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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虽贵,但物有所值,不信请看,这第一颗宝石——公主之泪。”商九宫端着木匣,指着脸谱上一颗祖母绿道,“我商家祖先为开拓商路,曾只身一人,带着两只骆驼,三袋货物,试图跨越魔鬼荒漠,与沙漠里的国家做生意。结果路上遇到沙匪,被他们给劫了。”
王渊之低头喝着酒,心中冷笑一声,天下奸商一般黑,什么东西到了他们嘴里,都要跟祖先扯上关系。
“没有食物没有水,那么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在沙漠里,我的祖先只好暂时投靠杀匪,替他们做些取水做饭的活计,时间久了,渐渐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商九宫道,“后来有一天,沙匪又抢劫回来,没抢别的,就只有一个箱子,珍而重之的藏在仓库里。箱子里是什么?我的祖先感到十分好奇,于是趁他们喝酒狂欢,醉的不醒的时候,偷偷摸进仓库,打开了那只箱子……然后,你们猜他看见了什么?”
“是什么?”温良辰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看见了一个戴着祖母绿额饰的少女。”商九宫笑道,“这位少女自称大食国的公主阿法芙,并央求我的祖先救她出去。我的祖先同意了,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带公主逃离了匪窝,并带着大食国的卫兵过来,将这群万恶的沙匪剿灭,为了褒扬他的功绩和勇敢,大食国王赏了他一笔财物,并同意与他通商……这才有了以后的沙漠商路,有了现在的商家。”
“那枚公主之泪,就是大食国王的赠物?”温良辰又问。
“不,是公主的赠物。”商九宫叹息一声,“阿法芙公主对我的祖先一见钟情,本想召我的祖先为驸马,可惜我的祖先心系故国,不忍离开大齐,只好忍痛拒绝了这位美丽的公主,公主当场流下眼泪,但还是尊重他的意思,最后摘下自己的额饰送他,希望他永远记得她。这就是这枚祖母绿的故事,我的祖先将它镶嵌在脸谱上,不但象征了商家的历史,象征了与大食国的友情,还象征了那段凄美的爱情。”
温良辰转头对天机道:“看来我们要买的不是脸谱,是古董。”
“第二颗,龙珠。”商九宫继续发挥奸商本色,他指着下一颗夜明珠道,“这珠子来自我商家的某位长辈,他原先不从商,而是一心科举,只可惜屡试不第,最后成了个落魄书生,又不肯接受家族的接济,以至于家徒四壁,有一天实在饿的厉害,就去水里捕鱼,也是运气好,捕到了一条四斤重的大红鲤鱼……”
王渊之低头喝着酒,心中又冷笑一声,天下奸商一般黑,什么东西到了他们嘴里,都要跟神仙扯上关系。
“是夜,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到了水底龙宫,一名龙君热情款待了他,末了送他一枚龙珠,请他放了自家龙孙。”商九宫道,“隔天这位长辈醒来以后,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但转头却见龙珠放在枕边,于是醒悟过来,将昨天抓到鲤鱼给放了,夜里果梦见龙君携一名红衣少年过来与他道谢,之后,我这长辈时来运转,不但考中了进士,还娶了娇妻美眷,想来,不是因龙君赐福,便是因这龙珠赐福。”
“好吧,看来咱们不是来买古董的。”温良辰端着烟枪,叹了口气,“咱们是来买仙器的。”
等商九宫把七颗宝石的故事说完,这脸谱就算原先不是最贵的脸谱,也变成最贵的脸谱了。
奸商,奸商!温良辰心中破口大骂,面上却笑得温和:“好,好,这故事真好听,就算为了这几个故事,我也得买下这脸谱了,不知商老板可愿割爱?若肯,是个什么价钱?”
