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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这层蛋壳,唐娇再看这世上的人,就觉得异常清楚。
商九宫固然是喜欢她的,但这份喜欢不会左右他的判断。他在照拂她的同时,也将她当做一样商品明码标价,她的美貌价值多少,她的身段价值多少,她的出身价值多少,他甚至会将自己的感情也估好价,最后放在秤上一衡量,发现她的价值不够,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成为正妻。
至于小陆,过去她很讨厌他,觉得他冰冰冷冷的,而且说话特别刺人。但现在唐娇至于回味过来,她之所以觉得他说话带刺,是因为他大部分时候都说真话,但除此之外,他没有疼爱过她,但也没有伤害过她……但这种态度才是最正常的。
在这个世上,别人对你好是件好事,但别人对你不好才是常态。
唐娇的目光太亮了,商九宫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道:“娇儿,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似来自天边。
唐娇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嘴,那一刻,她感到有一双手从背后伸来,按在她的肩上,然后……母亲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依旧是那么傲然凛冽,犹如悬崖上不可攀折的凌霄花。
“你要学的第一个字,是我。”那个声音道,“我字,从手,从戈,意为以手持戈,勇猛无畏!娇儿,你记住,你生来就有一把兵器,但只有站着,你才能持戈,若跪下了,你就只能束手就擒,所以哪怕全世界与你为敌,你也不可屈服,哪怕全世界逼你俯首,你也不能跪下!天方地圆,制之在我!”
“……唐娇……唐娇?”商九宫的手在她面前摇晃。
母亲的话语与身影化为梦幻泡露,唐娇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犹如从一场千秋大梦中醒过来一样,好半天,才对商老板笑了笑,说:“没事。”
她在桌上留下三文面钱,然后抱着琵琶起身离开。
“唐娇!”商九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娇的背影顿了顿,最后折首返回,来到他的面前。
商九宫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但唐娇看了他半晌,却忽然抬手,拔下发髻上的那支金步摇。
顶上那只镂空蝴蝶在风中微微颤着,栩栩如生,遍体流光。
唐娇把金步摇放在桌子上,然后朝商九宫推了过去。
商九宫低头看了一眼金步摇,然后皱眉抬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说得对,我现在是配不上你。”唐娇抱紧怀中琵琶,定定看着他的眼,双眼黑得有些发亮,“但我总有一天能配得上你的……只是那天,我不会再稀罕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
只在背对他的时候,流露出一丝伤感和泪光。
但却并不打算回头,也不打算接受他的照拂与宠爱。
既然恃宠而骄是场笑话,那就不要再错下去了。
把那支金步摇,以及商九宫都抛在脑后,唐娇回到家门口,推门而入,却意外的没看见饭菜,愣愣的在门口立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窗口垂泪,打算今天一次性把眼泪哭干,明天就再也不去想那个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从身后伸来,同时伸来的还有一条黑色绸带,蒙在她眼上,然后在脑后束了个结。
唐娇立刻知道是跟踪狂回来了。
“为何哭泣?”平板无波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不知是不是唐娇的错觉,听起来颇有些阴森。
“失恋了……初恋。”唐娇抽抽鼻子,“我现在正在想他不好的地方……他不好,我就会觉得好过些。”
身后那人沉默片刻,开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唐娇:“嗯。”
跟踪狂:“对方姓啥名谁,家住何方,会武功否?家里可养了守门狗?”
……唐娇觉得有些细思恐极,他究竟是想毒杀商九宫家的狗,还是直接杀了他这个人?于是斟酌半晌,开口道:“对方姓商,是个茶楼老板。”
跟踪狂语气平淡的像在评价一只蝼蚁:“原来是不过是一介商贾,四民当中,此类最贱。”
“……但长得还挺好看的。”唐娇说,“听人家说三十多岁了,但看起来还像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笑起来挺好看的。”
“原来是胭脂茶楼老板,商九宫。”跟踪狂瞬间推断出对方的身份,然后不以为然道,“岁数太大,且思虑过多,恐有中年秃顶之忧。”
唐娇噗了一声,想到商九宫秃顶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开玩笑的说:“虽然脑袋不能看了,但身材还是挺好的嘛……”
“……身材好?”他忽然用很慢很慢的语调重复这三个字,然后拉过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领内,顺着锁骨,慢慢下滑,声音却仍旧平板无波道,“来,比较一下。”?
