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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心里瞬间涌起的奇怪感觉压下,点了点头。也好,暂时在这里将他的伤养好才是正经,萧祁那边……只有再等等了。
话是这么说,可到了晚间,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终究还是觉得难过。
毕竟是谷底,夜晚的秋风也不大,很轻柔的拂过,四周一片安宁,帐篷里的人都睡下了,萧靖也是,我刚给他换了药,他便先休息了。老汉的儿子没回来,老汉自己睡在外间,把里间留给了我跟萧靖,我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出了帐篷。
自己抱着膝盖坐在帐篷门边,心里想的却全是当初在祁王府的那段时光。细细想来,好像那段时间才是我跟萧祁相处最长的时光,自从进了皇宫,我就与他一次次的分离,甚至还差点经历生离死别。
那座九重宫阙就是我跟他的魔障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月光幽幽的泛着柔和的光芒,宁静的照在山谷,这么亮的月光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当初年宴时的场景,那晚的月亮也是这么亮,不过当时是冬天。有些清冷。
想到当初,我又忍不住想起了那首明月几时有》,当时萧祁在我身侧眼带笑意的为我**相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明月尚在,奈何人却难共婵娟。
炫)脑中不断回响着当初在年宴时萧祁吹的这首曲子,一遍一遍,然后又回忆起我醉酒后的失态,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书)耳中仿佛真的听到了那首曲子,我微微一怔,茫然四顾了一阵后猛然站了起来。
网)那箫声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仿佛来自很远,飘渺的很不真切,但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我敢肯定。
脚步不受控制的奔跑起来,我不知道什么方向,只知道一个劲的往箫声明显的地方跑去。那肯定是萧祁,因为这首曲子正是明月几时有》,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在此时吹这首曲子。
我一阵奔跑,身后似乎有人注视着,我停下步子,回身看了看,没见到人才放心的回头,这一回头却吓了一跳,跟前居然站着白天见过的那位老汉恶霸似的儿子,我顿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见我这样,突然很流里流气的笑了起来,我心中一惊,再也不敢管什么箫声,赶紧转身往帐篷跑去。
直到进了里间的地铺上躺好,我还惊魂未定,耳边依旧有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那么悲伤凄怆,让我的鼻子忍不住一阵发酸。
萧靖在另一边的地铺上翻了个身,低声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萧祁此时的心情到底怎样我简直不敢揣测,这箫声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为哀愁的了吧。
不知多久,我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梦中却只看得见萧祁背影孤单的立在崖顶,落寞的吹着玉箫,我想接近,却终究没能如愿。
第二卷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番外 第三视角之孤月
番外 第三视角之孤月
清冷的秋风从下而上的回旋而来。将崖顶之人的衣袍掀的猎猎作响。
如意抬头看了看行将傍晚的天空,想到皇后娘娘还在崖底,生死不明,心中忍不住焦急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因为山壁陡峭,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下去,只好派人去赶制绳索,所以直到现在也无法派人下去寻找,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才好。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崖边伫立不动的明黄身影,忍不住湿了眼眶。
那个身影自从皇后娘娘和靖王掉下去之后就一直静静的站着,没有别的动作,没有别的语言,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的生气都没了,只余无法遏制的悲伤在周身蔓延。
周围是跪了一地的禁卫军。因为昨夜皇后娘娘掉下去之后,皇上在许久之后只问了一声:“为何要拉着朕。”这短短的一句,却满含着肃杀之气和无尽的苍凉,立即便让所有的禁卫军什么都不敢说,只敢跪地求饶。
如意实在不忍心皇上再这么下去,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叫过一个禁卫军,悄悄吩咐他去叫商家八公子过来,接着才挪着脚步走去了皇帝身边。
“陛……陛下,您还没用过膳……”如意吞吞吐吐的说完这句话,头根本不敢抬。
风声阵阵,就在如意以为萧祁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回去替朕把朕的碧玉箫取来,再拿几身换洗衣裳。”
如意一听,立即下意识的抬头接口道:“陛下不打算回宫么?”