“虽然这张脸谱是我商家传家之物,但我是个商人,没什么不可以卖的。”商九宫笑容满面,“至于价钱……价高者得之吧。”
奸商,奸商!王渊之心中破口大骂,虽然他不是很在乎钱,但是也不喜欢乱花钱,与其花那么多银子买张没什么用处的脸谱,倒不如直接招兵买马铲除太子黨羽来得实际。只是目前局势微妙,在正式开战之前,还需虚以委蛇,至少不能让白老爷子倒向对方,于是只得道:“开价吧。”
“价钱方面,你们回去以后自己谈。”白老爷子抚须道,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但石娘子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老夫年纪大了,不想见血。”
末了,他盯着商九宫,似笑非笑道:“你若胆子够大,也可以趁机讹诈他们……反正富贵险中求嘛。”
“白老爷子言重了。”商九宫合拢手里的木匣,笑道,“这张脸谱,我并不打算收钱。”
“哦?”温良辰问道,“不收钱,难不成要白送?那可是多多益善啊。”
“还请温侯高抬贵手,我家里几百口子还指着我吃饭呢,总不能叫我做亏本生意吧。”商九宫笑呵呵道。
“开价。”王渊之永远是那么言简意赅。
“无价之宝,实难定价。”商九宫抚着手中木匣,温和笑道,“若是两位真心想要,还请用等价之物交换。”
宴席散了,众人纷纷出了白老爷子家大门,望着商九宫渐行渐远的背影,温良辰哼了一声:“既是无价之宝,哪来等价之物?这奸商又在抬价。”
天机敷衍的嗯了一声,似乎心思全不在对方身上。待到两人登上马车,车门一闭,再无旁人时,他才开口问道:“大小姐的手断了。”
“哦,是吗?”温良辰心里咯噔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她可真够不小心的,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吧,明儿让人送点好药过去,现在我们还是来讨论正事吧。”
“对我来说,这就是正事。”天机打断他道,目光如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温良辰沉默的看着他,心想最不妙的情况发生了。
“我让李林去地牢里打探情况,他带回来的消息,是一切都好。”天机紧紧盯着他,问,“这可真是奇了。究竟是谁,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权利让他对我说谎。”
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温良辰竭尽所能的安抚道:“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唐姑娘一开始是没什么事,是后来出的岔子……”
“什么岔子?”天机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不好。温良辰闭上了嘴。?
☆、一样脸谱百样人
? “……传回来的消息前后分别是,很好,平安,无大碍。”天机的睫毛在眼底垂下一片阴影,“情况真是如此吗?”
“如果不是的话,你打算做什么?”温良辰忽然反问他,“自投罗网?冲进地牢里救她,然后被王渊之逮住,顺藤摸瓜把其他人找出来,导致夜袭一事功亏于溃?”
“就算我被逮住也没什么。”天机道,“万事俱备,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我,事情就失败。”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温良辰觉得十分头疼,他凝视对方的脸,一字一句的问,“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嗯,我很清醒。”天机的眼神异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但正如此,温良辰才觉得更加心寒。
难怪太子听了他对两人关系的描述之后,果断拦下天机派出的探子,让他将假消息传回去。
温良辰起初觉得他没错,自己也没错。
天机对唐娇的感情已经偏离了正轨,他甚至为了她改变了原有计划。比如弄了个玉珠出来,企图用她代替唐娇执行计划,之后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计划,为了不让她成为计划中的棋子,他几乎付出了全部努力。
如果他的主人真是唐娇,那做到这一步,温良辰无话可说。
可问题是他的主人是太子,而温良辰知道这一点时,就已经被绑上了他们的贼船,那他便无法坐视这件事的发生。
将此事禀明太子,按计划将唐娇牺牲掉,她死在地牢里才是最好的结局,这个血仇又能算在唐棣头上,天机哪怕是为了复仇,也会更加尽心尽力……可她偏偏没死。
事后为了补救,温良辰不停暗示她已经和暮蟾宫成了一对。
可他没想到,天机明明已经信了,却还是不肯放弃。
这份感情越来越执着,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扭曲,越来越危险,最后只怕要酿成一壶苦酒,甚至毒酒。
这件事他和太子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温良辰心中喟叹,也许他们真的错了。
他的错,是没料到天机对唐娇的感情居然如此深,而太子的错,是压根就不知道天机除了忠诚之外,还有自己的感情,又或许说他知道,但根本不曾在乎。
但事已至此,已经难以回头。若天机一定要计较此事,追查此事,乃至于深究此事,那他就只好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