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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消息亦是苏荷吩咐芦笙找人透露给那随从的。
慕容璘刚要说话,忽一转眼看到了身后的苏荷,顿时心头一亮,连忙一把抓住苏荷的手,道:“荷儿,我想到了,不如你来做荆家五小姐。”
①出自《诗经国风郑风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2)
(接上节)
“什么?”苏荷故作惊讶道,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错愕。
“就是这样。”慕容璘喜道,“荆小姐不见了,只怕是自己想方设法逃走了,正好你在这里,便假装你就是荆府送来的人。宫里见过你的人并不多,仿佛也并没有人见过荆家五小姐,自然不怕旁人知道。”
“可是……”苏荷犹豫道,“琰表哥他……”
“无妨。”慕容璘道,“我听父皇说起过,打算再过几日就让他到江南去静静心,只怕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京城来。我们且先安排你进宫,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便是。”
苏荷仍旧有些为难。可慕容璘却激动地牢牢抓住她的手,道:“你不用再多想了,若是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从今以后,你便是荆家五小姐,我记得她的闺名仿佛是唤作……荆蔷?且不说这个,几日后,我们就可以按照原来的计划安排你进宫,髓玉宫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很好,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苏荷终于露出了忐忑而迟疑的笑容,点了点头。
见她首肯,慕容璘更是兴奋,遂转身向仍旧跪在地下的两个人道:“你们可都听清楚了,下去告诉其他人,荆小姐可是好好地送到我这儿来了。出去的时候可要仔细,若是有谁敢多一句嘴,便是要跟我慕容璘过不去。”
底下的人一愣,忙慌乱地磕了几个头,连声答应着。于是慕容璘又缓和了语气,吩咐随从多拿了银子打赏送亲来的伙计。
终于,所有的人又都退了出去,慕容璘重新又握住了苏荷的手,笑道:“如何?现下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侧妃,再不用一个人住着那空空荡荡的大院子了。”
“多谢六皇子殿下。”苏荷浅笑道。
正要行下礼去,却被慕容璘一把拉住,在她耳边低语:“若是要谢我,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他的语气极是暧昧,苏荷当然明白,于是脸上一瞬间就如火烧火燎一般,可背心里却还是有一阵一阵的凉意涌来。
金钩玉帐暖,抵不住早春的料峭春寒,素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帐幔的边缘。身体是分外生涩的,竟也能够给他造成朦胧的错觉,仿佛她当真还是闺阁小姐的身子。疼痛袭来的一刹那,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原来若是没有了心,躯壳便只是躯壳,再难起任何的波澜。
第二天早晨,苏荷睁开酸涩的双眼,一晃眼,仿佛还是那个眸光清澈的男子,在支颐贪看她含羞的容颜。然而却并不是,身旁的慕容璘仍旧沉沉睡着,苏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以后的年岁,怕是都要这样度过了罢,和枕边的这个她并不熟悉的人。
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慕容璘在睡梦中动了动,含糊着问了一句:“什么事?”
