?”
萧未雪慌忙摇头:“不,不是的。”
继而,她低首,嗫嚅的话语有些微湿润的感觉:“未雪手笨,怕摔坏了。木头人会比较结实一点,应会放的久一些。”
她多想说:因为往之哥哥不喜欢未雪,不见得会留下,那么,不若将结实的留给自己,多保存些时日罢!她不会知道,自己心底嘀咕的话,已然说了出来,虽说声音极轻极轻,但颜昔何等功力,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颜昔侧耳,陡然蹙眉,拂袖大步向前,冷冷道:“随我去一个地方!”
萧未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忐忑地跟随着颜昔。渐渐出了集市,低着头不敢抬眼。忽而觉得身子一轻,颜昔将食指放于唇间,示意其勿要开口。
随后,听得四下黑暗之处窸窸窣窣的声音。萧未雪慌张地缩入颜昔怀中,颜昔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耳语道:“莫怕。”
颜昔处理掉所有埋伏,仅留一名少年,颜昔轻声道:“念你年幼,我不作计较,你最好莫要回去了,省得派你们来的人觉得你们办事不利,杀了你出气。你走罢!”
那名少年跪下身磕了头,轻声道:“多谢不杀之恩。”
王家人真是难缠!明明那件事情已处理好了,偏偏揪着不放……
……
“往之哥哥,可以下来了么?”糯糯的声音。
颜昔方回过神来,自己还将萧未雪扔在长亭上呢!
远处的灯火阑珊,映于萧未雪姝颜,颜昔看得失神,不由想起了方才萧未雪那几句自言自语。他心疼万分,如此痴情的女子,可不是像极了自己么?!
颜昔抱着萧未雪软语道:“未雪,我心中有一件未了之事,待了结之后,便娶你。可好?”
萧未雪震住,欣喜地点点头,靠在颜昔怀里,索取着温暖。忽地,萧未雪记起了,抬眼望着颜昔:“万一,禄哥哥不许,要怎么办?父离开后的五年间,哥哥一直待未雪极好,若是哥哥不同意……”
颜昔柔声安抚:“无妨,我先将心事了却,再求父去向萧侯爷提婚。”
萧未雪好奇地望着颜昔:“往之哥哥不是不喜欢未雪的么?为何,却……”
颜昔唇角一勾,魅惑地笑道:“我只说我动心太难,并未说过不会动心罢?”
他凝视着怀里的人儿,忍不住抚着那微红的脸颊。他总也未曾说起,自己是何等了解何谓爱而不得,更是何等心疼这般心细敏感的女子。而自己口中的心事,何止是心事那等简单?近乎成了心病啊!
萧未雪不解地抚着颜昔的几欲拧成结的双眉:“往之哥哥,想到什么了?”
颜昔回过神,淡淡笑道:“没什么。夜市将近,还有兴趣逛么?”
萧未雪如同小鸡啄米般:“难得往之哥哥来一趟洛阳,定要一同逛完!”
颜昔望着那欢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哑然之间有些许宠溺。
宠溺……这个词,似乎只有那个人身上才会被人用到,而自己方才不是宠溺,又是什么?宠爱?疼爱?呃……罢了,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了……不知是自己词穷,还是真的想要疼惜这个女孩子。
“小姐,侯爷来信,命属下们带着小姐回府。”那名被颜昔划破脖颈的男子递上一封信,毕恭毕敬地立于萧未雪一尺开外的地方。
萧未雪欲开口道:自己都看过了方交与我,是想以哥哥来压我不成?但,萧未雪忍了忍,到底,他们一路保护自己也不容易。遂,萧未雪淡淡道:“风,还未给哥哥回信罢?”
唤作“风”的男子已然知道萧未雪的下文,仍旧恭敬道:“是的。小姐若不愿回府,属下与其他三人,自当依旧竭力保护。”
萧未雪望了望风的颈子,轻声问道:“伤口还未好?”
风面色尴尬,低眉道:“呃……即将愈合了,多谢小姐关心!”