萧祁眼睛低垂,看着下方淡淡的摇了摇头,“朕要等九歌。”
一听到那个名字,如意眼中再次有了湿意,只好点头退下。
商八度直到天快黑才到,他的身上还带着教坊青楼的脂粉味,甚至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好在走路还算稳当。走到萧祁跟前时,他看了看当场的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
已经换下龙袍的萧祁,依旧是平日里的月白长袍,如意怕他头上的金冠沉重,也给他取了下来,换成了平日里随意束着的发式。然而无论做什么,萧祁都不愿离开崖边,只静静的站着,任由如意动作。
商八度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到他身后唤了句:“九哥,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说着他回身看了一眼如意。
如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原本是看在商八度是皇后娘娘最亲近的哥哥,又与陛下关系匪浅才请了他来,没想到他如今一身酒气,浑身颓唐,指望他劝陛下回宫好像也没什么可能了。
“如意,你说。”商八度等不到萧祁的回答,便直接询问如意。
如意嗫嚅了半天,终究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商八度顿时呆立当场,许久才不可置信的回身看向崖底,喃喃自语道:“小九她……”后面的话再没说下去。
商八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吼道:“怎么还不去救人?”
如意赶紧上前将悬崖陡峭无法下去的原因说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绳索正在赶制,很快便能下去救人了。虽然他自己也很着急,但此时只好尽量用这些话劝慰更加着急的人。
商八度倒退了几步,仿佛受了巨大打击般摇了摇头,“怎么能再等……”说着眼中竟缓缓流出泪来。
如意顿时愣住。他看过无数次这位商八公子洒脱不羁的一面,无不是春风满面,笑意盎然,如今却是头一次见他这么无助的流泪。
然而没一瞬,商八度又变了脸色,他狠狠的抹掉眼中的泪水。冲如意道:“那个刘岚烟在哪儿?”
如意被他眼中骇人的光芒给吓了一跳,许久才呐呐的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小屋。商八度当即奔了过去,速度之快叫人惊讶。
嘭的一掌劈开小屋,光线太暗让商八度顿了一下,而后再看向屋中的女子,商八度顿时愣住。
刘岚烟的嘴角挂着一丝血痕,眼睛紧闭,双手被缚坐在墙角,脸上灰败一片,早已没有生气。
商八度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结果眼泪再次笑了出来,“你把这里弄成这样就走了,将我的妹妹推下悬崖就这么轻松的走了,真是惬意啊,哈哈……”
这苍凉的笑声让无比屋外的如意和一干禁卫军都心惊胆颤。究竟是怎么样的悲伤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然而相对于商八度,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比的皇帝才是更加让人担心的一个。如意想到这里,将视线又转向了崖顶时间流逝,月亮已经升的很高了,将整个山顶照的亮堂无比,箫声就在这时候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如意和屋内的商八度都变得悄无声息,只静静的听着这首曲子,心里越发的悲伤。
那是一种倾诉,在倾诉他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事物,不似后悔,不似感叹,只是陈述,静静的将自己的哀伤倾泻在曲中,让所有人都不忍心去聆听。
整整一夜。箫声从未间断,一阵阵在山间回荡。
如意打发了人去山下找了吃的过来,但是商八度和萧祁谁也没有动一口。
商八度颓然的坐在屋门边,屋内刘岚烟的尸体早已被移走,他整个人茫然的坐着,仿佛被掏空了魂灵一般。
而崖顶边的萧祁此时终于开口问了一句:“绳索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如意赶紧回答已经在运送的路上了,萧祁没有回答。
果然没多久就有士兵们抬着粗重的绳索走了过来,因为山崖太高,才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制作。一边的禁卫军这时候终于纷纷自发自觉的爬了起来,开始去解绳索,准备下去救人。
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上来的禁卫军什么也没带来,除了几块染了血渍的布条。
那是九歌衣裳下摆上的布料,萧祁接着布条猛然晃了一下身子,如意赶紧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才将他稳住,没有掉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