门口传来随从的声音:
“启禀殿下,早朝的时辰快要到了,还要赶回宫里去呢。”
“知道了。”慕容璘有些不耐烦。但终究还是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苏荷在一旁温柔道:“赶紧去罢,别迟了让皇上怪罪。”
慕容璘笑了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道:“如今你可要改了称呼,和我一样唤他父皇呢。蔷薇苑应该已经收拾妥当了,你先在这府里歇着,午后我回来看你,到时我们再商量接你进宫的事。”
苏荷轻轻点头,又推了推他道:“这不都是你说了算么,还婆婆妈妈嘱咐些什么?我自然是要等着你来安排了。”
慕容璘笑道:“我还不是舍不得离了你去,若我将来做了皇上,定要准许大臣们娶亲之后的那一日可以不去早朝。”
苏荷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当心,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可就算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还以为你这是生了僭越之心呢。”
慕容璘轻轻一笑,握了握她的手,道:“放心,这里都是我的心腹,没有外人。你不用急着起来,好好躺着吧,我先上朝去了。”说罢唤了下人进来服侍着梳洗收拾不提。
这里苏荷等众人都散去,估摸着慕容璘也已经出了府,这才坐起身来,犹豫着掀开身上盖着的衾被,这才想起榻上并没有落红。慕容璘方才并不曾留意,但难保不会有收拾床铺的下人看见了起疑。于是她下床找了一把剪子,轻轻划开手指,硬是挤出些血涂抹在榻上。才刚刚把剪子重新放好,就见晚香和月香一同走了进来。
二人一看见她,抑制不住落下泪来。苏荷上前握住两人的手,强笑道:
“都哭什么?应该高兴才是,我如今已经是六皇子名副其实的侧妃了。”
晚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我们知道小姐心里苦,小姐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外面的人都被六皇子打发走了,只让我们两个陪着小姐。”
苏荷咬了咬嘴唇,回身在椅子上坐好,道:“我哭什么?芦笙办事得力,一切都依照计划进行,他果然让我取荆小姐而代之,并没有起一丝一毫的怀疑。看来如今还算顺利,只要能让他高兴,后面的路也能好走一些。”
“可是二小姐……”月香呜咽道。
苏荷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别哭了,若让人看见成个什么样子?出去之前一定要把眼泪擦干了。”说着就将手中的绢子递给月香,又放缓了声调,道,“你们替我觉得委屈,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为了姑母和表哥,为了苏家,我受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停了停,又道,“还有,一定要记着,以后人前人后,再别唤我二小姐,若是叫人起了疑心,可就不好了。”
见她这样,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月香依言擦干了眼泪,和晚香互相看了看对方,便出去打了水进来服侍苏荷梳洗。
午后,慕容璘重新回到别苑中,却已换过了一身茶褐色常服,才一进大门就径直走入了内室。彼时苏荷已草草用过午饭,正独自坐在桌边凝神思索着什么,见慕容璘含笑迈过门槛,她连忙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敛衽为礼,道:
“给六皇子请安。”
慕容璘连忙几步走上前,伸手扶住她道:“这又不是在宫里,你不必如此拘礼,倒显得咱们俩生分了。”
苏荷站直了身子,含笑摇了摇头,退开两步,道:“我不过是想着总要到宫里去住着的,这些礼数还是早点熟悉了要更好些,免得到时候叫人捉住了错处,又要让你为难。”
慕容璘正要说话,忽然有下人低着头走了进来,在慕容璘面前停下脚步,弓着身子,声调平板地说道:
“启禀殿下,昨晚那些送亲的伙计我们已经处置了。”
听了这话,苏荷心下顿时一惊,急忙掩饰好神色,转首望向身边的慕容璘,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淡漠地向他道:
“没留下什么行迹吧?”
那下人答道:“趁天黑在城外动的手,多半是不会泄露的。”
慕容璘道:“很好,果然平日里没白教你们,自己下去领赏罢。”
那人答应了一声,倒退着走了出去。这里慕容璘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重又握住苏荷的手,向她道:
“方才我正要跟你说,今日早朝的时候父皇已经下旨,把九弟派到江南去赋闲了,我估摸着他明早天不亮就要出发,看来过几日就可以接你进宫了。”
苏荷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陡然觉得不安。她从前和慕容璘并没有多少交情,也丝毫不了解他的人品性情。但见他对自己不可谓不是情深义重,还只当他亦是个性情中人,如今看来,他下令取人性命之后竟然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全不值得他尊贵高傲的六皇子花费更多的心思。苏荷表面上仍旧对他温然浅笑,但心里却不由得缩紧了。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也许当真对她情义深重,但他终究是个皇子,心智和城府都深不可测,是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那个人。而这也意味着他绝不是什么寻常的公子少爷,他的心计和手段,都是她不能不面对的。
“荷儿。”慕容璘忽然唤道,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含着得体的微笑,抬头对上他探询的目光,却听见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看来还要亲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