风身旁的男子轻声道:“那一日风为小姐试汤,有过敏的迹象……”
风厉声道:“月!住口!”
萧未雪一惊,忙上前细细查看,风却避于一旁,撞到了颜昔。正欲道歉,却闻颜昔轻声道:“不严重,瞧来确是将愈合了。”
萧未雪对于风严厉得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解:“风,如此谨慎避之,莫非因我来历不明?”
风慌张下跪:“小姐,风未敢如此,只是五年前萧丞相故去时候曾命属下务必尽心呵护小姐,故,多年来未敢出错。望小姐恕罪。”
萧未雪蹙眉,望向颜昔,见他递上一个安然无谓的微笑方安心,轻声道:“罢了,往后不必为我试汤了,我的身份一直被你们小心保密,再者,我本就毫无秘密,不会有人害我的。”
“是侯爷命你回长安城了罢?”颜昔不痛不痒问着。
萧未雪悻悻地点了点头:“不想回去。”
颜昔微笑道:“那你如何回信?”
萧未雪低眼:“不回了。他问起了我再说罢。”
颜昔望了望夜市,已然灯火萧疏。轻声道:“夜市散了。”
萧未雪急急跑入闹市,望见有一支竹笛,随即买下来。
两人离开了夜市,来到了洛水河畔,萧未雪将竹笛递给颜昔:“往之哥哥,可以吹一首曲子么?”
颜昔浅笑着接过竹笛,开始吹奏,曲子中可以感受出乱世硝烟中的宁静,而后的有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四下寂静无声,皆是望着那个闭眸凝神的男子,而那男子却似颇为陶醉。
一曲方罢,萧未雪不由鼓掌,轻笑道:“往之哥哥,这首曲子为何名?”
颜昔静默地瞅着萧未雪:“《天下》。”
萧未雪好奇地问:“可有填词呢?”
颜昔微微一笑拔剑起舞,开始唱起来: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
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挥剑断天涯
相思轻放下
梦中我痴痴牵挂……”
……
……
落剑收势,颜昔负手而立,望着空中的明月,心下仍是悲凉万分。我多想,我便是你的整个天下啊!可惜……
萧未雪望着那苍凉的面容,别样难过:“往之哥哥。”
这一声轻柔的呼唤,更是搅得颜昔的心痛得无可遏制。颜昔沉默良久,终于回首,微笑道:“夜深了,回去罢。”
萧未雪制止道:“往之哥哥,未雪一直好奇:为何,你总喜欢装作很邪恶的模样呢?起初,未雪是真的惊骇着了。后来,未雪总是觉得往之哥哥欲掩饰什么。”
颜昔淡漠地望着她,不开口。
萧未雪便继续道,“往之哥哥,是有心事罢?哦,既是往之哥哥不愿说起,未雪便不问了。”
颜昔缓缓阖上双眸,叹口气:“未雪,有些事,无以言说。”
萧未雪凝视着颜昔深深压制的悲痛,不再言语,只默默地立于一侧。颜昔终于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无措的人儿,心下一片愧疚。
蓦地,颜昔笑了,道:“未雪,抱歉,再等等我。”
萧未雪轻轻点头:“往之哥哥,未雪说过不急的,那便一直等下去,待往之哥哥心事完结,再说。”
颜昔望着眼前的坚定眼神,似是望到了自己……
等待,恍若一个久久未能醒来的梦,冗长拖沓,遍体鳞伤却仍旧不得不逞强欢颜。若是如同勿虚与谭蓁二人那般的等待,即便是相思成疾,亦是甜蜜的。只可惜,这不是……这隐忍的痛苦,只有自己深知。
他不是装作邪魅,只是不得不放纵自己,否则,他害怕自己失却了理智,尽管已无理智可言。而,如何心痛,亦不可落泪,尤其在女子面前落泪。萧未雪一声声的“哥哥”,不免令他忆起了如玉唤自己的时候。
哥哥。此二字,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自己此生已是男儿身。而他第一眼见着那双温柔的眼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