☆、红牙檀板断生死
? 起初唐娇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右手被对方拉进衣内,按在喉结与锁骨之间。
黑色绸带后的眼睛立刻瞪圆,唐娇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指下那寸肌肤异常鲜明,
“放放放……”唐娇结巴起来,一句放手啊妖孽半天都没说完。
跟踪狂沉默不语,宽大的手掌按着她的手背,坚定不移的从锁骨滑至胸口。他一言不发,直接身体诠释着什么叫做修长紧韧,肌理分明。
“你你你……”唐娇拔萝卜一样的拔着自己的手,可惜对方的手指犹如锁链般铐在她手上,最后唐娇不禁眼泪汪汪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了哦!”
跟踪狂不理,按着她的手,用一种缓慢的近乎暧昧的速度,从胸口慢慢滑落至腹肌。
视线被绸带阻隔,却阻隔不了指尖的烫意……唐娇的手指在发抖,舌头打结半天,终于惨叫一声:“捕快叔叔快来啊!就是这个人!”
跟踪狂嗤笑一声,低声说:“还要继续么?”
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将唐娇的手往裤带里按。
“不!!”唐娇拼命摇头,这刺激对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实在大了些,她羞恼的都要哭起来了,这个时候只要他肯放手,叫她做什么都行,更别提对方只是想她说两句商九宫的坏话了,“商九宫浑身铜臭,中年早秃,外强中干,他哪能跟你比!”
他沉默半晌,忽然问道:“身材呢?”
唐娇连忙补充一句:“包括身材。”
他又笑了一声,身上的阴森和戾气随之烟消云散,他又变回了那条无毒的菜花蛇,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将唐娇的手指拉到唇边,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放开。
唐娇抱着自己的手连续退后了十几步,直到背脊靠在墙上退无可退,才哀悼般的反手在墙壁上擦来擦去……这只手,这只陪了她十四年的清白的手,就在刚刚失去了清白,它摸了男人的锁骨,男人的胸膛,还有男人的腹肌,还被男人亲过了,按着当下的礼教大防,她已经嫁不出去了,要嫁便只能嫁给对面那个形迹可疑的跟踪狂了……
但她一点也不想嫁给这种人!
……所以她打算擦干净之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反正也没人看见!
可惜跟踪狂并不打算让她轻易忘记这件事。
“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来选吧。”他状若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低于这个标准的,没有交往的价值。”
什么标准?以你为标准吗?
唐娇嘴角抽搐,抬起手,打算把蒙在眼上的那条黑色绸带拉下来,却再次被他制止了。
“让我看看你。”唐娇昂首道,“我没看过你,怎么拿你当标准?”
跟踪狂握着她的手腕,沉默半晌,道:“不必。靠手感吧。”
……靠手感……
“不可能!”唐娇大吼,“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为何做不到?是因为印象还不够深吗?”对方的声音忽然压了过来,呼吸几乎近在咫尺,他低沉道,“那就……再来一次?”
“……你想哪去了?”唐娇欲哭无泪,“或者说你压根就没想过……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或许想过,或许没想过,或许在意,又或许只是装作不在意。
总而言之,趁着这两天大雨,唐娇不能出门,跟踪狂狠狠让她记忆了一番——什么叫做好身材。以至两天之后,唐娇连滚带爬的从家里出来,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想起过商九宫了。
本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冲淡的悲伤,似乎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所有的时间,全被她用来或逃避或者抵御或唾骂跟踪狂了。
转头看了一眼家门,唐娇忍不住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战,喃喃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