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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萧祁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对啊。”
萧祁皱了皱眉,而后又伸手从怀里摸出了另一张纸递给我,“那你再看看这张。”
我越发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看了第二张才发现这两张似乎是同一个人所写,字迹间满是急急忙忙的痕迹,只有少数几个字略微显出一丝娟秀,似乎是女子的手笔。
这一张与前面一张差别不大,只是用量和个别草药与前一张不同,但明显可以看出这是对前一张的补充。看来这药方是为同一个人所开,只是处于病情的不同时期,对药物也就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我左手拿着第一张纸,右手拿着第二张纸,一边细细比对着,一边对萧祁道:“这药方分开来看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还是合在一起看看再说。”
萧祁“嗯”了一声,我抬眼看去,见他已经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想必又是累了。
收回视线,我继续手头的工作。细细比对下来,我突然发现第二张纸上有一味西地草,忍不住奇怪道:“这里根本就不需要西地草,怎么会加这个?”
“父皇对西地草过敏。”萧祁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忍不住一愣。
皇上对西地草过敏是什么意思?
不过西地草只是一味辅助药草,并无什么药性,除了会引起皇上这种较为敏感之人的过敏症状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萧祁突然提到了皇上,便让我忍不住猜想这药方到底是谁的。
我细细打量了萧祁一番,他微微垂着眼帘,从我这里看去,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着的嘴唇。
我只好将视线再度移回纸上,继续比对下去。突然眼神在一味草药上停住,那是一味叫陌百的药草,我拿起第一张纸看了一下,顿时一愣,上面果然有一味叫扶篱的药草。
我想了想,眉头有些不自觉的皱紧,而后赶紧走到一边的书桌旁,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我的医术。萧祁平时看书都是在书阁里,出尘园里的书桌基本上都是我在用,因此我的那些医术全都塞在了这里。
好不容易从一摞书中找到了师父留给我的一本手札,我赶紧翻开来去找这两种药草。
纸张唰唰的响着,我快速的翻动着纸页,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假如没有猜错,这药方该是惠妃娘娘的吧。
手上的动作终于停止,我看着纸上的话喃喃的念叨出声:“扶篱,多生于庭院篱笆底部,喜潮湿、阴凉,性微苦、辛,平时多为牲畜食料,作药用较少……”视线在最后一句话上停顿,我吞了吞口水,极其艰难的缓缓说道:“本无毒,但切不可与陌百合用,否则轻量使人昏迷,重量使人……殒命。”
下面还有师父特地加注的话:轻量之中再减少用量,便会使人身体亏损且不易察觉,长期累加下来,后果等同重量使用,会身体虚耗而死。
看完这段话,我好半天才敢回头去看萧祁的神情。
他已经抬起头来,但就那么坐着,神情淡漠。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但细细看去,甚至能感应到他周身被一种巨大的悲伤笼罩着。
我走近几步,在他面前缓缓蹲下,微微仰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平静无波,又或者,一片死寂。
“允然,这是你母亲用过的药方是不是?”我尽量将声调放的柔和,小心翼翼的问他。
萧祁神情微动,眼珠转了转,视线停在我脸上,“是,是我娘的药方。”他移开视线,眼神越过我的头顶,像是看到了过去。
“终于找到证据了……终于……”
他突然开口,语气里似乎是在感慨,然而其中又夹杂着那么多的无奈和悲哀。我怔怔的看着他,此时这个平时冷静自若、心沉似海的人正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无助,可是又第一次失败的那么彻底。
“是皇后?”
