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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这么多年,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片刻,又续道,“父亲替我去求了皇上,皇上果然把我指给了你。我真的很高兴,所以也想向你要一幅暮春图。你果然画了送来给我,甚至比你送璘表弟的那幅更好。因此我就想,也许在你心里,多少也还是在意我的,毕竟我将成为你唯一的王妃,你的妻子。”
慕容凌鹰张了张嘴,嘶哑着嗓音道:“我以为,你不过是你父亲放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是为了监视我刺探我,因此对你,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
“我父亲的确是这么想的啊!”骆红玉叹道,“可是我既然进了十九王府,就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是我……”
红玉淡淡道:“我不是不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甚至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如果你愿意,大可以去娶你喜欢的女子为妾,我自然不会阻止,也不会为难人家。但是你要记得,我才是你三媒六娉明媒正娶的王妃。我虽然也不是在乎地位的女子,可是我需要你的信任和尊重。”
“我一向都是很尊重你的。”慕容凌鹰道。
“是啊!”骆红玉的声音里有浅浅的叹息,只听她道,“太过尊重了,一点都不像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样子。多数的时候,你总是把我当空气,只当我不存在。也许你的眼睛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甚至不如停留在悦来酒家的那个赛老板娘身上的时间长。也许,当真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我以为温顺贤惠地做个好妻子,会让我在你心里占有一定的分量,没想到还是……”
“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王妃。”慕容凌鹰道,“我的确是有些委曲你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你对我竟然是这样的一番心思。”
“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骆红玉道,“再怎么真心,也换不来你的一点点用心,不是么?”
“对不起。”慕容凌鹰低头道。
“你也不必说对不起。”骆红玉收好画卷重新挂回去,道,“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我自己选择的,所有的后果,自然都是要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了。”
慕容凌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仿佛是在仔细地斟酌词句:
“我……我会尽力试着对你好一点的。”他道,“虽然我不保证一定能做到,但是,你……你再给我点时间,也许会……也许会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骆红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重又坐下,拿了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散开的头发,道:
“想不到堂堂十九王爷竟也会用这样犹豫不决的语气说话。王爷自然不必向妾身承诺什么,若做得到,是我们夫妻之幸;若做不到,也不过是在这府中装装样子而已。”
“你当真这样想?”慕容凌鹰的脸上有几分诧异。
“怎么能不当真呢?”骆红玉道,手中的梳子仍旧没有停下,“我虽然一向自负美貌,但早就已经不年轻了。即便是出身世家,但到底不是像苏二小姐那样知书达理的闺秀。王府之中,一切已成定局,情况是不可能再坏的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毛巾放进兑了月季花汁子的温水里。
“我的确是对不住你。”慕容凌鹰叹息道,“但是,你不向你父亲汇报这府里的动向,我还是要多谢你。”
“他虽然是我的父亲,是至亲骨血,但是你却是我这一生最爱的男人。”骆红玉的脸蒙在毛巾里,声音听上去有闷闷的不真实,却是意态闲闲的平和懒散。
听了这话,慕容凌鹰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出话来。半晌才道:
“夜已深了,早些睡吧。”
骆红玉放下毛巾,抬头看看他,一双凤眼里满是了然的神色。
也许,他对她,终于已经开始有了些许改观。也许从这个夜晚开始,她亦已经开始点点滴滴地渗透进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只恐被人轻裁剪(3)
(接上节)
几日之后便是九月初六。这一天,是雪兰郡主——也就是如今的温淑公主下嫁的日子。一大早,上官府里就热闹非常,侍从伙计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然而在花枝巷里的唐家,却仿佛和那喧闹隔了几个世纪一般。
唐糖捏了一夜的糖人儿,一直都没有休息。她不断地揉面、烤制、刷糖浆、上色,却总是在做好了之后又毁掉,反反复复,不曾停息。自那一日从上官府里出来之后,她再也没有捏出令自己满意的糖人儿。
唐婶打了个哈欠,走进厨房,看到唐糖忙碌的背影,不觉怔了一怔。旋即冷哼了一声,道:
“你这个傻丫头,忙活了一夜,可不是跟自己个儿的身子过不去么?”
唐糖也不说话,手指却不停地在面团上刷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糖浆。
唐婶见她并没有搭理自己,又道:“你这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当初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他们上官家的人都是狠心短命的,哪里能真心待你呢?再说了,你也不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就凭你这样的姑娘,能拴住人家的心么?如今可倒好,人家都要成亲了,你可不是自己打脸么?我听说啊,他要娶的是个什么公主,自然是不打算要你了。不过你也自己想想,你拿什么去跟人家公主比啊……”
唐婶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篇话,而唐糖始终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她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滚落了下来,滴在面前装了糖浆的盆子里,砸出了一个个浅浅的凹痕,倒映着她几乎心碎的神色。
没错,她的明日就要娶回一位公主了,她的明日不要她了,她的明日……他早就不是她的明日了,也许从来都不是。
“……我还听说啊,这上官大人娶了公主,就要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了,皇上倒也舍得。不过去了也好,省得我日日见着他就心里来气……”唐婶还在絮叨,唐糖终于忍不住了,她忽然转过身,衣袖带起一阵浓烈的甜香,闻着让她不禁觉得晕晕乎乎的。她忍住眼角的泪意,开口道:
“娘,你就别再说了,还嫌我心里不够难受么?”
“你难受?”唐婶道,“我见了你更来气!你若早点听了我的话不和他来往,自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了。幸亏嫁给他的人不是你,否则往后还有你难受的呢!”
唐糖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推开面前的盆子,将做了一半的糖人儿随手扔到一边,走出家门,将母亲的唠叨声抛在身后。可她心里的痛呢?却是怎么也抛不掉了……
明日要娶别的女子了。这个事实仿佛是被一刀一刀地镂刻在她心上一般,每一下,都是深刻蚀骨的破碎,她只觉得痛彻心肺。失去明日,仿佛是要把她身体的一部分生生剥离开来,留下了那般让人不忍注目的伤口。
其实对于明日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吉时已到,上官明日一袭大红色的华服,骑在马上,一径向宫中走去。温淑公主的花轿已经等在了宫门口,徐皇后亲自同七皇子带了人在花轿旁等着,一应的宫女内监都围挤在一起观看。上官明日下了马,向徐皇后行了个礼。徐皇后含笑受了,温和向他道:
“上官大人是皇上极其爱重的臣子,温淑公主又深得圣心。本来皇上是要亲自来送亲的,只是前几日着了凉,精神有些不济,所以没能过来,特嘱咐了本宫要好生照看着。”她停了停,又道,“你明日就要出远门了,公主自然也要跟着。这一去便是做了地方父母官,皇上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公主,恐见了面徒增伤感。你也要多多体谅。”
明日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回头瞥见送亲的队伍已经整肃好了,便向徐皇后告了辞,翻身上马。鼓乐声又响了起来,一行人缓缓向乌衣巷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上官府,府中的人连忙出来迎接。成礼拜堂之后,一群人簇拥着花轿进了新房。而上官明日则被推上了酒桌。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娶得皇室亲贵的青年才俊,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虽然即将被放外任,但皇上思念公主,对他又一贯重视信任,难保不会过个三年五载就招他回京。因而筵席上奉承巴结之人亦不在少数,上官明日在其间周旋,心下不胜烦闷。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离开,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京;没有人知道,以皇上如今对他的态度,“放外任”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没有人知道,慕容雪兰的下嫁并非他仕途的锦上添花,而是他命运的雪中送炭;更加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一切,他牺牲了唐糖,牺牲了自