萧祁神情一顿,眼中浮现出愤恨之色,而后缓缓点头。
“允然,你是不是很难过,如果难过你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我试图开导他,希望他可以放开一些,然而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极其轻缓的语调说:“我不难过,我的难过早已用尽,在我娘去世时,在我知道她是为人所害时,在我失去幼时那个亲近的弟弟时,在我孤单住在宫外时,在心爱的人被夺时,在我身中余毒时……”
他的话没再说完,因为我已经猛的站起身来,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我只是不忍心他再这么撑下去。萧祁的身子在我怀间微微颤抖,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这个平时看似强大的男子,内心里有那么多的脆弱。
“允然,没事的,有我在,我会陪着你……”
我一字一句缓缓道来,说出的话犹如誓言。
就算这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又如何?这一刻,我心中所想,无非就是希望身前的这个男子能过得更好,有更幸福的人生而已,而不是整日的被这些悲伤的往事笼罩着。
即使这幸福最多只能持续十年。
腰际一紧,萧祁的手臂环上我,声音微微颤抖,“九歌,你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
第二卷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第九十七章 秘密揭穿第九十七章 秘密揭穿
梁顺义四十年的正月底,在萧祁和段治几年暗中的调查之下,惠妃娘娘的死因终于浮出水面。
那时,原本健康的惠妃娘娘因为偶感风寒,而被有心人有机可趁,在其药方中做了手脚。本来如果惠妃娘娘一直没有生育,可能她还能保住一命。可是她后来生下了萧祁,并且萧祁自幼聪慧,深得皇上和太后的欢心,一时间便引起了后宫无数人的嫉恨。
这嫉恨的后果便是使某些人下定决心去改变这一切。
萧靖的母亲越才人便是那时候被推到了皇上的跟前,然而这个做法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皇上和惠妃的感情依旧没有动摇,萧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也依旧稳固。
这样才终于催动了杀机。
处心积虑的计划,小心翼翼的掌握用量,这里面体现了皇后多么深沉的心机和手腕。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被萧祁看出了端倪,并且终于找到了证据。他现在所缺的便是时机,只要时机一到,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挥下手中早已举起的复仇之剑。
于是,确定了母亲死因的萧祁像是变了个人,原本他在朝中以温和隐忍的手段为主,但此时却突然变得凌厉风行,冷漠无常。
而朝中在他这番动作之下,局势也急剧的产生了变化。听如意说,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从原本的官职上被贬黜或是革职,然后就会有新的人员顶上。
那些顶替上的新人自然都是萧祁的人。
萧祁的这番动作不可能不引起萧靖的注意。但是皇上显然是偏向于萧祁一方,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没有将赤焰指给萧靖,也没有提出要降旨正式废除太子。总之,给人的感觉很是模棱两可。而这样便直接导致萧靖既不能随意的跟刘岚烟成婚,以拉拢左相;又不能作为宫中禁卫兵统帅正式接管太子在宫中的其他权力,一时间便被绑住了手脚。
所以萧靖在暗中加紧布置兵力的消息传来时,我一点也不惊讶。
萧祁最近也是频繁奔忙与城外拱卫京师的兵马营中,并且已经召回了前段时间派去秣陵城的段豫,显然也是在积极应对萧靖的部署。
萧祁与萧靖总有一天会持戈相向,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但是却没想到情势的发展这么迅速,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一天便会到来了。
这几日我总是想跟萧祁静下心来谈谈,但是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有好几天都是在深夜的时候才回王府,甚至有几天还没有回来。
原本我还因为那天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而尴尬,但是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见到我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跟我说话反倒越发的少了,语气是能有多疏离就有多疏离,让人很不舒服。有时我会十分忿忿的想:难道我那天都那么投怀送抱了还不行?可是事实证明,萧祁他就是不在乎。
这段时间跟着萧祁出入宫廷多了,如意耳中便传入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消息。太后跟太子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太后的病是早就好了,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叫人传话给我,叫我没事就去太和宫里坐坐。我一想到那晚太后跟我说话的神情,还是忍住了,一直推脱有事。
而太子也在这段时间里恢复了健康,只是仍旧被幽禁着,跟秦桑桑是一样的待遇。其实若不是为了牵制萧靖,皇上也许此时已经将他废除,他连个太子的头号也没了。
因为这一切变化来得太突然,突然的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心里总觉得很快便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而萧祁又已经整整三日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